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做好充分的准备的她端着汤药小心翼翼来到奚苏柚的房内,只点起床头的一直蜡烛,烛光晃荡。
少年面色苍白如纸,丝毫不见起色。
咬着下唇割开手腕,通红的血滚滚流入汤药中,在烛光下刹那芳华。忍着疼痛运功将洗尽了血与汤药分离,一步一个颤动,失血过多便有些晕乎乎,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全部输完,就算死也一定要撑到底。
将他瘦得如一把枯木的手也宛然割开一道血痕,他的血液暗红带着些紫,恐怕解荼丸的毒性已经蔓延全身只剩攻克心脏了。
她一切都做得小心翼翼,先用内力将他的血换入自己的体内,再将被汤药蕴养过的干净至极的血换入他的体内。一点一点转移,她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身体到处都是各种绞着的疼,当真是说不出的疼,险些都要落出泪来或是要咬舌自尽。
他便是这么一直疼着,却也醒不过?
便这么折腾了一夜终于换好血,又给自己服了好多好多药,就是为了拖延几日在人前看不出问题。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身子已经满目疮痍,在死前也得再替他做些什么吧。
收拾好东西回到了风殿,执笔想写些什么却又什么也写不出来。
面色苍白,全身各处绞着疼,她强装镇定。
——
天蒙蒙亮了,她叫了七人和子卿到分桃谷。
云见她这般憔悴,又是忍不住担忧了,“小风,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风儿笑着点了点头,她说,“这几日我已经寻到如何解救谷主的性命了。”
“真的?”毒公子一听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惊慌失措的问道,林子卿也面带一丝震惊,无论如何这都是好消息。
“阿毒我会骗你不成?”她说。
的确,她从未失信于任何人,以往她也不知救了他们多少回,更何况这次是谷主,她更不可能信口开河。
“昨晚我已经给谷主服过药了。”她说,“这几日也要给他服药。”
她从怀里取出一张方子,这上面只是一些蕴养身子的药方,如今阿宿只是缺长期的好好休息了……然而她最担心的便是,这续命术顶多只能给人续二十年的光阴,她可是想要阿宿活一辈子啊!
可尽管如此,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风儿……这是什么意思?”林子卿隐隐感到有一丝不对劲。
既然林子卿都感觉到了,其余六人自然是感觉到了……有种她要走去,留下嘱咐的意味。
“没什么,只不过我要离开分桃谷几日。”她清冷地笑着,以往她不曾笑不曾哭,而这几日她便哭尽了一生也笑尽了一生。
“小风你要去哪儿?”云妖娆着身子上前抓住风冰凉而满目疮痍的手,心中一惊,她湿润着眼眸望着面前这个清冷的女子。
“阿云担心什么。”她笑了起来,明眸皓齿,“我只是去寻一味药而已,放心我会早些回来的。这几日你们可要好生照顾着谷主。”
“那是自然。”阿冷说道。
“那便好。”她笑着,“我得去准备一番,我也只是像寻常一般去寻个药,莫要这般担心。”
看着众人眼眸中带着深深的忧虑,她含笑说着。女儿家的心思都是极为七窍的,云便扑了上去将黑衣少女拥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瘦削的肩膀上便哭了起来。其他人见状只能先退去,子卿也跟着出去了。
云只是觉得,有种她一走便不会回来了感觉。风儿微微抚着她哭得颤抖的肩膀,她在她耳边说,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这话可是当真?
云走了之后,风姑娘早早的便收拾好行囊,到了下午便准备出发——说是去寻药,也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阿宿,再见了,遇见你当真是好到了极点,当真是……好啊。
回眸望向漫天桃花纷乱的模样,暖了心,湿了眼眶,便眼泪不自主的流下了。
——这里是她一辈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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