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珣看着这几人的装束打扮,顿时对这几人唏嘘不已。堂堂的名将后裔,因为忌讳,不得不隐形。经过几百年的繁衍,如今却只是一介平民。
同时,高珣心中也有一种遗憾。
这楚重武艺非凡,龙鸣,钟离煊的武艺也很是不错,如果把他们弄到他的门下,那他的势力又会增加许多。不过他也知道。
像楚重他们这种祖先有过辉煌的人,他仅仅凭借几句冠冕堂皇,大义凌然的话,就想要他们投入到他的门下,是不可能的。
只能通过义气结交,然后通过义气,才有机会把他们召集过来。
幸好,楚重如今到了军营,他可以通过剿匪这事,来慢慢与他接触。而季常,龙鸣,钟离煊三人,都是古道热肠的汉子,不然那季常,也不会因为与高珣见过一面后,就帮他奔走。
高珣想通后,也不在执着,顿时放开心神,与楚重,龙鸣,钟离煊三人愉快的交谈起来。
四人都是习武之人,共同话题也渐渐的打开。又加上高珣的刻意结交,以及他的仁义名望,使得四人一谈就是一个多时辰。
一连过了三日,季常依旧不见回曲阿县城。而掌管高珣军中后勤的卓宾却找上了高珣。
高珣看着卓宾脸上的忧愁与慌乱,心中一突。这几天他一直与黄忠忙着操练兵卒,忘了告诉卓宾那晚上宴会上的事了。
卓宾在他的属下中,一向都是以精明谨慎,做事又从容不迫著称。也正是因为这,在高珣为吴郡兵曹掾史的时候,还特意把卓宾从庄园中抽调出来,帮他掌管军中后勤。
而卓宾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这一段时间以来,不管是在钱粮上的进出,还是武器的供给,或者因为高珣不想惊扰百姓,特意用辅兵运送粮食来曲阿,都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条。
也正因为这,高珣一项很少过问后勤之事。如今他找上men来,定是与这些有关。
于是问道:“子睿,是不是钱粮出了问题?”
卓宾顿时苦着脸,看向高珣道:“家主既然知道了,那宾也就长话短说。军中粮食已经只有三十多石了。这事,是宾虑事不周,还请记住责罚。”
“什么?只有三十多石粮食。那岂不是只能给士卒就餐一顿?”高珣顿时有点慌乱的站了起来。他虽然不怎么去管理后勤,但是,他也很是清楚一个士卒一餐需要消耗多少粮食。这是统兵作战的基本要求。
根据大汉一石粮食是等于四十斤的。军中三十多石粮食,那也只有一千二百多斤。一个成年男子一天需要两斤粮食,一日两餐来算。正好是士卒一餐的粮食。
而且,因为是军卒,一餐的粮食还要比平常百姓多用一到二两的。那还有可能不够用。
一旦中军缺粮,在陆陵他们的挑拨下,那军中一定会大乱。如今他还没有完全掌控整支队伍。里面还有朱昌与**这两个世家子弟在,还有曲阿县兵中,也有许多陆陵的人。
一旦他们把士兵煽动起来。首先遭殃的是曲阿百姓,然后就是他高珣因为统率士卒不利,滋扰了曲阿百姓,他的名声顿时就一落千丈。
卓宾顿时惭愧道:“宾从昨日起,向曲阿县衙,要粮食,可是在官仓中,一粒粮食的影子也不从见到。
后又去曲阿的大户人家中,想要他们筹备点粮食,可是这些人多方推脱。后来实在没有办法,自作主张,从高家在曲阿的盐铺中提取了钱,想去商人那买点粮食,可是这些商人,见到我向老鼠见了猫似的,远远的躲着。”
高珣顿时尴尬又无声的笑了笑道:”这事怪不了子睿,是珣疏忽了。忘了告诉你,在曲阿,这些人是不会给我等任何粮食的。“
高珣于是把那日在宴会的事,简单的向卓宾诉说了一下。
”这些士族,既然罔顾百姓生死,他们为了打击家主,在拿曲阿百姓的性命在筹码。“卓宾顿时义愤填膺的站了起来。
很快,有深吸了两口气道:”家主,既然如今曲阿弄不到粮食,而军中有只有军卒一餐的粮食。如果从吴县那么掉粮食过来,已经是来不及了。我等该如何是好?“
”其实在曲阿,还是可以弄到粮食的。“高珣意味深长的道。
”还可以弄到粮食。哪?“卓宾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哪里可以弄到粮食,难道是去让军卒曲向百姓征用一些。可是如今在吴郡北部,因为贼匪众多,百姓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已经让粮食减产不说。
他们大部分都要交给官府赋税与豪强的田租。即使百姓刚刚夏收有余粮,但是手中也不多,这不是在给曲阿百姓增加负担吗?
”呵呵,在何家。何家在曲阿是最大的家族,而且曲阿一半以上的田地都在何家手中。好几百顷良田啊。随便弄点粮食出来就有可以让军中不缺粮了。“高珣笑嘻嘻的道。显然他对何家有如此多的田地很是眼馋。
卓宾顿时摇了摇头道:“家主怕是要失算了。单不说,何家已经是投靠了陆家士族,昨日我也去过何家,但是他们还不是一样退脱没有。”
“何家会给的。即使何家投入到陆家的怀中,也一样会给。忘了告诉你,我在光和二年,在吴郡的的那盐官邹志手中,弄到了何家逃官府盐税的证据,还且数目还不少。
幸好,在我来曲阿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还特意把这绵帛带到了身上。如果何府不想官府找他的麻烦,那就把粮食给我吐出一些来。”高珣摸了摸怀中的绵帛,语气有点阴柔的道。
“啊。还有这样的好事?”
“所以,子睿放心吧。现在我这就去何家一趟。你也立刻去趟汉升兄那,要他点足兵马,在一刻时间过后,大张旗鼓的来何家。”高珣交代道。
卓宾顿时双眼大亮,也知道高珣这是要干什么。又是对何家与陆家一箭双雕的计策。
于是点了点头,立马走出了营房。
高珣也不耽搁,带着几个私兵,来到了何府。
高珣在何家僮人的带领下,来到何家的宴客大厅。
在大厅中,除了何家家主何文外,还有曲阿县丞向文。高珣看着这满脸市侩像的向文,心中一阵腻歪。这家伙不在县衙中,反而跑到这何家来,不会是来索要贿赂的吧。虽然这向文与何文如今都是疏于吴郡世家一脉。恐怕也逃不了这向文心中的贪欲。
“哈哈。何家主,本兵曹不请自来,还望何家主不要见外啊。”高珣拱手道。
“高兵曹客气了,君能前来,让我何家蓬荜生辉。实乃我何家之幸也。”何文皱了皱眉,又很快笑脸迎向高珣。
他心中很是疑惑。以他的了解,高珣是一个聪明之人,在哪晚的宴会上,也一定是知道了他何家已经是投靠了陆家,那么,也一定是与高家为仇了。
而这高珣如今像个不曾知道一样,也不知道高珣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于是问道:“不知道高兵曹来我何家是?”
“呵呵,是好事,本兵曹有件事,想要何家主高兴高兴。保证何家主看了之后,一定喜欢。同时也与你相商一件事情。”高珣笑嘻嘻的把绵帛拿了出来。
还没有等何文反应,旁边的向文顿时伸长了脖子,看了过来。
高珣顿时道:“向县丞,本兵曹与何家主有要事相商,你不回县衙曲伺候陆县君,还呆在这做什么?”
“本县丞的事,与你高盐贩。没有关系吧。你高兵曹是不是官的太宽了。”向文见高珣在他说了一句高盐贩时,高珣的双眼的顿时寒光闪闪,他阿爷顿时改口。
“是啊,我这不避向县丞。高兵曹有什么事,还请明说。”何文知道,这向文是士族的走狗,如果避开向文与高珣说事,一定会让陆家人觉得,何家不老实,与高家勾结在了一起。
他何家如今因为高家的崛起,应该让他们何家的盐业大受影响。一年不如一年,他不得不改变策略,通过与陆家结合,把高家打下去。
“何家主真要明说?”高珣笑容满面的看着何文。
“请。”何文看着高珣的笑容,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不过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的。
“何家主还是看看吧。”高珣把手中的绵帛在何文眼前展开。他来何家,一是为了要挟这何家,而是为了挑拨一下何家与陆家的关系。既然有这个陆家走狗向文在,当然不会把事情明着说出来。
何文看着高珣展开的帛卷,脸色不断变化,既有阴冷,也有震撼。
”高兵曹真是好手段,连这个也能弄到手。高兵曹如今单枪匹马的来我何家,就不怕我何家把这绵帛给收了。“
”呵!哈哈,哈哈哈。何家主要不要试试?“高珣惊愕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
还问等何文有所动作,他外面的僮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道:“家主不好了我们何家被郡兵给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