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风敏捷地嗅出不祥之感,“什么玉佩?我怎么不知道你手里还有玉佩之类的东西?”
这玉佩之事只有当时在场的穆刘氏,王燕和李凤等人知道,就连穆凌落和宋烟都只是知道宿梓墨被拿了东西,却不知具体是什么东西。
穆刘氏支支吾吾道:“反正就是我得了块值钱的玉佩,改明儿我就拿去当了。应该能当些银子,到时给七郎去治病。”说着,她一扫开始的愁云惨淡,喜笑颜开地回了房。
穆风只能把视线落在其他知情人身上,“老大媳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凤转了转眸子,“不过是当时救了那阿墨,他毕竟毁了阿落的清誉,这不就给下了块玉佩当聘礼吗?我瞅着那块玉佩挺值钱,娘也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这追根究底,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得刨根问底起阿落当初离家前的事了。穆风也就没再追问,既然是聘礼,那就没所谓了。
第二日,穆刘氏与穆风就揣着那块流光溢彩的翡翠雕龙司南玉佩去了安榆最大的当铺。
那当铺的小厮本来见他们遮遮掩掩地掏东西出来,且看他们衣着普通,以为他们当的是不值钱的玩意儿。等他们拿出了那块璀璨的翡翠雕龙司南佩时,他的眼儿都直了。
这般漂亮贵重的玉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心里知道这笔生意肯定是自己一个人做不成,忙去唤了当铺的掌柜来。
那当铺的掌柜瞅着那块翡翠雕龙司南佩眼眸一亮,握在手里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见那玉佩雕得极为精致,那条游龙栩栩如生,仿似还能看到那玉佩中有丝丝缕缕碧绿的光芒流转。
他翻来覆去的,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是爱不释手,这块玉是由整块的翡翠原玉雕刻而成,而且不说这价值千金的翡翠,光是这雕工就很是出彩,如此鬼斧神工的雕工,天下间难有几人能做到。
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种有市无价的翡翠玉佩,简直是价值连城。
掌柜的抬眼看了看这两夫妇,他们看起来就不可能会拥有这种美玉的人,他心里动了动,“不知二位这块玉是从而来的啊?”
“这、这是我家的,我来当玉佩连这都要问啊。”穆刘氏缩了缩脖子,不解道。
掌柜的笑道:“这不是怕来源不正吗?到时正主若是找来,我这不是左右不是人吗?所以,这典当的东西一定得弄明白来处。特别是这块玉看起来很是价格不菲。”
穆刘氏听到价格不菲四字,眼神不由一亮,“这玉佩能当两百两银子吗?”
掌柜的见她眸光闪亮地望来,心里不禁暗道,这看起来就是个粗俗没见识的村妇,居然连这翡翠美玉都不认识,何止是当两百两,就是两千两的黄金都能抵。
掌柜的有心想留下玉佩,他沉吟了下,为难地蹙了蹙眉头道:“这玉佩虽然看着精美,但到底玉质不够好,我现在看中的就是它的雕工,这若是当活契,我瞅着两位也是诚心的人,能给当一百二十两,但若是当死契,这价格就翻了翻,能当两百四十两了。”
“两百四十两?”穆刘氏眼儿一亮,惊呼道,她拉了拉穆风的衣袖,凑过去喜道:“听到了吗,老头子,能当两百四十两银子,咱们的儿子有救了。”
她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的,没想到居然能当这么多钱,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穆风心里也很激动,但他到底是个男子,没像穆刘氏那般喜形于色,但眼底的笑容那是怎么也遮挡不住的。
“那么,二位是想当活契还是死契呢?”掌柜的早已从他们的神色间看出了他们的决定,但却还是明知故问。
穆风好奇地问道:“这活契和死契之间的察觉怎生这般大啊?”
“活契的价格自然就低了,但若是你们想赎回是要交手续费和保管费的。而死契则是看东西来的,若是东西不好,价格自然也不会也不会比活契高多少,但死契当了是拿不回的,这今后的支配就归我们当铺所有了。”掌柜的解释道,“两位可想好了?”
“死契,当死契。”穆刘氏忙回道,“我们不当活契。”
对于她来说,自然是钱多比什么都重要,今后她也不会花钱来赎这玉佩,当然是当死契。
反正她是从宿梓墨身上抢来的,就算以后被揭穿,这东西被她当了,阿落他们也要不回来了,总不能让她抵命吧!
这还真别说,穆刘氏当真是猜对了。
显然穆风的想法与她同步,并不曾反驳她当死契的说法。
掌柜的并不意外,他笑着道:“那二位能告诉我这玉佩的来历吗?”
能佩戴这般昂贵的玉佩的人定然不是普通人,这两个农家人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我……”穆风正要据实以告,却被穆刘氏拉住,只见她忙答道:“这是我儿媳妇她给我的,她以前在京城的大户人家当丫鬟,听说很是得宠,这是她主子放她出来时赏她的。掌故的,您就放心吧,这东西准是真的。本来是要当成全家宝来传的,都留了十几年了,只是我最近儿子要赶考,这家里头没有余钱,不就只能把这块宝贝玉佩给当了。”
穆刘氏特地抬了抬这玉佩的价值,只是想让掌柜的知道这东西来历不凡,他肯定是不会亏本的。
掌柜的闻言,心里已然信了大半。这玉佩也就只有京城中的大户人家才会有,安榆这种偏僻地儿哪里能得一见啊!
而且这都过去十几年了,来源可靠,他这生意也算是不亏了。
想到此,掌柜的脸上扬起笑容,“如此,那我就去准备银钱和死契,二位先稍坐等等。小二,还不快给两位客人送上好茶。”
他说罢,就去内室准备契约书,再把两百四十两数好数,因着穆风和穆刘氏不认字,掌柜的也就只让他们按下手印,死契一式两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