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姜云缓缓醒来,眼睛还未睁开,便只觉得全身剧痛,如散了架一般。不过有了疼痛,看来还有命在,心头倒也不全是难过。
他睁开眼睛,入眼处,却不禁呆了一下。
此刻,他处于一个封闭而潮湿的地方,看这样子多半是个石洞,两人来高的洞顶,两侧却只有三尺宽,非常狭窄,洞边都是冰冷坚硬的石头,看着和刚才绝壁上的一模一样,胸口落下一颗石头来,心想:“小爷也是福大命大,这次算是躲过了一劫。”
不过姜云见这这洞里石头似乎含有什么发光的东西,顺着发光处看去,只见一颗巨大的夜明珠镶嵌在洞顶,散发出柔和的光线,把这洞里照得颇为亮堂。
姜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洞里情况,觉得空气有些沉闷,这似乎是在一间被人开凿过的洞穴,一头向外直直延伸,但是被一堆乱石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另一头向里延伸,但在不远处便拐了个弯,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他在地上怔了一下,便欲起身,不料身子才动,左手在地下支撑了一下,陡然间全身剧痛,失声叫了出来。“啊!”
身子颤了一下,尤其是肩膀处更是疼的厉害。
“哼。”一声冷哼,忽然从这洞里深处传了过来,姜云吃了一惊,转头看去,却只见在那拐角处转过一个女子,一身月白小衣,清丽美貌,不是那魔教妖女萱萱又是何人?
姜云想到这一路上被她害得凄惨,此刻姜云突然见到这魔教中人,本能地就拔出长剑举起,凝神戒备,一时间居然把身上疼痛也忘了,恨声道:“可恶妖女!把我们害得如此惨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不料那叫少女瞪了他一眼,全然没有动手的意思,看去神色古怪而失落,倒像是嘲笑似的,对着姜云不屑道:“呵呵,你也不瞧瞧你什么模样,就连剑都拿不稳还敢口出狂言。”
姜云眉头一皱,但见那少女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虽然奇怪,但还是慢慢把长剑放下,不料才一松弛,立刻间那疼痛便弥漫了过来,忍不住又是一声闷哼叫了出来。
“唔……”
萱萱看着姜云龇牙咧嘴的古怪样子,明明痛楚难耐还不愿叫出来,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气氛登时缓和了下来。
姜云性子倔犟,被她嘲笑自是不服道:“妖女你笑什么!”
“我当然是笑你这猴儿,瓷牙咧嘴玩把戏逗我开心呢。”萱萱捂嘴轻笑道。
姜云听她说自己是那杂耍的猴儿,登时大怒道:“那也比你这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妖女好上一万倍!”
那少女听姜云如此一说脸色一变,看她样子就要出手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料手方一动,忽然间却是意味索然,叹道:“随你怎么说吧,反正大家都时日无多,争着也没劲。”
姜云此时虚弱不必,见那妖女要动手,正要戒备,忽听得这女子说出了这般话来,不禁一呆,讶道:“你说什么?”
那少女看了他一眼,哼道:“哼!还不是你这猴儿害的!我在此处躲地好好的,你偏偏把那九头玄蛇引来,这洞口不大,九头玄蛇进不来,大怒之下拿着绝壁出气,结果硬是将这绝壁打塌了半座山下来,把这里,把我们,都给活埋了!傻瓜!”
“啊呜!”
这是从那拐角处出现一个白色身影直扑自己而来,姜云刚一听到叫声心里便一喜,忙抱住冲过来的白色身影。
“好元芳!你没死!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葬身在那漩涡之中了呢!”
先前在漩涡之中时,姜云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后脑,晕了过去,醒来之时只发现了月儿,而元芳却不见了踪影,没想到却是在此处。
“啊呜!”
元芳也没料到姜云能躲过那一劫,亲昵地磨蹭着姜云。
“哼!”
一声冷哼从那少女鼻中发出,显然姜云与元芳重聚的欢乐让她有点不平衡。
姜云想起少女口中所说之话,抱着元芳走到那倒塌的洞口,只见洞口被巨大的石头堵得严严实实,没留一丝缝隙,用手敲了敲,只听得一阵沉闷坚实的声音传来,只怕这被堵住的洞口少说也有几十丈厚。
“别看了,我们现在在离外头那石壁至少也有百丈深,真是害人精!”少女坐在远处不耐烦道。
姜云想起自己昏迷之前还在洞口不远处,回到少女身前便问道:“我昏迷之时不是还在那洞口么?”
那少女瞟了姜云一眼淡淡道:“我见洞口要倒塌便把你拉了进来。”
姜云一听,心里竟是不信,看了她半晌,半信半疑地道:“你会这么好心?”
少女听姜云如此一问,脸上怒意浮现,抬脚便对姜云膝盖一踢,怒声道:“混蛋!早知道让你被那巨石压死了最好!”
姜云全身也不知多少骨头被撞地骨折,先前走动只是便是一瘸一拐,被少女盛怒一踢,登时间痛入心腑,眼前一黑,几乎差点又昏了过去。
萱萱见姜云脸色突然“刷”地白了下来,抱住被膝盖靠在墙边做痛苦色,心头一跳,随即冷冷道:“装得还挺像!”
姜云懒得理她,缓缓坐下,默默检查了一下自己全身竟是手臂,胸口,腿上大大小小骨折十余处,若不是他心智坚强倔犟,此时恐怕又要晕了过去。
“啊呜!”
元芳守在姜云身边,见少女伤害姜云,不由对少女大叫,大有只要她敢动手便咬她的意思。
姜云跟着诸葛释学过一些医术,当即撕下身上的碎布,塞入口中,准备自行接骨。
“喀兹……”
萱萱在远处听着姜云处不时传来骨头咯咯的响声,心里直发毛,见他冷汗直冒,脑门青筋毕露,受如此痛楚竟是一声不吭,心中也暗自佩服起这眼前的少年来。
姜云只觉得自己倒是真的快要被痛死了,多次都差点晕了过去,但他性子倔强,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妖女面前丢了脸面,一口牙都差点就要咬碎。
就连元芳都有些不忍,避在远处戒备着少女。
姜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待咬牙将全身十多处骨折全都接好后,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直想睡去。
但一想此时还不能睡,连忙小心地起身,撤下自己身上的布条固定着骨折处,姜云的衣袍本就破烂,这么一扯直将整个上身全用了去,只留着一小块布遮住羞处。
“啊呜!”
元芳见萱萱走来连忙对她怒叫道。
姜云见她来,暗自戒备,怒声道:“你把我害得这么惨,还想怎样!”
少女却没有生气,脸上反有一丝歉意,道:“你伤得很重。”
姜云哼了一声,但他性子倔强,迳直道:“要你管!这是我自己撞的,与你魔教无干,你快快走开!”
少女也不好说什么,将一瓶玉瓶放在地上便退到远处,闭目养神起来。
姜云将骨折处固定好,疼痛也减少了许多,不过就算如此,这断骨之痛也不是好忍的,他这般动了几下,牵动伤处,冷汗又冒了出来。
转念想到自己与那妖女身处绝地,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报应啊!报应!哈哈……嘶……”
姜云大笑之下牵动了伤处,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远处的萱萱见姜云大笑,还以为他疯了,奇怪地问道:“喂!你笑什么?死到临头还笑!”
姜云挪到墙边靠着,全身放松,望向少女,讥讽道:“你在那西海边引来蛇群害人,又在入口处放下紫冠血莲想加害于我,呵呵,幸亏老天开眼,让我逃出生天,引来九头玄蛇将这石壁打断活埋你我俩人,这回你这害人精也是活不了了,哈哈,报应啊!”
少女听姜云这么一说,脸色一暗,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道:“胡说!要有报应你们自诩正道之人杀害我圣教无数弟子,怎不见报应?”
“哼,你们魔教残害生灵,我正道自然是替天行道,怎会有报应?”
少女不屑道:“你怎知我圣教残害生灵?我圣教却又些心术不正之人,但也不是全然是坏人,再说你不也被困在这里,这又如何说?”
姜云冷哼道:“哼!你们魔教杀我全家,又害我师尊,不是残害生灵又是什么?”
“至于我为何在此处,想来也是我在昆仑救了你这草菅人命的妖女,所以上天惩罚我,让我也死在此处。”
萱萱心知这问题就算讨论个百年也无结果,嘴角一抿,道“胡说八道,强词夺理!懒得与你多说。”随即转过头去不理姜云。
姜云也不愿和这魔教妖女多少,自顾自坐在地上调息起来。
不一会儿姜云胸口那块铁牌便从他怀中飞出,飘在他头顶,这自是姜云修炼那山河决之时的异象,姜云见两人被困,也没有他人看到便也不避着径直修炼了起来。
山河决修炼就是以淬炼肉身为主,一下修炼下来,姜云便感到全身气血开始流畅起来,身上骨折之处也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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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