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玄傲才跟心爱的皇弟相聚,这谈完了公事,自然还有许多的体己话要说,谁知自家皇弟居然理都不理自己,掉头就走了,抛下太子殿下一人孤零零地在正厅里。
宿玄傲心里那叫一个凄凉,话都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望着宿梓墨的身影越走越远。
福贵见兄弟两谈完,这便进来伺候,他是自小伺候宿玄傲的,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虽面上一如既往,但心里很是憋闷。
宿玄傲望着进来的福贵,忍不住吐槽了两句,“福贵,阿墨现在越来越不粘我这个皇兄了,记得他小时候连睡觉都得跟我一个榻。现在年纪大了,特别是现在有了媳妇,居然连陪我这个皇兄多说两句话都不肯……唉!”
宿玄傲越想越是心酸,小时的阿墨多么的白嫩可爱啊,一点都没现在的冷漠难以靠近,红着脸的害羞的样子比女孩子还要漂亮上几分。
福贵一时还真不知如何安慰自家主子,太子殿下平日里倒是很正经有威严,可是一碰上宸王殿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此时的福贵自是不知道,这年头有一种生物叫做弟控。
他歪头想了想,低声含糊其辞地安慰道:“殿下莫要忧伤,想必宸王殿下也很是想念您的。只是您也知道,王爷他性子冷清,这难免也就不好说出口。您看,您才到安榆,王爷他不就是马不停蹄地过来见您了么?方才进府,王爷还问起殿下您的身体可妥当否!”福贵睁眼说瞎话,其中肉麻得连他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宿玄傲闻言,脸上浮起满意的笑容,“我就说阿墨最是体贴了,只是他有些害羞罢了。”说着,宿玄傲也就心满意足了。
福贵硬着头皮,想着宸王宿梓墨那张俊美高冷宛若天山雪莲般出淤泥而不染的容颜害羞的模样,他浑身一个激灵,忙把头垂下,继续附和。
宿梓墨自然不知福贵此时悲苦的心情,他先让傅子成把程家最后的资金链断裂,再转而施压,估计过不了几日,程家就得砸锅卖铁地开始还债,连祖宅都要保不住了,只能流落街头了。
傅子成想了想,提道:“王爷,那个穆翠花,自从落了胎后,就被程家卖去了青楼里。不知王爷打算如何……”
照他说,这人不能留。那女人可是个会来事儿的,本来王妃现在的身份很是敏感,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那穆翠花,以后于王妃的名声有碍。
宿梓墨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拨弄了下手指上戴着的碧绿扳指,垂眼遮住了眼底的暴戾杀戮之气,“女子在青楼遇上个脾气不好的恩客,这性命自然是难保了。”
他从没想过要留着穆翠花的性命,既然都要走了,那她的性命也就不必留了。
“至于那程寿全,”宿梓墨想起往日里他还不曾恢复记忆时,程寿全对穆凌落多番调戏,使了不少下作手段,程家也没少让穆凌落受委屈。“程家已然不保,他们程家在安榆树敌众多,想来今后的生活也不会好过。阿落是个心善的,肯定见不得血,那就留着他们的狗命吧!”
傅子成却是听明白了他话里的真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王爷这是收走了程家的财富后,连个痛快都不肯给他们。这说得好听是留条命,但程家之前作恶多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若是只来个杀光,那还算是便宜了他们。
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折磨,有这么多的仇家,想必有他们一家的好受,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为过。
宿梓墨对敌人想来心狠手辣,吩咐妥当后,他这才转身去品茗居寻穆凌落。
穆凌落忙着交接楼里事物,其中最近最头疼的莫过于吴三娘,她听说穆凌落要离开安榆,立刻表示自己也要跟随服侍其左右。
这可不,现在吴三娘又纠缠过来了。
穆凌落揉了揉额头,低声道:“三娘,现在你是楼里的头牌点心师傅,你若是离开,品茗居可如何是好?这里倾注你我的心血,就像孩子一样,你愿意看着它凋零么?”
其实,穆凌落最不愿意带她前往京城的原因是吴三娘的性子很单纯,柳国公府虽说是名门大家,但大户人家难免有些阴私。她喜欢吴三娘的纯真善良,不想她受到污染,她自己是身不由己,但她还是想护着吴三娘。
她甫一去,肯定是剑拔弩张的,吴三娘若是以自己的丫鬟之名,以后免不得要替自己受罪,她不愿意看到如此。
哪怕自己到时过得艰辛些,也能护住一些真心为她好的人。
吴三娘忙保证道:“我可以教厨房里的阿和的,他的手艺很不错,想来很快就能学会的。”她偷偷地望了眼穆凌落,“我不会让姑娘的心血白费的……”
穆凌落抬手握住了微凉的手,其实她也知道吴三娘是把自己当成一种心灵寄托,但她更希望吴三娘独当一面,成为一个独立向上的女子,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她也相信,她可以的,不然若是再这般下去,吴三娘早晚有一天心灵会出问题的。
“可是我只信任你。”穆凌落目光紧紧地望着她,一字一顿道:“三娘,我知道,我把这品茗居交给你和雷叔,你们两个一定会替我打理得很好,是不是?”
吴三娘听得她的信任言辞,顿时心里仿似升起了一股勇气,她眼眸一亮,“是的。可是……”
“三娘,你别急,你先听我说。我知道,你的性子温婉良善,你在楼里的这阵子也很快活。我且问你一句,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穆凌落慢慢地问道:“你是愿意一辈子给我当个奴婢伺候我的吃穿用度,还是愿意像现在这样,成为我信任的好友,替我打理生意,同时也能拥有自己的生活和目标。”
吴三娘闻言愣了愣,撇了撇嘴,委委屈屈道:“我想帮姑娘,可是我也想跟姑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