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人行道上跑,阿源他们在旁边追着,还挥舞着棒球棍,叫嚣着,实在是太嚣张了。
周围也没小道,附近到是有一个公园,要是跑进了公园,这摩托车就进不去了,但距离学校两条街,将近三公里,我全速跑到那里得累死。
而且也不能往巷子里面跑,摩托车还是可以进去,要是被前后堵住那更惨了。我跑的快要窒息,这时后面才有一辆轿车开来,一边按喇叭,一边呵斥那些人不要乱来,是冯淑芬赶来了。
她把车子停在我旁边,我马上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她继续开车,其他人也不敢追了。我累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真快累成狗。
“没事吧?”冯淑芬问道,“这里有水,你先喝几口水。”
我也不管是不是她喝过的水,反正只有半瓶了,直接拧开盖子就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一口喝光了,但胸膛里面还是觉得很闷。
一直休息到家门口,我这才缓过气来,“你朋友真够意思,见死不救。”
“她说让你道歉就原谅你啊,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道歉有这么难?”冯淑芬反问道,“而且,如果不是她电话告诉我你在那条路,我还没能及时赶过去呢,她对你不错了。”
“那我岂不是得感谢她?”我没好气的回道。
冯淑芬耸耸肩,表示就得这样。我无奈的下车,走进客厅的时候,脚都还在发软,麻痹的,那些禽兽,居然追的那么猛。
走了一个黄安浩,又来一个新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启明私立高中可是贵族学校,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有一些来头的,并不好对付。
何秋凝看我气喘吁吁的,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就是想锻炼一下,跑了一段路才回家的。何秋凝看了冯淑芬一眼,冯淑芬点点头,表示我说的是真的,她并没有揭穿我。
其实我是不想让何秋凝知道我被人追着打这事,要是她知道了,她能怎么办?还不是去求龚元恺帮忙?我现在可不想让龚元恺帮忙。或许,刚才那些人就是他指使来的都不一定。
何秋凝没有怀疑什么,见到我回来,她就放心的回去睡觉了。
冯淑芬帮我准备夜宵,弄好后,就坐在我对面,问道:“刚才来得及问你,怎么那么多人追着你打?你是不是在学校又干什么坏事了?”
“估计是龚元恺那家伙使的坏,他想追何秋凝,被我各种破坏,他就记恨在心了。”我解释道。
“这样下去,你都把人给得罪光了,等念然回来,他还怎么在学校待下去?你是不是觉得反正只是互换的身份,你就不管不顾了?”冯淑芬脸色严肃的说道,“到时候你一走了之,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是吧?”
我有些尴尬,我说开始我还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们欺负我,我根本就不会忍,该打就打,毕竟被人骑在头上来撒尿了,总不能继续忍气吞声吧?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但现在我会负责到底啊,我又没有打算逃离这里回避责任?
听到我这样解释,冯淑芬说那意思是一直互换下去咯?这终究是互换身份,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的。
我低下头,见我不说话,冯淑芬的语气更加严肃了:“你还是对我们家有企图吧?你要钱的话,我们可以给你一笔钱。但如果你想打秋凝的主意,这可不行。”
“我不要钱。”我摇头。
“那你就是喜欢上了秋凝咯?你要清楚你跟秋凝的差距,现在我就给你提个醒,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秋凝一直以为你是她弟弟,她才这么亲近你,宠着你,要是知道你是外人,你觉得她会怎么看待你?就算我不说什么差距,你又以什么能耐来得到秋凝的喜欢?这就是现实,希望你明白。”冯淑芬继续劝道。
“反正不是你说的这样,要是你觉得我对你们家不利了,那你就去把何念然叫回来,我什么时候离开都行。”我不耐烦的说完这句,就朝着楼上走去,不想再说下去了,主要是心里烦躁,内心最底层深藏的东西完全被冯淑芬给揭开,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我是农村出来的孩子,论家事和何家差距太大了。而且,何秋凝可是大小姐,不仅人漂亮,学习也好,在学校追她的人能排成长龙,但她一个也没喜欢啊。
我拿什么跟那些父母有权有势的人比?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不是滋味,然而,这就是现实。还有一个现实就是,如果抛开了我现在“何念然”的身份,就凭我自己的农村出身,我还敢在学校有恃无恐吗?这就好像我身上最后的一块遮羞布突然被冯淑芬掀开,我现在变得赤果果的。
现在我突然有种想逃离这里的想法。
想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趁着何秋凝还在楼上,我就对冯淑芬义正辞严的说道:“我自己惹的麻烦,我会解决,等解决了这些麻烦,我就离开何家。”
冯淑芬听到这话,反而是愣了愣,似乎挺惊讶的。随后她说昨天她语气或许重了一些,但真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
都那样说了,还没有看不起啊?
我没搭理她,这时,何秋凝也下楼了,我更加不会再说什么。因为外面下着一些小雨,电动车是骑不了了,加上我也被人追,冯淑芬就说上下学她接送我们。
我没意见,何秋凝现在都慢慢接受冯淑芬了。而且,我也知道冯淑芬在公司里面做什么了,她是何念然父亲公司的法律顾问,专门负责解决法律方面的纠纷,平时的话,她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
毕竟公司不可能经常出现纠纷啊。
以前冯淑芬跟何成康认识,其实就是何家的公司被人控诉了,就去请冯淑芬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帮忙,冯淑芬恰好接了这个官司,一来二去,冯淑芬最后就嫁给了何成康,也辞掉了律师事务所的工作,去公司当了闲的发慌的法律顾问,专心做阔太太了。
不过既然当了老板娘,太闲着也不好,现在就去兼管着公司的财务。去了公司,也是坐办公室,并不需要做很多事情。迟不迟到,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也就是说,冯淑芬并不是一个花瓶,而是有真才实学的女人。或许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够敏锐的发现龚元恺悄悄换酒水的原因,律师的敏锐可是很厉害的。
吃完了早餐,冯淑芬就开车载着我们去学校了。以前何成康也有安排过司机接送何秋凝姐弟俩,但何秋凝并不接受,就自己骑电动车。想想要是我的话,我宁愿坐轿车。
在车上,何秋凝看着我心情低落,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不想让人接送?我看了冯淑芬一眼,她也透过后视镜看着我。我想了想,就说没事,只是不喜欢下雨而已。至于接送,芬姨能开车送我们,挺好的。
我并没有说冯淑芬的不是,虽然她昨天那番话确实很重,或许我可以继续像何念然那样抵触她来报复她,但现在觉得没什么必要。现在她跟何秋凝的关系慢慢变好,这是我帮忙改善的结果,或许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他们家做的事情了,并不是像冯淑芬说我的那样一无是处。
至少证明我在这里有一些价值。
冯淑芬欣慰的看了我一眼,继续开车。何秋凝也没有再问什么,到了学校门口,我就看到了昨天追我的那些人,看到何秋凝和我一起下车,他们也没有上来,而是走进了学校里面去。
“姐,你知道刚才那几个家伙是谁吗?”我问道。
“那不是你们班的人吗?”
“其中三个是,其他几个,我还真不认识。”
“有一个好像是副校长的儿子,姓陈,具体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何秋凝问道。
“没有。”我摇头。
副校长的儿子?应该就是昨天带头那家伙了,难怪那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