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珣突兀的咆哮声,让喧闹非常的士族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整个人群中不带任何一点声响。同时,也让整个士族之人,向看傻子一般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高珣。
那些已经在马车上的士族之主,听到声响,微微的拨开马车上的车帘,带着不悦的眼神看了下高珣,口中都是不约而同重重的哼了一声,立即用力放下车帘,直接来了个视而不见。
只有涉世未深的年轻世家子弟,立即红着脖子对高珣怒目而视,其中一人斜着眼,鄙夷的向高珣道:“你谁啊?仅凭你一句话,就让我等把钱财说放弃就放弃。”
“就是,你这厮凭什么?这些钱财都是我等祖辈辛苦积累起来的,我等把它带走理所当然。哦,不会是你这厮看上这些了吧,想打它的注意?“另一人附和道。
“咚!咚!咚咚!”
高珣对那些马车上的士族之人的态度,以及这些士族子弟的鄙视的神情,看在了眼里,正要回击。突然,一阵急促的鼓声,把他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从城门东的方向,涌来了许多的黄巾军人马,一面写着“彭”字的大纛,正快速的向南城门方向急速驶了过来。
高珣见到这面旗帜,特别是当他看到这面旗帜四周,那一队队有着好几千,阵容整齐有序,装甲齐全,又身上带着肃杀之气的黄巾军人马,心中顿时一冷。
汝南黄巾军最大负责人,渠帅彭脱出现了。看他身边的那支人马,显然也是一支经过战场厮杀过的精锐之师。
高珣于是顾不得与这些士族子弟废话,直接的道:“我给尔等两种选择,一,选择跟随我的队伍一起突围,那么就要按照我的规矩办事,这些马车上的东西,立即给我丢掉,不然,我派士卒帮尔等来丢。
二,尔等如果舍不得这些东西,可以选择留下来,但是,尔等必须给我滚出我的队伍中。“
“你。。。。。。。”士族子弟见高珣说话如此不客气,顿时间愤怒的指着高珣。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有事都好好说。”已经率着一众掾史出了城门的赵谦,在听到高珣在士族人群中咆哮后,立即知道要坏事,于是迅速的赶了过来。
“扬州兵曹从事高珣高云轩见过赵府君。珣接应来迟,让府君受惊,还请君不要见怪。”高珣在马上向赵谦拱手为礼道。
“高兵曹有礼了,有礼了!本府代汝南郡府一众掾史,以及上百万的百姓,在此感谢君不惜千里来援汝南。同时,君率兵解围平舆县,且击杀娥贼上万,并复夺定颍,上蔡等县,使得汝南郡局势不至于进一步恶化。
君对汝南郡的大恩与功绩,本府定会详细的上书长安,为君及一众将士请功。“
赵谦被高珣这突然的礼节周到的行礼给弄的愣了愣。在他看到高珣对士族之人蛮横又强势的态度,他还以为高珣是一个飞扬跋扈的草莽野夫。
而此时看高珣对他的行为,反而是一个温文尔雅,又知书通礼的文人雅士。顿时间,他对高珣这突然转变的态度,还真的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他心中那颗渐渐提起的担忧之心,立刻间安稳的放下。在汝南如今的局势,要与高珣打交道的时日,一定会有很长的一段,如果高珣强势又蛮横,那对他这个一郡之首来说,一定会免不了要与高珣起一些冲突,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如今,高珣如此知礼仪,那他也放心了许多,于是他也不惜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帮高珣向朝廷请功。何况,在高珣转交给他的好友蔡邕的书信中,蔡邕也不是要他照顾一下他的这个弟子兼未来女婿嘛,那正好一起顺手而为了。
“赵府君客气了,为天下百姓平定叛乱,是我等身为官府掾史的人,义不容辞的责任。”高珣向赵谦客气谦虚一番后,指了指那些正不断出城的百姓,又指了指眼前的士族马车车队道:
“府君,如今娥贼势众,而我等兵力不及娥贼许多,为了能安全突围出去,还请府君分出一部分郡兵来,看护好这些百姓,不要让他们在战场上因为恐惧,而发生了混乱,从而冲散了珣布置的军阵。
同时,如果想要突破娥贼的包围,这些车队会严重阻碍我等突撤离的速度,也会让娥贼眼红这些车队上的财物,从而发生一些不可估量的变数。
所以,这些还请府君帮忙劝说一二,珣依旧坚持留人不留车队。“
高珣对那些要跟随一起撤离的百姓,虽然他心中没有预料到,但是,看着这些百姓拖家带口,他心中那可怜悯之心顿时被拨动。即使这些百姓在撤退过程中,依旧会拖慢他的速度,但他还是想尽量把他们安全带出去。
这同样是拖慢撤离速度的百姓之事与士族车队之事,赵谦见高珣对这两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心中对高珣又高看与认同了许多,此子对事不对人,同样也是一个为民着想的人。
于是赵谦满口应许道:“请君放心,这些事情,本府绝不会给郡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既如此,这里就交给府君了,珣去准备战事去。”高珣向赵谦拱手后,立即调转马头离开。
那些正在想要突破高珣所布置的盾墙的黄巾军,在战鼓声响起,得知彭脱率着主力抵达后,在一众黄巾军小帅的率领下,猛烈的冲击盾墙。
然而,高珣所带来的兵卒,都是跟随他久经战阵的老兵,彼此之间的配合,早就已经熟烂于心。盾兵,长矛兵,弩兵彼此之间的全面配合下,即使黄巾军在悍不畏死冲击,依旧在高珣的兵卒面前,被撞得头破血流。
除了留下一地的尸体外,还有看着这坚固的盾墙望而生畏。
率着主力赶到的彭脱,看着盾墙后那么高高竖起的“高”字大旗,顿时咬牙切齿。就是这么大旗让他的在平舆县的计划破产,以至于从起事到现在,足足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他眼睁睁的看着颍川郡与南阳郡那边的同僚,在那边捷报连连,不断攻城拔寨。而他空有上十万的兵马,却只能龟缩在一隅几个县内。
如今又领着人来他眼皮底下,想把他已经视为囊中之物的赵谦等人解救出去,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他汝南渠帅的脸面吗?那既然撞到他怀里来了,就不要想着活着离开了,新账旧账就一起来跟尔等官贼清算。
彭脱见其他的手下奈何不了这盾墙,于是寒着脸向身边的周仓道:“周仓,率你部人马,把这个鸟王八壳子给本帅砸烂。”
“诺。”周仓转身离去。
不到片刻,周仓率领一众强壮手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根圆木。同时向挡在他前面的黄巾军大声吼道:“关西周仓在此,尔等全部给我让开。”
周仓率着手下疾跑一段距离后,撞翻一片片黄巾军后,在距离盾墙不到五十步时,口中大吼一声,他手中的圆木带起一阵猛烈的呼啸声往盾墙急速飞来。
他的那群手下见状,也跟着周仓学样。顿时间,在周仓与盾墙之间的这片空中,除了急速飞奔的圆木外,就只剩下一阵阵刺耳的呼啸声。
“嘭!嘭!嘭!”
快速飞奔而至的圆木,把橹盾兵,长矛兵砸飞,并向后方甩了好几丈远后,倒地不起,甚至连后面的弩手也被波及到。同时,一个巨大的缺口也被强行打开。
周仓见状,夺过亲兵手中的大刀,率着一众手下,往这缺口狂奔而至。
正带着高珙赶来的高珣,见到布置的军阵,突然间被暴力强行砸开一到口子,还没有等他下令,他身边的高珙急切的向高珣呼喊一声后,提着长槊窜了出去。同时,在空中留下一句:“五兄,弟去会会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