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干净的空气透着冰凉的湿度,风吹进窗子吹起了淡白色的窗帘,也吹起了闭眼站在窗口拉奏小提琴的男子的茶色头发,动人的旋律飘在这个充满欧式风格的房间。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矮桌,白底亮丽金丝钩花,上面放着同款色泽的咖啡杯,里面是散发浓浓香味的拿铁。
靠坐在柔软沙发上的西门总二郎放下书,对在站在窗台边拉琴的人说:“好了类,你都拉了两天的琴了,就不能稍停会?”
花泽类闭眼没有回话:“……”一勾一拉,悠悠琴声轻缓悦耳。
美作明对着西门总二郎摇头示意不要打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而最后一杆球打歪了的道明寺司直接回身,一脚踢向闭目优雅拉奏之人的屁股,恼怒的说:“拉的什么琴,幽幽怨怨的,我的球都被吓跑了。”“噗嗤”美作明和西门总二郎很不客气的就笑喷笑了。
花泽类站稳身子,转身对着道明寺司淡淡道:“你的球技本来就不好。”
“什么!”道明寺司被说到痛脚羞怒了,走过去还想给他一脚却被美作明和西门总二郎两人拉住,和声劝道:“好了,好了,不要玩了……”
拉着道明寺司坐下,旁边西门总二郎给他到了杯咖啡,然后对着花泽类说:“我说你这两天怎么回事,不会是想静了吧?”花泽类拉了椅子坐下说:“不是,我想她干什么。”
美作明“咦”了一声说:“静去了法国,你不想她想谁”花泽类认真道:“我以前就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他不是静。”
道明寺司摸着下巴,迟疑的说:“难道……是他?”“是他?他是谁?啊寺不要打哑谜快说”美作明和西门总二郎连忙接口追问。
对于道明寺司探知的注视花泽类很淡定,端起杯子轻轻缀了一口,悠然的答道:“你们不用猜了,我以前说过而你们却当我开玩笑的人,他回来了。”
道明寺司三人一口同声应和:“真是他!”
“嗯”
道明寺司忽然想到什么,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说:“是不是这个人?”
花泽类抢过照片一看,是自己在游乐园横抱陈子阳出来的画面,看到这张照片心情顿时好极了,笑着对道明寺司说:“这张照片拍的不错,我拿走了。”
西门总二郎问:“哎,那天你把他带去那里了,走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三人听了齐齐点头。
花泽类笑,想想心情都特别好,无比自然的说:“能带去哪里,当然带回家吃了,呵呵呵呵……”
三人目瞪口呆:“吃?”
花泽类笑:“啊,从里到外。”
“你小子,动作怎么这么快。”“啊寺,你要加快速度了。”
花泽类一直笑,心情豁然开朗,转头看向窗外,轻声说:“逃走了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下手,这日本他能躲到那里去?等不急想看他了,晚上就去吧,想必到时候他的脸色肯定很有趣。”想着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早上,斗南高中的学生们议论纷纷热闹非凡,一传二,二传十的,把早上的事离谱的传成这样:“知道吗,入江有个弟弟在二年级a班,黑发黑瞳和他一样的聪明。”“啊,真的,我是二年级的!”“不要太高兴了,听说入江君喜欢上可爱的弟弟了,因为道德束搏,他都绕着弟弟走的,不然我们怎么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呢。”“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入江君他发怒动手了,听说是可爱的弟弟被人打的受伤住院了,在现场的人说,入江君是公主抱的哦,抱着弟弟走的啊。”“什么!我的入江君,可爱的弟弟……”
而被热议的绯闻主角们正在斗南高中的医务室里。被传恋弟的入江直树此刻正坐在床的右边,那双无波的黑瞳正直直的盯着陈子阳,脸上再没有过多的表情。欧阳毅则在左边给他针灸,银针刺在穴位上一根根竖着,他拿着艾草在那里熏。陈子阳囧囧的躺在白色休息床上,摔出去的时候用左手撑地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白砷说他的左手比较脆弱不比常人,千万不要再伤到筋骨,不然别人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却要祈祷不要端不起碗吃饭。
欧阳毅熏完最后一根艾草,举手看了下时间,然后对着双眼乱飘的陈子阳说:“再等三分钟就拔针,如果你的手腕还疼的话,那就要回家贴白砷制作的药饼。”
“哦!”
被人盯着看,你会发现时间过得很慢,那视线还会在时间的流逝下实质化。陈子阳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看穿了,心里无声的呐喊:“怕什么,回头瞪一下,不就是入江直树,怕什么啊,快看啊,快看啊!眼光凶狠点,眉头皱,很简单的啊!”怕什么,回头瞪!
“……”入江直树乌黑的双眼波澜不惊,黑漆漆的闪着幽暗的光,薄唇轻动,清冷的声音飘出:“你,这是难受吗?”
“不,我这是口渴。”不是,是不要看着我啊!陈子阳皱起的眉毛下垂,悄悄用手摸摸眼角,我去,好傻啊,刚刚眼睛是不是瞪的太大了?
“我去给你倒水。”入江直树嘴角一挑,想来是被逗乐了,双眼柔和下来起身去给他找水。陈子阳见他背对着自己,不由用手捂着脸伤心一下,好像又出丑了。
“好了,你试试,看看有没有不舒服。”拔下最后一根银针,欧阳毅说着握住陈子阳的手腕,指尖按着感受了一下。陈子阳应声来回握握手,发现没什么疼痛感了,于是撑起身子对着他笑笑说:“没有不舒服,感觉很好。”
欧阳毅伸手示意:“嗯,那就没事了。你把右手给我,我给你号脉吧。”陈子阳往床边挪了挪,把右手递给他,左手翻来覆去的扭扭,除了有点麻麻的再没别的感觉。这时,入江直树端来一杯水递给他说:“喝点水吧。”“谢谢。”陈子阳笑着伸出能活动的左手接过,看到水还真的有点渴了。
“砰”杯子掉落在地上瞬间碎裂,细小的玻璃飞溅,大块的玻璃还向外渗着水,湿了一小块大理石地板,伸着的手还呈现握住的姿势,可手中却已经空了。
陈子阳缩回手讪笑着:“啊哈哈,手滑了,手滑了,对不起直树,浪费了你拿来的水了。”坏了,手肯定被针灸的麻了,有点使不上力。
入江直树若有所思的看了阳陈子阳,平静的说:“没事,我再给到一杯。”转身来到饮水机边,快速的接了杯热水回来,这个杯子比砸坏的要大,他勾住杯耳朵说:“水来了,你拿着。”
陈子阳连忙伸出右手去接:“哦,谢谢。”
杯子缩回,入江直树盯着他的左手道:“用左手”
“呃……”用左手?陈子阳有点心虚了,这货不会这么敏感的发现什么了吧?
“手还在痛?”双眼开始暗下,薄唇抿紧,整张脸开始冷峻起来。
“已经不痛了。”陈子阳眼睛乱飘就是不敢看向生气着的入江直树,这点和小时候一样,在这样的注视下,总觉得自己是做错事的小孩。
“他的手怎么样?”入江直树是在生气,但是他不是生陈子阳的气,而是在气这一刻的自己无法下手,没有办法的等着看着,他不知道陈子阳伤的严不严重,摔一下不严重需要针灸吗?
欧阳毅收拾草灰的手一顿,转脸轻描淡写的说:“不痛就表示很好,以后还可以端着碗吃饭。”
入江直树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欧阳毅张嘴要说,陈子阳急忙打断:“哎呀,把这里的杯子打坏了,地上也都是水,需要整理整理了。”起身想要下床,却被入江直树按着肩膀不让起来。他的左手于常人无异,做什么事只要避开重物就完全看不出来,他可一点都不想要入江直树知道,到不是怕他会有异样的眼光,而是怕他会太照顾他。
入江直树撇了眼陈子阳,然后接着对欧阳毅说:“他的手怎么了?”
欧阳毅答的很流畅:“不痛就表示很好,以后还可以端着碗吃饭。”
陈子阳扶额,心道:不要调皮啊,毅,撒个谎没什么的。
总算听懂了的入江直树将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放,二话不说就弯腰抱起床上的陈子阳,转身就要走。欧阳毅反应快速的往前一拦,黑着脸说:“你要做什么?”
入江直树停下脚步说:“带他去医院,我不相信你!”
去医院不是都要被他知道了,决不去医院。陈子阳挣扎,嘴里囔道:“我不要去医院,好好的去医院受气啊,才不要去……”叫的可闹腾了。
入江直树撇了眼不安分的人,皱眉无奈道:“乖点,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被人当面质疑,无疑是在他脸上打巴掌。欧阳毅冷下声:“这是看不起我吗。”
“你想多了,我相信你使针的本事,但是治疗是医生的职责,我要带他去医院,再则……”入江直树顿了下,思索的看着陈子阳,沉声说:“我要知道他的全部状况,我不相信你,也不相信你——陈子阳,这一刻,我只相信亲眼看到的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