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乐生,从我有记忆以来,大家都这样叫我,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不知道我的姓氏,更不知道四年前我的所有记忆。
从我有了意识以后,一直跟离婆生活,我们住在东北的一个农村,她已有七十多岁,而我就是她收养的,除我之外,还收养了俩人,以后我慢慢介绍给大家。
说起我的故事前,有必要先说说离婆,她与其他农村妇女不同,因为她有个特殊的本事,能通阴阳。
而且她的这个本事的由来,也具有一定的神秘色彩。
离婆年轻守寡,独自一人拉扯儿子,在那个以劳动力为主的年代,可想而知他们母子的日子有多么艰辛。
可离婆硬是以她坚强的双肩扛起了整个家,并将儿子抚养成人,还考了大学,本以为苦日子就要过到头了,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她儿子张国辉大学毕业的头一年年底,出事了。
在八十年代左右,东北的冬天格外寒冷,山上的积雪也非常厚,但这依然无法打消年底村民去后山上坟祭奠祖先的脚步。
曲家沟的后山是一片坟地,埋葬着世代居住在此的村民,此刻正有两个年轻人向山下走去。
“国辉,你明年就毕业了,有啥打算没?”
说话的是和张国辉一起长大的李二狗,二人感情要好,自打张国辉放假回来,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就算来上坟,也要跟着。輸入字幕網址:нeìУаПgе·Сом觀看新章
“当然是在城里找份工作,再把我妈接去,让她享享清福。”
“我说国辉,你要是在城里有了出息,可要给我也找份差事,我可不想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
张国辉笑着拍了拍李二狗:“就凭咱哥们的交情,那还用说……”
听了张国辉的话,李二狗笑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完全没注意到张国辉目中的疑惑。
“二狗,那是啥?”
顺着张国辉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坟包状的东西,而在上面还有半截被雷劈断了的松树,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如同一个狗窝般,说不出是滑稽还是诡异,就在坟包后面不足五米的地方,还有半截形状奇特的枯松,想来应该和坟包上面是一颗树,但现在一看,像极了一个无头人身。
“唉……”李二狗语气忽然一变,有些怜悯的味道:“那是曲四家的二姑娘曲秀芳,四个月前不知道得啥病死的,因为没出门子,还得了怪病,他们家老太爷你也知道,重男轻女的要命,说啥也不让入祖坟,就埋在这了。”
张国辉眉头紧锁四下打量一番,忽的惊道:“那坟后面不就是沟塘(山沟洼地,长年累月积攒的水排不出去,就形成了一个池塘)着么,湿气那么大,怎么适合埋人呢……”
没等他说完,李二狗放低声音,颇为神秘道:“你刚回来没几天不知道这里的邪乎事,他们家是看这有现成的坑,才埋在这的,过了一个多月,你猜怎么着?”
张国辉有心想赶紧离开,但又忍不住好奇心:“怎么了?”
“那时候正好赶上十月一,也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有来上坟的人说,看到这颗先前还完好的松树,莫名其妙的就枯死了,而且就在当晚,晴空惊雷啊,把这棵树给劈成两截了,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你说邪门不邪门!”
阴历十月份怎么会打雷?而且还是晴空打雷,这也太邪乎了吧?
张国辉心里的不安渐渐强烈起来,再也无心去问,拉着李二狗就走。
就在二人经过坟包的时候,李二狗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疯,鬼使神差的说了句:“唉,那曲秀芳跟咱们同岁,小时候她爹还要和你妈拉亲家呢,谁知道还没嫁人呢,人就没了,也怪可怜的……”
张国辉猛地打了个冷颤,直感觉周身被阴风环绕,这股阴风好像还顺着汗毛孔钻进了身体里,只片刻,脑门上就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别说了,快走!”
回到家后,看到母亲慈爱的目光,张国辉才感觉到一点暖意,可脸色仍是苍白。
“儿子咋了,脸色这么不好呢?”离婆边给他脱下大衣边关切问道。
“没事妈。”
张国辉自小就懂事,知道母亲一人拉扯自己不容易,但凡自己能解决的事,决不让母亲担心操劳,而且今天只是自己疑神疑鬼,又怎会给母亲添忧。
见儿子不回答,离婆也没多问,转身便摆起了饭桌。
“儿子,你猜妈给你做啥了?”没等张国辉说话,离婆献宝似的道:“看,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粘豆包,快去洗手吃饭。”
张国辉看着母亲日渐佝偻的身躯,双鬓花白的发丝,心里仿佛被一只柔软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使得鼻子泛酸,险些掉下泪来。
这一顿饭,是张国辉这辈子吃的最香甜的一顿,也是最多的一顿,仿佛生怕一撂下筷子,就再也吃不到那蕴含了浓浓母爱的菜肴。
第二日,离婆像往常一样,早早起来热好了饭菜,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向早起的儿子一直睡到九点多还没醒。
可能是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累的吧,离婆这样想着,便轻笑起来。
到了天黑的时候,张国辉还是没起,离婆再也忍不住,进了儿子的屋子。
见儿子依旧在酣睡,并无异样,犹豫半天终究是不忍心叫醒,于是离婆倚在炕头,目光柔和的看着儿子,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离婆见儿子还是没醒,心一下就慌了,再也顾不得其他,一边叫一边推,但张国辉如同喝了蒙汗药似的,任你怎么叫就是不醒。
也是此刻,离婆想起儿子上坟回来后的反常,和与他一同去的李二狗。
就在离婆要去找李二狗时,当院响起了鸡狗的叫声,出门一看,正是李二狗。
离婆当即询问起来,李二狗待离婆如自己的母亲,也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有丝毫隐瞒。
听了李二狗的话,离婆连忙去了曲四家,才刚进院,就听里面传出争执声,可离婆哪有闲心去听,径直朝门走去。
就在这时,曲四媳妇走了出来,眼角还带着泪痕。
“张家嫂子一大早的什么事啊?”
“四媳妇我问你,你家曲秀芳到底是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