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这和尚却是忍不住开口了,他对着齐千仞说道:“齐老前辈,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这杀孽,最后都要算在你……。”
齐千仞挥手就将他的话语打断,显得有点不耐烦,他喝道:“小秃驴,少和老子讲经,看在你师傅的情分上,老夫才没把你一掌拍死,这血榜老夫立定了,休要再来呱噪!”
他说完甩袖一摆,便直接站起身来,拉开厅中的小门,直接往后面走去。
这慈眉善目的和尚拨了拨念珠,脚步移动,就追了过去。
张浪看着这两人,轻声笑了笑,被这修一念禅的秃驴缠上,疯虎也得头疼啊。
真把这和尚一巴掌拍死也没什么不好的,前世大广林寺被玩家称为最坏事门派第一名,这和尚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功劳…
张浪心中转着思绪,又等了片刻,季齐英便拿着两只木盒走了进来。
季齐英将盒子递给了张浪,开口道:“苏木须两根,黄芪一支,小友收好。”
张浪伸手接过,直接打开看了看。
他嘴角笑了起来,朝着季齐英道:“多谢四庄主了,区区先告辞了。”
说完又拱拱手,转身便要离去。
这时,小厅的后门却被人拉了开来,一个黑衣汉子急忙走了进来,冲着张浪的背影喊道:“小兄弟,留步,留步。”
张浪闻言微微一愣,转过身来看了看他,道:“兄台有事找我?”
那黑衣汉子朝他笑了笑。
跟着,又朝着季齐英作了个礼,随后道:“庄主,齐老让我过来传话。”
“哦?”
季齐英稍稍一讶,便点了点头,道:“齐老有什么吩咐?”
黑衣汉子道:“齐老说既然这位小兄弟眼热花红,便给他安排个住处,接起血榜来也方便些。”
季齐英闻言愣了愣,过来片刻才说道:“那你就赶紧带这位小友去安排一下。”
随后他又接着道:“最近忙着各种杂事,这事倒是我疏忽了,如今会武庄也算聚了不少武林同道,老沙,你和弟兄们改明到附近的村镇上找几个合适的人,把原本的客栈和酒楼再立起来。”
黑衣汉子躬身应了一声,便要领着张浪走出去。
张浪揉了揉脑袋,齐千仞这来得莫名其妙的善意让他有些愣。
不过平白落了一个住处,自然不是坏事,他稍稍想了想便也跟着去了。
季齐英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轻声自语道:“尤家小子死了,莫非齐老看上这小子了?嗯……通脉斩先天…年纪也轻…倒是有些可能…”
……
四鹰庄的人手过来会武庄的也有不少,本来也需要住处,所以会武庄的内院其实早已经拾掇了干净。
院中各处怒放的牡丹鲜艳锦簇,飘散着淡淡的香气,遮蔽了从右边灵堂远远飘来的尸臭,倒似一个好地方。
这老沙将张浪领到边角的一处小院前,开口说道:“小兄弟,你住在这里吧,这里僻静,少有人来打扰。”
“区区张浪,麻烦老哥了。”
张浪看了看四周,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跟着,又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接着道:“一些小意思,沙老哥还望笑纳。”
那老沙见到银票,稍稍犹豫了下,也就伸手接了过来,他们这些家丁护卫,收入虽然不低,却也要养家糊口,供养小辈,拿点银子,也能打打牙祭,改善下生活,相当的合情合理。
他接过银票,又指了指右边,说道:“庄里兄弟的院子离这都不远,小老弟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呼喊一声便是,中庭后院主事的是我两位好兄弟,我自会交代一声。等过几日,我再给你寻个丫鬟过来。”
真金白银的效果立时而现,张浪蓦地笑了起来,道:“区区多谢沙老哥照顾了。”
老沙又交代几句,便匆匆离去了。
“齐千仞是怎么个意思?”
张浪摇了摇头,自语了一句,便也走了进去。
到了房中,他拿出两只木盒看了看,便直接将两跟苏木须拿了出来,塞到嘴巴里,嚼吧了起来。
一股苦涩在口中弥漫开来,但是汁液落入腹中,却化为阵阵暖流。
张浪嘴角一笑,便盘坐下来,开始《混元功》的小周天搬运。
随着真气流转,这阵阵暖流很快在体内生化成了一丝一缕的混元真气……
苏木须和黄芪都是养气的好药,三百年份的更是很少流传出来,便是金玉满堂,也不会随便贩卖两百年以上的灵药。
这类年份足的灵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自然是合着其他药材一起,由丹师依着君臣佐使的各种搭配,炼成灵丹。
不管是通络丸这种人境中最寻常的辅助修炼丹,还是龙虎理气丸这种最好的,都需要用到这两样灵药。
若是直接吞服,虽然能够将药力迅速转化为一些真气,但是长远来看,定然是划不来的,而且相当浪费。
但是张浪已经有了龙虎理气丸在身,自然犯不着为辅助修炼丹发愁。
而这点真气虽然对先天高手来说不多,但是他如今不过是通脉境,却也算得上颇为可观了。
这种情况,张浪自然是选择直接吞服进去,直接将药力转化,更快的推进气入百脉的进度。
过了半个多时辰,苏木须的药力便转化完毕。
黄芪和苏木须没什么冲突,张浪便又取出黄芪,也塞进了嘴巴里,又嚼吧了几下。
黄芪和苏木须药力并不相冲,而且味比较甘甜。
落入腹中,却是一样感到一阵温暖。
他继续闭上眼睛,开始搬运真气,这才却是再未停止,而是一直等到三个小周天搬运完毕,他才站起身来,开始走起了混元掌的外练套路…
半个时辰的混元掌打完,张浪笑了笑,便直接吹了灯歇息了。
第二天日头刚出,他便出了门,直接纵马往会武山庄北面而去。
过了五日,他又带着一身伤势,两个人头回到了会武庄。
接下来的日子,张浪就这样在会武庄住了下来,他背着刀,一直独来独往。
出发,回来,换成灵药,推进武道修为,接着再出发,回来……
日子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过着。
会武庄的武林人士,洛西一带江湖的同道,都渐渐认识了这个背着狰狞大刀的年轻人。
一个个先天高手的人头,被他从各处带了回来。
也有人眼红过,也有人企图夺取他马鞍上的人头,但是最后都死在了他的刀下。
血榜的事情慢慢在发酵。
每天都有人丧命,而各地的武林人士也在花红的吸引之下不断的在汇聚到会武庄来。
整个大梁西北一片,这些消息每天都在各处酒楼的酒客嘴边流传。
但是这些酒客中谈论的最多的便是如今云州莫名其妙新起的云盟,以及这个凭空冒起的云盟中的一位后起之秀,张浪。
血榜之上一个个划去的名字,摆放着的人头,和那一路来去留下的尸体,淌开的血迹,都开始铸就他的凶名。
但是让众人奇怪的是,这个血榜之下风头最劲的少年,却在一个月后突然不再出门,好像失去了踪迹一般,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