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何能够解开我的禁制?你所说的干一番大事业指的是什么?我如何能够相信跟随你后就能干大事业?”赫连铁树一连问了四个问题,反应之热烈倒有些出乎秦子昂的意外。
秦子昂从身上掏出一个金灿灿的令牌,举在手中问道:“你可认得这个东西么?”
赫连铁树凝目看了几眼,有些迟疑地说道:“这好像是魔门的门主令牌,我听宗主说起过。”
秦子昂说道:“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
赫连铁树的反应倒是很快,但并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尊重:“你既然是魔门的门主,我倒是有些相信你能够解开我的禁制了,只是你说的干大事究竟是指什么?”
秦子昂说道:“看来你确实是刚出道江湖,不知道魔门的当代门主就是汉中府的总督,也是即将上任的西南四州都护使,凭我的这三重身份,你应该想象得到在我手下能干什么大事了。”
“你是说,我能在你手下当官吗?可我对官府人员一向没有好感,我的父母就是死于官员之手。”赫连铁树并没有被他的话所诱惑,反倒嗤之以鼻。
“官府之人并不都像运城的那个官员一样坏,再说我的手下是不容许有不法官员存在的,何况你投靠我后或许我会安排你专门对付那些不法的官员。”秦子昂继续对他加以诱惑。
“好吧,如果你能帮我洗雪耻辱,我便答应你的条件。”赫连铁树思考了一会,抬起头,双目烁烁地看着秦子昂。
“好,你先说说那伤你的人是谁,你又是怎么惹上他的。”秦子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赫连铁树仰起脸,回忆着说道:“三个月前,我辞别师门下山,到江湖上历练,走到并州运城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令人十分气愤的事。当地的一个贵族看上了一个平民的女儿,几次上门提亲,要将那个姑娘娶回家做小妾,都为那个平民拒绝,于是他伪造了一张欠条,诬陷那个平民欠他的钱,并和官府勾结,将那个平民送进了大牢,然后带着一帮人将那个姑娘强行抢了回去。我一气之下,在一天夜里潜进那贵族的家里,将他的一家三十五口杀得精光,又连夜跑到官府,将那个狗官也杀了。
第二天我刚出运城不远,就被一个五十来岁的武功高手追上,他也不问原因,当即出手对付我。他虽然赤手空拳,可武功高得出奇,不到二十个回合,我便败在他的手下。他并没有杀我,只是封闭了我的功力,一路将我带到京城,将我卖给了那个拍卖场的老板。在那里,他们用各种手段折磨我,要我向他们投降,我坚决不从,于是他们便将我弄到拍卖场上去拍卖,之后我就到了这里。”
秦子昂心内暗惊,这人小小年纪便如此心狠手辣,一夜之间杀了三十几人,其中还有许多人是无辜的,而他提起此事竟面不改色,似乎将之当成了家常便饭,看来确实是个天生的狠角色。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现在就缺少一个这样的人,前一段时间因为军务府军法司的人选问题,自己伤透了脑筋,如今看来,他或许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如果能够对他加以好好培养,将来他或许能够成为自己军法部门的一个强力人物。
“你还记得那人长的什么样子,使用的是什么武功吗?”秦子昂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达出来,而是继续询问。
“我一生都不会忘记!”赫连铁树咬了咬牙,“那人五十来岁,中等个子,一身青衫,面相清秀,如果不是他有那么高深的武功,我几乎怀疑他是一位教书先生。他使用的武功也非常有特色,劲道刚猛,气势磅礴,叫人凭空生出无法抵挡的感觉。”
秦子昂仔细想了想,几个武林人物的形象出现在他的脑海。这得益于云飞通过“开鼎传薪”留给他的经验,否则以他的江湖见识,断不能这么快就将怀疑的范围确定下来。
“将你的右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伤你的人究竟是谁。”秦子昂向赫连铁树命令道。
赫连铁树犹豫了一下,终于将手伸出来,秦子昂握住他的手,输出一股内力,沿着他的七经八脉游走。
当内力到达赫连铁树的神封穴时,遇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再也难以前进。秦子昂发现那里有一股异种真气,如跗骨之蛆,牢牢盘踞在神封****,截断了赫连铁树的内力,使之不能贯通循环,这也是他的功力不能发挥的原因。
秦子昂试着感知了一下,发现那股真气果然如赫连铁树所说,浩瀚玄妙,气势磅礴,绝非一般的真气。
“皇甫浩!”秦子昂的脑海中浮起一个名字,“只有他的浩然罡才有这样的气势,才会这样霸道!”
看着秦子昂的剑眉紧蹙,赫连铁树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样,你没有解开禁制的把握吗?”
秦子昂将内力收回,说道:“解是能够解开,不过要费些工夫,这个伤你的人武功高得出奇,连我都没有胜他的把握。”
“这么说来,你根本无法给我洗雪耻辱了,我也不用死心塌地向你效忠了。”赫连铁树冷冷说道,眉角之间却掩饰不住地露出一丝焦虑之色。
“好小子,竟给我来激将之法!”秦子昂暗笑,“你放心,他的功夫再高,也难以抵挡千军万马,你的耻辱我总会为你洗雪,你今生已经卖给我了,想反悔都不成。今晚你好好洗漱一番,然后安心休息,待我准备一下,明天为你打通经脉。”
“那好,明天我的武功恢复了,我就正式向你宣誓效忠。”赫连铁树微露喜色。
望着赫连铁树瘦削的背影,一丝笑意浮上秦子昂的嘴角,“赫连铁树,你将是我的一只强有力的黑手。”
多年以后,赫连铁树不负秦子昂所望,成为了他的军法总监和暗杀部队头子。对于赫连铁树,后人的评价是好坏掺半。说他好的人认为他确实是一个称职的军法总监,由于他对军队的严酷监督,秦子昂的军队几乎可以说都是铁军,战斗力至少提高了两个档次,可以说他为耀华帝国的诞生立下了汗马功劳。说他不好的人认为他太过冷酷无情,烂杀无辜,尤其是他掌控的暗杀部队,做了许多臭名昭著的事情,令得人们一提到他都谈虎变色。不过,无论如何,有一点大家不得不承认的是,如果没有赫连铁树,明皇争霸天下的路或许会更为漫长。
“十万对十万,竟然将对方打得只剩三四千人,而自己损失不到两万人,凤栖舞可真是非比等闲啊,一出手就是这样的大手笔!”南宫长春看着手中的情报,感叹着说道。
“可惜这样一个人才,竟不能为我们所用!”南宫宣文望着紧蹙双眉的父亲,同样发出感叹。
“经此一战,北胡右贤王进攻骥州的设想就要落空了,凤栖舞在西北方向的防线也就稳固了,我们图谋骥州也变得更加不现实了。”南宫长春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是啊,近来的局势发展对我们可不太有利。凤栖舞此战胜利后,手头的机动兵力更加宽余了,我们若是想进兵骥州,必然要与她硬碰硬,弄不好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这可不符合我们的利益。而金国虽然先前已经答应出兵南下,但北胡右贤王的失败恐怕会给他们造成心理上的影响,他们会不会按期出兵,现在还真难说。”想到自己制定的一系列计划受挫,南宫宣文有些丧气。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听说秦重已经下令东海军团的部分舰队返回东海,从海上夹击正在围攻登州城的小日军,估计此战胜利的可能性很大,到了那个时候,秦重原本在帝国已经下跌的威望反倒会窜到一个新的高度,将盖过我们南宫家族的光辉。”南宫长春冷着脸说道。
“必须得想个办法扭转我们的被动局面。”南宫宣文来回转着圈子,“不然,我们家族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在民间的威望都会大跌,会失去民心不说,一些原本就摇摆不定的分子恐怕都会投到秦重那边。”
“有什么好办法呢?”南宫长春望着躁动不安的儿子,语气中有一丝依赖的味道,“我们原本是想将凤栖舞拉过来的,上次你大哥向他求婚就是出于这个目的。据我们在凤栖军团的内线反映,这事本来还有一线希望的,当时凤栖舞是有些犹豫不定,却没有拒绝,但自从她失踪一段时间回来后,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仅公然拒绝了婚事,还摆出了防守我闪电军团的姿态。现在看来,想将她拉过来是不可能了。而京城这边,为了让三殿下树立威望,我们在表面上也不能有所作为,只能暗地里配合他。”
“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下手。”南宫宣文停下身来,双目闪着寒光,“一是打击秦重的威信,二是提高我们的威信。”
“此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谈何容易!”南宫长春感叹着说道。
“我们可以派人通知小日军,就说东海军团会从背后夹击他们,让他们早作准备,避免被东海军团击败。”南宫宣文脸上露出阴狠的神色。
南宫长春吃了一惊:“这样做岂不是成了典型的勾结外敌?若是一旦被别人知道,只怕我们要成为众矢之的!”
南宫宣文说道:“此事我们也不是没有做过,放北胡军入蓟门关就是先例,只要我们将事情做得隐秘,也没有人能够说什么。”
南宫长春说道:“那不一样,北胡族原本就是帝国的一部分,而倭人却是地地道道外族,再说在民众心里,倭人是卑鄙无耻、凶残成性的民族,是绝对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