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魄境巅峰的强者在龙阳军团中也属凤毛麟角,萧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枚令牌能够令张凯表现出一种写在脸上的热情,但是转念一想,毕竟神魄境与圣魂境之间存在着天地般遥不可及的鸿沟,这一枚令牌代表着葬剑塔,张凯不需要给他热情,但是必须尊重葬剑塔。
可是面对他的问题,萧不禁皱起眉来,他想过冒充沈万剑的后人,然后替葬剑塔扬名立万,只是如今有一个薛妖娆对他虎视眈眈,虽然看他的样子不像会告诉他的师尊,但是薛妖娆都能够发现他身上的蛇蝎美人,作为始作俑者,难道能够视而不见?
萧觉得应该低调一些为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进入寒雨落月城中将自己隐藏起来,恢复自己的伤势,然后摸清楚薛妖娆和他师尊的底细,在蛇蝎美人彻底爆发之前,他能够非常冷静得潜伏起来,他相信薛妖娆不会比他更有耐心,他同样身中剧毒,若是拼起时间来,萧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张凯发现萧面露难色,不禁想到莫非萧并不是葬剑塔的传人,而是杀死了葬剑塔的传人夺得了这一枚令牌?虽然在帝国的规则之中,并未阻止有人行这种杀人越货再冒名顶替的事情,但是一个修纹境中期的少年,又怎么可能杀死葬剑塔的传人以及大批的随从呢?如果是萧捡来的这一枚令牌,那么他是否也应该尝试着做一下兼职?
“我不姓沈,这一枚令牌是我一个长辈从沈万剑那里拿来的,但是她没有告诉我究竟有什么用处,你能够告诉我么?”张凯的杀气很淡,这只是他心中的一丝贪婪萌生的小小恶念,但是萧却能够非常清楚得感知到,他有些好奇,身为龙阳军团的,有着这样大好前程的他,为什么会对这一枚令牌动心呢?
萧将这一枚令牌的来历如实相告,张凯的眼角跳了跳,萧的语气很认真,竟然有一种上位者的洒脱淡然,他是龙阳军团的一位将军,虽然并非当世有数的强者,但是对于那些家喻户晓的强者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听说过沈万剑的传说,那可是一位横扫八方的剑道宗师,以他的实力和手段,是怎样的存在才能够从他手中取走这一枚令牌然后让萧这样轻描淡写得说出实情,并直呼沈万剑的名讳呢?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萧说的是“她”,而并非是“他”,转念一想,只要萧是他想象之中的那几位的后人,仅仅凭借他动的心思,就足以让她们降下一个神念将他杀死了,即使是龙阳君,在面对她们的时候都需要毕恭毕敬,完全没有人会替他觉得可惜,更没有人替他打抱不平,他忽然感到一阵恶寒袭来,萧的神情过于淡然了。
仿佛萧已经习惯了神魄境巅峰的强者在他的面前露出这一种惊慌失措的神情,张凯深吸口气,他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他不敢去质疑萧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因为他完全承担不起惹恼可能存在于萧身后的强者的后果,所以他只能够笑着问道:“这位公子莫非不知道这虹光之令究竟有何用处么?”
萧自然知道这是张凯的试探,他扫了张凯一眼,依旧是一副淡漠的神色,只是在淡漠的神色中,有一丝恰到好处的高傲,他在告诉张凯,他已经看出了试探,而且不要再用这种无聊的方式来挑战他的耐心了,他的语气很平静,完全没有面对神魄境巅峰的强者的紧张:“这位将军何须多问,曹某的长辈随手将这枚令牌赐予在下,便命我来这虹光之域试炼,自然未曾提及这虹光之令有何用处。”
萧平静的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不悦,令张凯心中一紧,虽然他没有听说过那些强者中有曹姓之人,但是若这强者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够了解的极限,而且拿走葬剑塔的虹光之令只是随手,那么实在是过于骇人了,这样想来她懒得解释虹光之令究竟是何物,就再正常不过了。
“寒雨落月城是虹光之域的中心,虹光之域依旧在无限扩张,除非是圣魂境强者,不然无人知晓它的极限在何处,然而新生的虹光,即使是圣魂境强者都不敢轻易触及。”张凯不动声色地擦去额头的汗水,开始为萧仔细解释:“因为虹光之中虽然蕴藏着不为人知的宝藏,但是存在着强大的撕扯力,除非身上携带虹光之令,不然必将受到伤害”
萧点点头,虹光之域除了是两大阵营因为血仇拼杀的战场之外,更多的是为了隐藏在虹光之中的宝藏,如果这虹光之令能够在夺宝之时起到保护的作用,的确值得不少人为其疯狂厮杀,只是这样的令牌似乎只存在于拥有圣魂境坐镇的势力手中,应该不止这一个功能吧。
“帝国派遣了三大军团镇守虹光之域,我们的任务是与深黯阵营的大军对峙,而猎魔团则完全是为了军功封赏,至于虹光之域的试炼,只有手持虹光之令的人才能够参与。”张凯挥手让薛妖娆招来的守军退开,他小声解释道:“所谓试炼,自然是要经过真正的血与火的考验,要知道虹光之令只有五十四块,分别掌握在两大阵营的顶尖势力手中,一旦虹光之令吸收了足够的血气,就会有重宝出世,那时掌握了虹光之令的少年强者便会纷纷踏足其中,能够活着出来的,都有望成为两大阵营真正的强者!”
萧点点头,原来虹光之令真正的用处是参与一场属于各大势力传人的试炼,这应该就是神明王的本意吧,可是仅仅只有修纹境中期的他,若是参加这场试炼,是否显得过于寒碜了?
“曹公子”张凯既然是神魄境巅峰的强者,并且身为龙阳军团的将军,自然能够读懂萧脸上的难色,他立刻解释道:“既然是属于虹光之域的试炼,自然会在规则之内保证绝对的公平,而且应该与修为无关,至于究竟是什么内容,就不是我能够得知的了”
他说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萧一眼,萧皱了皱眉,张凯讪讪道:“那个曹公子,不是我泼你冷水,这个试炼其实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毕竟我只是和你解释一下虹光之令的用途,那试炼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下次究竟在何时,龙阳君都不知道”
对于张凯,萧已经无话可说了,张凯也觉得这一瓢冷水确实泼得有些过分了,自顾自得嘿嘿直笑,然后转移话题:“曹公子,不如让张某派人送您入城吧!”
“多谢张将军好意,是否凭借虹光之令能够在城中随意寻找住处,那么曹某还想都领略一番寒雨落月城的巍峨壮丽呢。”萧露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张凯自知从萧身上连一些八卦轶事都无法得知,只好恭维一番,回到自己的岗位。
萧站在寒雨落月城的城门前,张凯对萧表现出的恭敬姿态自然落入了很多人的眼中,他们心中都打着各自的算盘,有着各自的想法,虽然那个猜测成真可能会很诱人,但是太过于冒险,而且萧虽然对张凯并不感冒,但是张凯却是威风凛凛得站在城门口,眼观六路,凶神恶煞得注视着那些将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萧身上的人。
萧没有进城,虽然这一座城池异常雄伟,但是也不至于让萧感到惊讶,他之所以沉思,是因为他能够感受到寒雨落月城的心跳,甚至能够听到莫名的呼唤,那一声声的呼唤很痛苦,很微弱,但却很喜悦,他不知道自己与这个声音有什么关联,他觉得这只是一种错觉,或者说并非针对他,而是满足了某一个要求便能够感知。
他忽然觉得收进了怀中的虹光之令变得滚烫,他不禁掏出来一看,这一枚平凡无奇的如同玄铁铸成的令牌并没有镌刻任何图案,但是随着温度越来越高,淡淡的血色纹路渐渐清晰,萧感受到了这一枚令牌的杀意以及对鲜血的渴望,似乎张凯所说的那一场试炼即将降临。
萧将虹光之令重新收好,灼热的令牌炙烤着他的心,但是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热意,反而扑面而来的风中,似乎夹杂这几丝冷雨,萧重重得叹了口气,一股深深的疲惫袭来,经历了那样一场残酷又血腥的杀戮,又与薛妖娆一路互相提防着逃亡,如今松了一口气,的确是困倦不已。
渐渐的,天空中下起了小雨,雨落在他刚刚愈合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口上,有一种针扎的疼,而落在脸上的雨,却有一种锥心的寒冷,萧接过张凯小跑着送过来的黑色大伞,微微点头,朝着寒雨落月城中走去,那一声声的呼唤越来越急,随着萧闭上了双眼在被寒雨淋湿的长街中随意穿梭,雨中似乎有一轮银色的残月,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