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破天道:“如此以来,大人手中有七万兵马,当可以伊娜初云一战。”
苏良问道:“大人说有可能与伊娜初云达成一个平等相处的协议,这个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这不是一件小事,它关系到汉中府州府将来的战略布局。如果真的能够达成协议,汉中府的西部从此将稳定下来,自己的一方可以节约五到十万的兵力。因此大家都露出非常关注的神情。
秦子昂说道:“伊娜初云的军事才能就不用多说了,这从她偷渡小羊河,偷袭摩天岭,奔袭雍州就可以看得出来。我在眉山与她一番交谈之后,发现她也有非凡的政治远见。她在话中流露,若是有可能,她愿意与人合作解救天下的百姓,尽早结束战争。因此,我认为与她合作的可能性很大。”
雪怜丹向他投去别有用意的一眼,似乎在怪他没有告诉自己与伊娜初云相遇的事情,问道:“北胡人不是一心想占领帝国吗?为何她有如此的想法?”
秦子昂微微一笑,说道:“伊娜初云的文课师傅是我师傅的兄弟,也是帝国曾经的户部尚书,依我看来,她受她师傅的影响甚深,对汉族之人并不怎么仇视。而且,以她对帝国历史的了解,她应该知道没有哪一个外族能够统治得了汉族多久的。与其一心想统治帝国,不如与帝国合作,谋求共同发展。当然,这得首先有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才行。如果我们能够符合她心中的条件,她就很可能与我们合作。”
雪怜丹问道:“你对与伊娜初云的这一战有多少胜利的把握?”
秦子昂道:“伊娜初云确实是一个军事天才,与她这一战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但这一仗我们非打不可,我尽量争取胜利,最起码要打个平手。伊娜初云准备充分,占据天时,我们则拥有地利、人和,我想这一仗鹿死谁手,还真难说。”
刘达说道:“大人这次西征的兵马是东拼西凑起来的,指挥起来恐怕不会得心应手,这是最大的弊病。”
秦子昂说道:“不要紧,李孝的第二师团中有三万兵马是我们的老底子,说起来应该算是精兵,指挥上也没有什么问题,山扎敖的一万人马我也很熟悉,再加上第一师团的一万骑兵,有这五万精兵,我们足可以打一仗了。此次作战,我将以这五万兵马为主,至于第二师团的另一万刚收服的兵马和狄铭卓的一万兵马,我打算作为预备队用。”
刘达道:“不知伊娜初云此次到底会出多少兵马,如果太多,大人恐怕就有些吃力了,我看不如将巴中的兵马再调些过去,确保此战的胜利。”
云破天也说道:“刘将军的话有道理,我看大人将第一师团全部带过去吧。”
秦子昂摇头道:“没有必要,伊娜初云进入雍州也不过七万兵马,在雍州作战必然会有相当的损耗,就算她在雍州招兵买马,由于时间的关系,新增兵力也不会太多,加上她要留相当的兵力驻守雍州,因此,我预计她此次用于进攻汉中府的兵力绝对不会超过十万。
就算她有十万兵力吧,虽然比我们多出三万,但她每占领一处,必然要留下兵力驻守,我们可以以空间换取时间,等她的兵力剩下五六万时再与她决战。”
雪怜丹问道:“这样以来我们岂不是要丢失大片领土?”
秦子昂说道:“汉中府西部大都是荒凉之地,即使被她占领了一部分,也无关大局,再说只要我们最后胜利了,还可以要求她退让出来,最起码可以让那里变成一个军事缓冲区。”
苏良道:“大人这样一说,我们就放心了。”
秦子昂道:“此次西征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至于军政机构迁移的事,军务司要全部移到锦城,但唐鸣要暂时留下来,将材料工场和武器工场建起来后再去锦城,期间云将军要令巴中政务司密切配合。“
云破天道:“大人放心,我们会尽力配合他,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两个工场建设起来。”
秦子昂道:“好,那就这样,如果大家没有异议,就下去准备吧。”
众人纷纷应是,起身告辞。
孙宣紧盯着眼前被绳索捆得像粽子一样,却仍昂然挺立的申公烈,脸上露出既爱且恨的神情。此次自己动用十万精兵进攻只有三万兵力防守的浔阳,原本预计三五天就可以拿下,不曾想却攻了十天之久才攻克,自己损失兵力近四万,其中陆军三万多,水军三千。
指挥三万兵力防守浔阳的就是眼前这个申公烈,直到他的三万人马打得剩下不足五千之数,实在无法坚守,他才下令士兵放下武器。
而他自己,虽然被擒,却仍没有一点服输的意思。孙宣本想将他一刀斩了,但想到这样一员虎将,就此杀了实在可惜,便有些犹豫不决。他一边盯着申公烈,一边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孙宣手下的第一师团师团长看见申公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申公烈,你******好大胆子,见了我家总督,还不跪下,你当我们真的不能杀你?”
他的第一师团是这次进攻浔阳城的主力,损失也最为惨重,整个师团三万将士,伤亡近两万人,可以说师团已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要想恢复恐怕不是一两天的事。因此他恨不能立即将申公烈杀了。可他知道总督大人一向爱才,颇有收服申公烈的意思,在大人没有明确的态度之前,他也不敢贸然行事,只有骂他一两句解解气。
申公烈哈哈笑道:“浔阳既破,本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要剁要剐,悉听尊便,可要我想你等下跪,却是千难万难!”
站在第一师团长旁边的第三师团长破口大骂道:“****你姥姥,老子现在就做了你。”说完便欲上前动手。他的第三师团虽然不是攻城主力,却也损失了五千兵力,他一向爱兵如子,自是心痛非常。
孙宣摆了摆手,制止住第三师团长的躁动,命令道:“来人,给申将军松绑,看座。”
当下便有两个卫兵走上前给申公烈松了绑,另有一个卫兵搬来一个凳子。
申公烈拒不肯坐,说道:“总督大人不必来这一套,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本人已做好了就死的准备。”
孙宣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怒火压下,说道:“申将军以三万兵力困守孤城,挡我十万大军十天之久,还令我损失了近四万兵马,按理说我该将将军斩守示众,以平息手下将士的怒气才是,可将军的才华令我非常欣赏,我欲让将军投靠与于我,共谋大事,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第一师团长和第三师团长同时惊呼道:“大人……”
孙宣转头瞪了二人一眼,他们立即闭嘴不言,知道总督大人一旦作出了决定,是不允许反对的。
申公烈微微动容,说道:“总督大人难道不怕手下将领们有怨言?”
孙宣笑道:“我手下将领都是跟随我多年的老部下,深明大义,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他们不会有怨言的。”
他转头看着第一师团长和第三师团长说道:“你们说是不是?”
第一师团长和第三师团长虽然怒火满腹,但听了他的褒奖之词,也舒服了许多,再听得总督大人相问,知道大人已作出了决定,不由得他们反对,他们即使心尤不甘,还是得答应。他们对视了一眼,说道:“末将等遵从大人的决定。”
孙宣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申公烈问道:“申将军该相信了吧?”
申公烈说道:“总督大人的心胸之宽广令人佩服,只是本人受德州总督栽培多年,怎可背叛于他?”
孙宣见他的语气颇有松动,乘势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浔阳一下,金昌城已是我囊中之物,德州总督不久就会为我所俘,或是死于战场之上。即使他能够逃出德州,但孤家寡人一个,又能有什么前途?你无论是否投靠于我,对他已没有丝毫影响,怎能算是背叛了他?”
申公烈辩解道:“话虽如此说,但毕竟金昌城还没有被你攻克,说不定形势会有变化。”
孙宣笑道:“申将军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金昌城已被我十万大军包围,攻克是早晚的事。将军莫要指望朝廷派兵救援,如今狼烟四起,帝国内外交困,朝廷已无可用之兵,救援是不可能的。周边各郡即使有唇亡齿寒的觉悟,却也没有出兵的勇气,他们要出兵,得好好想想是否能够承受得了我三十万大军的报复。”
申公烈说道:“投靠大人于我有何好处?”
孙宣说道:“古语云‘良禽择木而栖,良才择主而侍’,大丈夫处世,当审时度势,趋福避祸,如此方能建盖世之功业,成万世之威名。我九江府富甲天下,人口众多,兵力雄厚,本总督起兵九江府,占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再得德州,实力更是大增,皇图霸业指日可期。
将军若是追随于我,我当委你以重任,到时候你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岂不是人生一大幸事?若将军一味愚忠,抱残守缺,非要追随那夕阳西下的德州总督,只怕会落个妻离子散,尸骨不全的结局了。”
申公烈说道:“总督大人的志向虽然远大,只怕争霸天下的路没有那么好走。北胡军来势凶猛,侵占帝国的目的明确;齐郡张觉的义军发展蒸蒸日上,势力日见庞大;南宫家族军力强大,谋反之心昭然若揭;桂林府总督黄安、岭南府总督杨玉坤造反的准备工作正在紧锣密鼓;汉中府的秦子昂集团发展迅速,大有后来者居上之势;还有那金国,图谋帝国的野心不死。这些势力没有哪一家好对付,总督大人就一定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