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颖县城,因为彭脱等人忙着战事准备,安静的渡过了白天。也因为彭脱没有急着攻城,给高珣在城防上留出了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高珣早就准备好的滚木,在民壮的努力下,源源不断的运往城上。一捆捆箭矢,弩矢,也不断的出现在城楼上。特别是高珣要来的大黄劲弩,不黑安置在女墙垛口。
同时,为了万无一失,高珣让黄忠,楚重,高江,邓当四人,率着他们的本部人马,各守一面城墙。
夜幕降临,高珣带着高珙等一众亲卫,来到了定颖县的寺衙,经过通报后,高珣在偏房中,见到了正在忙碌的赵谦。
赵谦见到高珣,立即放下手中的公务,摆手让高珣就坐。在等侍女呈上茶汤后,相互寒暄起来,因为他与蔡邕是好友,很容易挑起话题,也向高珣询问了蔡邕客居扬州的情况。
也正是这样,高珣与赵谦两人的关系,也不在是那种外人面前,相互尊重与公式化的官场从属关系,而是变成了晚辈与长辈之间亲属关系。
赵谦喝了口茶汤后,深深的出了口气,脸色有点凝重的看着高珣道:“云轩,你说实话,对这次的娥贼围城,可有十足的把握解困?”
虽然他白天在听完高珣的谋划后,把他手中所有的郡兵都暂时交给了高珣统帅。为了这,他甚至不惜开罪梁纲等人。
可是,他也知道城外娥贼的势力是他们官兵的好几倍,他也在召陵领教了蛾贼的战力。特别是他白天还见到了蛾贼为了增加兵力,不惜派兵掠夺定颖县四周的乡亭。许多不想离开家乡的百姓,也因此无辜招灾。
也正因为这,他对高珣能否守住定颖县城,心中有点担忧。
“世叔也知道,战场上的事,眨眼间就瞬息万变,从来就没有什么十拿九稳的事。”高珣吹着茶汤,漫不经心的道。
“这么说云轩你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来击败这娥贼?”
高珣见赵谦越来越担忧的神情,慢悠悠的放下茶盂道:“小侄只能说尽力吧。不过,以娥贼的这些兵马,想要攻破定颖县,他们还差点火候。
当然,如果郡兵能完全听从小侄的,小侄有更大的把握,能把这次围城的娥贼击败。可是,小侄已经与梁都尉交恶,他在汝南郡兵中这么多年,一定有很大的势力。只要梁都尉招呼一声,一定会给小侄弄出一些麻烦来。
虽然小侄能动用血腥的手段能让他们短暂服从,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心服。而世叔在汝南也有了这么多年,想比在军中也有一些可信任的人,这也是小侄这次深夜前来拜访世叔的原因之一。”
“既然云轩你也知道梁都尉在郡兵的势力,那你还何要对他刀兵相向?从伯喈兄的来信中,他说你沉稳老练,做事深思熟虑,为何这次如此的冲动。要知道,你这行为,在官场上可是犯忌讳的。
谁也不会愿意与一个动不动就动刀枪的人共事。所以,这种事,以后就不要再出现了,不然会你在官场上形成一个掣肘。”
这也是赵谦纳闷的地方。从他与高珣这短暂的接触中来看,高珣的行事风格确实像蔡邕所说的一样,喜欢谋而后动。可为何独对梁纲这事上却做的如此鲁莽呢?
这高珣这行为不仅触碰了官场的规则,也让高珣给人留下了跋扈的印象。
高珣见赵谦言语中带着点训斥与指责。他到是没有不满,反而有点高兴。这些方面上来说,赵谦完全是把他当子侄辈在看待。指出他在某些方面的不足。
“是!小侄记下了。”高珣虽然有其他的原因,让他动了刀枪,但是,对赵谦的告诫,他也选择接受。毕竟现在还不是大乱时期,还没有到谁手中的刀剑强硬谁说话的时候。
赵谦见高珣听进去了,心中很是欣慰,他也不想高珣这个才华横溢的人,在大汉官场上到处碰壁。单就他与蔡邕之间的关系,就足可让他必须要对高珣照顾一二。
同时,见高珣又来向他咨询可信赖的郡兵人选,心中也不由得一阵欢喜。这段时间,他因为忙着处理因为战乱,而引起的许多流民问题,对军事上的事很少过问,以至于让梁纲等人在军中大肆为所欲为。
如今又这难得的机会,他当然也不会放过。于是把他觉得信任的官军人选告诉了高珣。
“对了,云轩,既然你说这只是其一,那其二呢?”赵谦问道。
“嗯,是关于阎主簿的。他今日在城楼上为何如此反常,按理说,世叔你是他的举主,应该帮着你才是,为何与世叔你对着干。他对小侄的态度,也有了巨大的改变。”
高珣白天在城楼时,见赵谦对阎象的那复杂的眼神,一定是知道一些真相,在加上阎象对他态度的改变,这让高珣心中很不安。以阎象的智慧,要给他找一些麻烦,一定是轻而易举。所以,这也是高珣为了防范于未然,特意来向赵谦了解一番。
“呵呵,他是觉得在为叔我身边做事,得不到他想要的。所以,就投靠了袁家这课大树哦。”赵谦带着讽刺的道。他对阎象的背叛,感到愤懑。他很是看好阎象,本来只待汝南战事稳定,就向朝廷举荐阎象,没有想到阎象反而投向了袁家。
“阎主簿投靠了袁家?那从今日阎主簿与帮着梁都尉说话,这梁都尉也是袁家的人了。这袁家还真是不耐啊,手也伸的够长的。”高珣顿时一阵惊呼,他们也想到,这两个历史上在袁术手下留下了名号的人物,这么快就依附了袁家。
赵谦点了点头道:“袁家在官场上可以说是树大根深,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以袁家为首的人,已经在地方与朝廷上,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势力。这也是今上派为叔来汝南的原因。
可惜,虽然今上在选取都尉,郡丞的人选上,都是豫州以外的人,但是,还是被袁家人在梁纲身上打开了缺口。
今上完全忘了,这汝南是袁家的经营的最完善的地方,不管钱财巨大,而且绝大部分的官员与掾史与袁家牵扯不清。”
高珣心中狂震。倒不是赵谦对他说了朝廷咋汝南布局机密**,而是,从赵谦口中所反应出来的信息。⑧☆⑧☆.$.
今上,也就是当今陛下刘宏,对袁家完全不信任。甚至是忌惮。不,是忌惮袁家为首的那一伙世族。难怪在历史上,那些十常侍恶贯满盈,刘宏也会竭尽全力保住他们。就是因为拿十常侍来牵制袁家,想来这些宦官老是找袁家为首的士族麻烦,一定是刘宏默认了的。
只是十常侍不争气,借着这机会为所欲为,弄得天下之人都对他们没有好感,这使得他们不管在声望上,还是势力上弱了这些士族一头。
也难怪因为梁冀被灭后,取消了几十年的大将军职位,在黄巾军造反后,又重新设立了起来,显然是因为袁家为首的世族强大,所以刘宏要借着外戚来制衡这些世族。
既然如此,他是不是可以从中为他本人谋取一些利益?如今他也在平舆县得罪了袁家的家主袁平,想来袁家是不会放过他了,从梁纲与阎象对他的态度就可以反应出来。
不过这也被他歪打正着,如今他得罪了袁家,只要他战功卓越,是不是可以得到刘宏的看重?如果他站在袁家的对立面,是不是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
然而,这也如赵谦所说,袁家为首的世族集团势力庞大。他必须小心谨慎才行。同时,也需要给袁家找点事做。免得他们把一些精力投放到他的身上来。
于是高珣装作焕然大悟的道:“钱财巨大,难怪袁家家主袁平着急上火的要小侄率兵去给他解围汝阳县。甚至不惜斩杀世叔你从召陵县派往平舆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