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牛角听到巡逻士卒的话,立即诧异的站了起来。带着浓浓的困惑接过帛书,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起来。
当张牛角看着帛书上说毋极县甄氏一族的嫡系子弟甄俨,带着一众私兵正赶回毋极县城的时候,张牛角整个人就定住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帛书传来的消息是假的。
他是博陵人,对在中山国,乃至整个冀州都享有赫赫大名的甄氏,早就如雷贯耳。毕竟,甄氏所掌握的财富,在整个冀州,甚至大汉,都没有几家能比的过。也正是出于对甄氏财富的垂涎,他即使在这毋极城外,相持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打算放弃。
对这个甄俨的身份,他也早就了解。在他还没有起事之间,还特意来到的毋极县,对这甄氏做过详细的了解。
也确实如这帛书上所说的,是甄氏一族,不确切的说,是甄逸一脉的嫡系子弟。虽然这甄俨只是个次子,但是,因为他的兄长甄豫死的早,自然的就成了甄逸一脉的第一继承人。
此时,甄逸这个甄氏的家主,在去年就已经去世,家主的位置就落到了甄逸夫人,常山张氏的手中。
只是,让张牛角不解的是,这个甄俨身份如此尊贵,他跑出毋极县做什么?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一反应这是个假消息的原因。
于是张牛角向巡逻士卒问道:“你可看清楚了那个向我等射帛书之人的相貌?”
“还请渠帅恕罪,因为事情来的太突然,小卒只看到一个人的身影,相貌没有看清楚。”
“哎,下去吧。”张牛角顿时满脸失望,他还想通过一个人的相貌,来确定一下是否是他熟悉的人。也好以便确定一下这事情的真假。
黄巾军自打起事以来,对落入到他们手中的官员,豪强,士族,从来就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在加上后来随着黄巾军人数的突飞猛涨,使得军卒素质原来越差,每攻陷一处,黄巾军就会烧杀劫掠一番,也导致了许多的百姓,由开始的支持,渐渐对他们避而远之。
在如此四周都是敌人的情况下,这个时候,还有谁来给他们通风报信?
张牛角把帛书给了也正带着困惑的看着他的褚燕,道:“飞燕,你来帮本帅分析一下这事情的真伪。也顺便分析一下,是什么人在向本帅传递这消息,他抱有什么目的?”
“诺。”
褚燕接过帛书,也立即查看了起来。在他看到帛书上的消息后,褚燕的神情与张牛角没有区别,也是诧异非常。
“怎么样,这事情是真?还是假?”张牛角颇不接待的问道。其实,在张牛角心中,他希望这个事情是真的。一旦事情成真,那对他攻打毋极县来说,有着莫大的好处。
“渠帅,燕觉得是真的。”褚燕平息下心中的激动后,很是肯定的道。
“哦,说说。”张牛角立即摆摆手,示意褚燕不要有什么顾忌。他人也回到诸位上盘坐了下来。
“渠帅,你可还记得,在十几日前,毋极县城中,有一伙人趁着收敛尸体的时机,出了毋极县?”
“当然,本帅对此还有些印象。毕竟那伙人的人数有点多。开始还以为这些人只是一些逃离毋极县的,根本就没有注意。”
“燕也粗略的统计了下,从毋极县出来的人,差不多有两千余人,与这帛书上人数数目的记载正好相符。”褚燕站起身来,把帛书递到了张牛角的案几上。同时,又道:“如果渠帅还有所怀疑,不如立即派人去查探一番。这两千来人,又带着一些不明的辎重,声势一定不会小,很容易打听的。何况,这帛书上还提供了甄俨大概的行走路线。”
“你说的对。”张牛角觉得褚燕说的在理。立即叫来军卒,把事情交代一番。
待军卒出去后,张牛角又道:“那飞燕你觉得,是什么人在向本帅传这消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渠帅,这很重要吗?我等只需知道这消息真伪就行了。”
“飞燕你话说在理。但是,如果不把这人的来历确定一番,本帅心中总是不踏实。”
“这人的来历无外乎三方面。”褚燕沉默了一会后,突然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一,甄氏族中的人。渠帅也应该知道,自打甄氏前任家主甄逸过世,并临死前,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他的夫人张氏后,甄逸的那些叔伯兄弟,对妇人持家早就不满。这一年来,他们的明争暗斗,在冀州已经是个公认的事实。”
张牛角顿时点了点头,甄氏偌大一个巨富家族,又是士族之家。如果换做他是甄氏族人,也不愿一个妇人骑在他的头上指手画脚。何况,在甄氏如此巨大的财富面前,也没有几个人能保持平常心态。如果甄逸的那些叔伯兄弟得到家主位置,在名望上也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褚燕又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二,就是那个狼狈逃到毋极县的中山国相冯瑞。此人能力虽不怎么样,但毕竟在官场打磨了这么多年,手段还是有的。这次我等几万大军攻毋极县,如果不是甄氏一族拼死抵抗,毋极县早就是我等囊中之物。”
“可是,也正是如此,毋极县不失陷的风头,都被甄氏一族给抢去了。而他,不仅丢失了中山国治大片的县城,而且,在这毋极县又受甄氏一族压制。肯定心中不服气,一定会有一些小动作。何况,即使燕身为常山国人,都知道他贪婪的本性。甄氏的财富他不动心?”
“恩。第三呢?”张牛角对冯瑞的贪婪本性,他比褚燕还要了解的多。冯瑞来到中山国才几年,他就在卢奴县冯瑞的府上,就搜出了上亿的钱财,以及无数的田地契约。
“剩下的一个就是刚刚进入冀州,正要来毋极县上任的高珣了。毕竟这甄俨是从那个方向来的。不过,这其中燕还一时无法想到高珣为何要这么做。”
“既然想不清,那就不要想了。反正我等也要对付他。等到打败他,把他捉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张牛角倒是不再纠结这事了。
同时,大帐中其他的小帅,听到张牛角与褚燕的对话后,个个也是震惊与欣喜不已。他们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送上门,如果把甄俨捉了,弄不好就就机会夺取毋极县城。那时,他们在这所受的鸟气,也可以好好的发泄了一番了。
“对了,渠帅,既然我等要对付高珣,那就事不宜迟,立即点齐兵马出击。正好那甄俨回毋极县也是这个方向,也好一并解决了。”褚燕立即提议道。
“好。”张牛角立即站了起来,环视了一眼帐中人,大声道:“诸位兄弟,你们也听到了本帅与飞燕的话,那本帅也不废话,为了把高珣这个大敌解决。本帅需要诸位兄弟抽调你们帐下的精锐人马来。当然,本帅也不会让你们白做,等到解决了高珣,并把毋极县城攻打下来,甄氏一族的财富,本帅与诸位兄弟一起平分。”
“诺。”
帐中其他的小帅,虽然对手下的士兵很看重,毕竟这是他们安身立命的资本,但是,比起打败高珣,以及得到毋极县甄是的财富,其他的根本就不值一提。有了钱财,还有什么不能得到。
不到半个时辰,三万多精锐兵马,被选拔了出来。张牛角留下一部分小帅继续做镇军营外,其余的,他带着褚燕与其他小帅,立即率众出发。
大约一个时辰后,在九门县通往毋极县的官道上,在距离毋极县城不足二十里路程的地方。甄俨见距离毋极县城已经很近,立即让手下私兵随时做好战斗准备。毕竟他们这么多人,又是在娥贼的势力范围内,他也不缺定,他们这一行人,是否已经被娥贼所探知。
他刚来到他的大妹甄姜,妹婿张征的马车前,想要对他们两人嘱咐一声,就看到他们的前面,漫天的灰尘,正快速的向他们的队伍靠近。
“坏了!”
甄俨顿时心沉谷底,失态的大喊一声。已经在毋极县经历过战事的他,看到如此阵仗,立即知道这是大股的人马在靠近,而且人数最起码上万。而在这毋极县地界上,也只有娥贼有如此多的人马。
“准备迎敌。”甄俨骑在战马上,抽出佩剑,向身边的私兵大声咆哮。
“怎么了?二兄,是娥贼来了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甄俨耳边响起。
甄俨侧头一看,见是他的大妹甄姜已经掀开了马车帘布,正要下来。甄俨见状,立即急切的道:“大妹,快会马车中去。不,你立即与孝丰驾车往九门县赶。在那里有高云轩的大军在,娥贼一定会有所顾忌。”
“那二兄你呢?”甄姜也看到了不但靠近的灰尘。因为距离的不断靠近,她已经能见到,密密麻麻的人影,正呼啸而来。
“为兄为你们断后。”甄俨想也不想的道。在他们所有的兄弟姐妹中,他与甄姜最投缘。何况,在他的大兄甄豫,父亲甄逸相继去世后,他这个二兄,就承担起长兄的责任。长兄如父,他有责任,保护好弟妹的安全。
“二兄,你身为甄氏一族的嫡子,肩负着甄家一族兴旺的重则,不如你先离开,让小妹我留下来吧。你为我等姐妹付出了这么多,也是小妹该报答你的时候了。”甄姜不顾甄俨的劝阻,下了马车。
“夫人你?”张征见甄姜下了马车,立即面容失色。他可还不想死在这。“你一介女人家瞎参合什么。快回来,听二兄的,我等先去九门县,找到高珣,让他出兵过来。”
甄姜惨笑一声,盈盈的向张征一福,行了一个大礼后,道:“夫君,对不住了。妾作为甄氏之女,甄家把妾身抚养长大,是该为甄氏出一份力的时候了。还请府君原谅妾身的不是。”
“胡闹。”甄俨也下了马,向甄姜大声呵斥。“战场起事你们女人呆的地方,快回马车上去。”
甄姜眼色坚定的摇了摇头。
“你。。。。。”甄俨正要派手下把甄姜拉回马车时,一个戏谑的声音顿时响起。
“这么推推拉拉做什么。既然都愿意走,那就都留下。哟呵,这位夫人张的还蛮水灵的吗。正好,我正缺一个暖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