楼下的人还在拿宴九和傅司这一对打趣笑闹着。
但楼上已经进办公室的两个人却完全没有他们所说的那般小别胜新婚似的甜蜜。
宴九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
显然还在气马志成那件事。
倒不是真的觉得傅司这样做不好,就是觉得马志成可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应该是完全听她的才对,可没想到一转眼竟然听起了傅司的话,这让她一下子有些无法接受。
可随后看见傅司的行李箱以及裤腿和皮鞋上都沾着灰,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突然间心里股气就散了。
其实说到底他也是为了自己。
宴九自我安慰了一下后,才开口道:“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洗个澡。”
“不用,我不累。”傅司将行李箱放在了门口,然后坐到了她身边,“那天会议上到底是什么情况?”
提道这件事,宴九立刻斜睨了他一眼,“你不都从马志成那里得到消息了么。”
傅司默了下,“我只简单听了几句,后来那边突然发生了点事我就马上挂了。”
宴九捕捉到了那几个关键字,马上眯起了眼,问:“发生什么事?”
傅司垂眸,轻描淡写地一句,“没什么要紧的事,很快就解决了。”
宴九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他这是故意不想说。
然而他越是不想说,宴九就越会多想,之前库恩的事让她还留有阴影,所以当下就紧张了起来,“你有没有受伤了?”
说着就直接上手在他身上一阵摸。
傅司坐在她身边,看她的小手在自己胸口作乱,眼底一片温柔之色,接着即使抓住了那只手,说道:“没有,我好好的,别担心。”
宴九不放心的又摸了摸,在确定的确身上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然后比他更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那天的事其实就是宴敏远发神经而已,没人当真。”
傅司问道:“真的?”
宴九点头,“真的啊,爸都直接把人丢到医院里去了,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当真。”
傅司漆黑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片刻后才开口说道:“这几天我为了能赶回来,几乎是日夜不睡的联系人,加快所有的洽谈的进程,一谈完我甚至连休息都没有休息就直奔机场,饿了整整一天。”
宴九不禁愣住了。
以她对傅司的了解,他从来都是只干不说的人,很难听到他会突然说这么一番话,以至于让宴九有些一下子不太明白他说这话的意图。
“所以宴九,你可以拒绝告诉我你心里所想的,但不要骗我。”
这一句话,宴九眼底顿时有了细微的变化。
渐渐的,她的神色就此淡了下来,许久后才松口道:“那天会议开到一半,眼看着我就能坐上总裁的位置了,宴敏远却突然跑过来,拿了一份dna检测说我和宴国怀不是父女关系,说我根本就不是宴家人,没有资格继承宴氏,结果就惹怒了宴国怀,被直接关去了医院。”
傅司听着宴九那简简单单的几句交代,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他哪儿来的东西去检测?”
宴九一笑,“你忘记了,那天在浴室他冲过来的时候抓了我的头发。”
傅司经她提醒后立刻想到了当时的那一幕,立刻眉头紧锁道:“那就是说,他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宴九点头,“是啊,我们都以为他是撒酒疯,不想人家根本就是借酒装疯,以此来找证据。”
这也算是宴敏远难得的聪明吧。
居然把他们两个人都给成功骗了过去。
此时,傅司再次沉默,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宴九看他这么沉重的表情,而且还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塑似的,不禁喊道:“喂,在想什么?”
傅司回过神,没有回答她,只是说:“关于这件事你先别乱想,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会派人去调查。”
宴九不在意地点了下头。
傅司看她那么不走心,像是敷衍自己,顿时皱起了眉。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宴九已经转移了话题,“不是说饿了一天么,我请你吃饭吧,我知道一家店挺好吃的,还是当时和汪从越一起去吃的时候发现的。”
本来一开始还想答应下来的傅司一听到汪从越和她一起去吃的地方,直接否决道:“我不想在外面吃。”
完全不知道某人醋坛子打翻的宴九想了下,试探地问:“那回老宅吃?”
“我做给你吃。”
傅司不由分说地就起身。
宴九看他打算来真的,不禁道:“你都累成这样了,还要给我做饭?”
“没多累,以前比这累多了。”傅司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起她走出了办公室。
宴九听到这话觉得有理,在部队里训练的时候丢在野外饿个几天都是正常的。
“但问题是,你要在哪里做给我吃?”她问道。
傅司牵着她的手走进了电梯里,按了按钮后,才说:“你忘了,老宅旁边的房子我买下来了。”
宴九这才想起来,“哦对,你现在比我有钱多了。”
这位可是比她这个总裁还要总裁的人。
当下她没再挣扎地乖乖跟在傅司的身后。
“想吃什么?”
“就挑你会做的就好,我不挑食。”
傅司没再多问,上了车,直接就把车子开去了超市。
宴九对那些东西一窍不通,就跟在他身后在蔬菜区挑挑选选,然后又去海鲜区买了一条活鱼,这才结账回了宅子里。
傅司买的宅院就在老宅旁边,里面的格局,包括装修风格都和老宅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就是,宅子很空荡。
虽说老宅那边孙舒秀死了,蒋怡也死了,宴敏远和宴亦陌都被关在了医院,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但傅司这里有些地方根本连遮尘布都没有掀开。
很难想象他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是什么场景。
宴九就坐在沙发上坐等开饭。
只是等着等着,她就躺在沙发有些困倦了起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后来又被严戈给折腾的头疼,每天都活在水声火热中,现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又在傅司的地盘上,消除了戒备后瞌睡立刻就找上门来了。
听着厨房里炒菜的声音,宴九逐渐睡了过去。
等傅司把所有的饭菜都做好了,准备让她洗手吃饭了,却发现宴九已经处于熟睡中。
傅司知道她这段时间一直绷着那根心弦,没有好好睡过,所以没有打扰,而是给她拿了一条薄毯,又把中央空调调高了一些,免得她着凉感冒,然后去厨房把那些饭菜都放在锅里温着,最后才上楼去洗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
楼下的宴九睡了没一会儿,总觉得温度有些热,索性就醒了过来,结果就发现大厅里已经没人了,就连厨房地炒菜声都没了。
这让她不禁倍感奇怪。
在转悠了一圈没找到人后,她就直接上了楼。
听见二楼的拐角一间房间有动静,便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房间的门没关上,留着一条细缝。
宴九看了一眼,结果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她猛地推开门,就走了进去,“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的?”
正坐在床边给自己背部搽药的傅司没料到宴九会这么快醒过来,马上将半脱的衬衫给穿上,并且还企图转移话题,“饿不饿?饭菜我都做好了。”
宴九可没有错过刚才他背部那一条细长的伤势,冷哼了一声道:“傅司,你刚还好意思说我骗你,你现在不也在骗我。”
傅司站在那里,底气有些不足地说:“不是什么大的伤。”
“那怎么样算大的伤?要像上次一样才是大的伤是吧?”
宴九冷着脸上前,将他的衬衫褪去,就见背后的伤势再次暴露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伤不是子弹打的,应该是被刀给划伤的,细细长长的一条。
因为是伤在背后,刚才她一直摸得是胸口,所以就被他给骗过去了。
这家伙的演技现在真是越来越好了,都快出师了!
傅司看她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便小声地安抚:“没伤到骨头,就是划到而已,别担心。”
宴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将他手里的药瓶拿了过去,“坐好,上药。”
傅司不敢不听,乖乖地坐在那里。
期间好几次他想开口,但都被宴九那张脸色给吓了回去。
直到药擦完,眼看着宴九就要走,他顾不得其他,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拽,把人拉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