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轰吗哩吗哩轰.”周桐射出一道火符.飞向其中一片茂盛异常的气根丛.大火瞬间炽烈燃烧.火势顺着这片气根往两旁熊熊蔓延.噼里啪啦的脆响密集传出.好在他身在石林而不是密林.
周桐骂道:“去你的.还不死心.”双手互掐指诀.借用体内丹元灵气中的祥和之息注入大火.火光闪闪气势再起.所有气根很快被烧得干干净净.那些怪树显得萎靡不振.枯槁了不少.方才的火势将祥和之息熏入树体.两两相克才有效地控制住了它们继续作乱.
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让周桐费了不少手脚.不一会儿.从遥远的东南方向感应到一丝隐隐约约的空气震荡.随后从其他几个方向也接连传來了同样的震荡感.看样子是其他人已经完成了阵点设置.
他将柳枝叶儿缓缓來回甩动.阵点中央的法器镇海螺散发出浅浅的白光.在光芒的衬托下.整体变得通透而晶莹.地上刻画的阵法以及符咒开始急速运转.躁动的气流开始围住阵法环绕.急速旋舞着攀升上天.
王传志手捧着一只平凡无奇的蛐蛐儿.倾耳细听了一会儿.脸上浮起了畅快的笑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忤逆我的决定.”
在一处隐秘的山坳里.有二十五具尸体从今以后长眠于地.山坳边上遍布大面积酒红色的食尸花.它们好似嗅到了最美味的香气.瞬间从沉睡中复苏了过來.丝丝缕缕的花蕊加快生长速度.以肉眼可见的爬行状态朝着那些尸体疯狂攀附.十几秒后.娇媚绽放的食尸花完全埋葬掉了全部的尸体.整个山坳也被侵占得半点不剩.
整片天地的光线渐渐变得昏暗.整座占地面积广阔的建筑群被无形的力量所限制.看似沒有任何变化.实则里面的一切活物皆失去了最宝贵的自由.
周桐不由得庆幸自己在阵法这方面下过苦功夫.不然真不知道如何在这种全方位困阵中预留一条生路.他对王传志的为人虽然不能看透.但也能瞧出个五六分.这个人刚愎自用.心术有点不正.气量狭隘.眼尾上挑的眼形多数属于阴险腹黑之辈.又比较热衷于名利之事.综合以上几点.这样的人怎么都不会正派到哪儿去.
“大人.有人在外面布阵.是困阵.”
一名黑衣人像狂风一样刮到另外一名脸带面具的男子身边.紫色的立体面具像第二张脸一样贴附在脸皮上.水纹一样的光泽不时滑过.
“不管那些跳梁小丑.手底下的人进行的怎么样了.”紫色面具男子的声音冷静如常.根本不在乎会成为笼中鸟.
“基本沒问題.不服从的人已经派人斩杀.归顺投降的那批人已经集中把他们关在地牢里.梅堂主、艾大人与血大人等几十人失去联系.目前不知下落.待会儿属下会向大人禀报外围的情况.”黑衣人的回答侧重要点.具体全面.
紫色面具男子微点头颅.若是不留神注意.简直会让人怀疑他根本就沒动过.
黑衣人自知是时候退下去筹备各项事宜.以及着手调查外部发生的敌情.要不是靠着性情严谨和多年的察言观色.他一点都沒把握能够在这位大人手下受职.对方的心思和情绪从來不表露在脸上.哪怕是声音上的波动都很少有.很多事情他只可算无遗漏.而不能出现半点纰漏.就是大人嘴上不提的事情.也是需要考虑进去的.
一具具刚断气的尸体刚刚倒地.即刻被下杀手之人快速拖行到一间密室堆放.这间密室里有一名糟老头穿梭在尸体间忙忙碌碌.只见他时而拿着银针去刺激尸身上的头颅穴位.时而往他们脸上涂抹一些颜色怪异的药液.一头乱蓬蓬的白发.一身像咸菜一样皱巴巴的酸臭衣服.加上皱纹满面的容颜怎么都不会让人联想到悬壶济世的大夫身上.实际上他也不是什么大夫.而是藿仫巚族的药术师.
他现在所做的就是从这些死去的尸体身上抽取脑中的记忆.手头上的动作流畅飞快地进行着.一团团白色的光团从尸体身上纷纷脱离而出.等它们出现的下一秒.一只只闪现的手影将记忆体抓住塞入透明的白晶瓶内.
很快的.药术师身边的一块托盘中便摆满了十八支泛着光晕的白晶瓶.每一个将尸体拖來的黑衣人都不敢在此逗留太久.可见他们多少都听说了藿仫巚族的天性.深怕给自己不小心招惹到这样可怕的仇家.
“我渴了.”从药术师口中发出的声音一点儿也不显得苍老.光听声音还以为是三十而立的壮年.
吩咐一出口.这时就有人推门直入.手上抓着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妙龄少女走到药术师的跟前.少女惊慌不安地打量着药术师与周围的一切.一脸哭意时隐时现.
未等妙龄少女的娇容上呈现出更大的恐惧之前.药术师将她一把抓到面前.猛然间侧头咬上白皙的脖子放肆去吸食起來.
仿佛意识到死亡的少女剧烈挣扎起來.可惜事前她已经被人制住双手.现在更是随着大量失血而无力动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黯然失色.黝黑的瞳孔瞬间变化成浑浊的灰色.充满活力的年轻躯体一下子历经枯萎衰老.
反观那名苍老的药术师.此人现在跟苍老完全不搭杠.紧致结实的肌肤遍布全身.全身的皱纹犹如被熨平过的一样.炯炯有神的双目放射着慑人的光芒.白色的须发焕然重生.恢复成正常的黑色.与先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司空见惯的冷血黑衣人默不作声将手上的这副枯骨提拎着离开密室.药术师犹似不满地斜睨了一眼黑衣人的背影.双手浸入充满药草香的热水里仔细地清洗.要不是能够帮助他重建藿仫巚族.鬼才愿意屈于人下.凭人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