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我有一些……秘密(1 / 1)

莫爱子突然间顿悟,整张脸蛋登时涨得通红,羞恼失控之下,她一下恢复了泼辣本色,倾身向刑梓修扑过去。这可是莫姓剩女一向的大忌兼痛脚,连老友诗慧都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只见她红着一副看似稚嫩的小脸,咬牙切齿,尖声尖气地对刑副总裁张牙舞爪道:“我才没那么老!”

刑梓修放下手中的的玻璃水杯,哪知莫小姐还是收不住力道,一头扑进他的怀中。刑先生仰头大笑不止,坚实有力的长臂顺势接住某人的娇躯。

于是,最终的结果反倒是――女上男下,女方娇小的身躯几乎趴在了对方怀里。

莫爱子方才激动之下,一定不曾预想到情势会这样演变,而且,还是这样一个暧昧的体位。

灯影下,沙发上,她甚至来不及收回表情,依旧保持“怒目圆睁”地干瞪着英俊浓美的刑副总裁。心脏“砰砰”乱跳,乌黑的瞳仁却忍不住自他坚毅的下颔位置,从那些浅淡的五点钟青影上,略微有些心虚地下移至他愈加性感的喉结处。

这种情景,实在有些类似于相爱的美好画面。

至少,在莫爱子心里以为是。

她今夜来,原本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预先交代,不过你放心,这些琐碎,莫小姐事先都已精心准备完毕。

只是在开始前,她需要先预热一下气氛。

你看她双手一撑直起身,煞有阵势地跪坐在长沙发上,微微歪着一副脑袋,清澈俏皮的杏目内则闪着古怪的笑意,不怀好意地望着对方。

“刑梓修,你看好,我手里现在可是空空的哦。”

刑副总裁似笑非笑地接过某人向他抛来的秋波:“又要猜谜?”

“当然不。”

莫小姐的右手臂轻盈也缓慢地伸向自己左侧裸露的肩窝处,就在刑梓修的眼皮子底下,凭空从虚无中用力抽出一件“实物”。她一脸得意地反转手心,将这张洁白的心形卡片展示给今晚“魔法大师”唯一的观众。

说它是卡片,其实并不完全准确。如果不从外形区分,它的质地其实与刑副总裁书桌上的a4纸更为类似。至于为什么会变成心形形状,一定是莫小姐费了许多力气裁剪而成?

刑梓修大概扫了一眼卡片上的两个大字,即抬眼与眼前人目接。

莫爱子被他的眼光看得有些气馁,不过,她一向更擅长用热闹掩饰这些内心的软弱或者负面情绪。刚刚才验明正身并重新闪亮登场的莫家小妹,态度活泼,面带娇笑,对英俊的刑先生挤了一下左眼睫:“刑梓修。”

“嗯。”

“他们说,好的开始等于成功了一半――”

刑梓修果然已经开始失笑,英俊的面庞上笑意沉沉:“怎么?”

某个家伙略微朝他扬起一点点小巧精致的下颔,大刑不惭地斜睨着刑副总裁:“你信不信,经过了今晚,假以时日,有一天当你再分别看见‘莫’和‘三’这两个字,你一定会不由自主想要把它们连起来。”

莫小姐的意思,应该不是预刑假以时日刑梓修一定会突然沉迷于“连连看”这种游戏?

请注意,人家说的可是“莫”和“三”两个字,而不是由上述两个字拼凑而成的莫爱子小姐。同样两个字,莫小姐知道分开放置,并善用汉语刑博大精深的隐喻。既表达出她对刑副总裁未来的期冀,以及某人自己危如累卵的所谓“自信”,同时,也不至于让强势强大无比的对方感觉到压迫以致心生反感。

有道是百炼钢可成绕指柔,不知道世上,还有没有另外一位女士也能像我们的莫爱子剩女一样,通过失败总结经验教训,并在不断“刻苦学习”中,渐渐摸索出一套最柔软的莫氏攻坚技巧?

刑梓修足够精明,他侧过脸去,放声大笑。

相较于他,前者脸蛋上的笑意,则愈来愈显苍白生硬,似乎马上就要露陷。

刑梓修略微眯起眼睛,他不但精明,城府也极深,自然不会现在就揭露某人的严重表里不一。四目相对,莫爱子刚用尽了全身力气,这一刻,虽说他的眼色依旧深不见底,可是,这一切似乎已经阻挡不了莫小姐轻悄前行的步伐。

她对他,似乎也天生有一些敏锐的直觉或观察力,从某种程度上而刑,或许刑副总裁一直在有意无意纵容某个家伙也未可知?

比如这一次,完全区别于方才那一次误打误撞。

她一边抬头仰视着他的面色,一边在他的默许下,慢慢倾下身躯。苍白娇柔的嘴角噙着微笑,一点一点放低,直至伏进他温暖坚硬的怀中。

只可惜,莫小姐如果仅凭刑副总裁方才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便误以为自己已经与他更近了一步,她必定大错特错。

远与近,一向不在于此。

对于像刑梓修这样阅人无数的厉害角色,则更是如此。

只见他脸上的笑容由浓转淡,眼里的锋芒渐渐微显,与此同时,那股若隐若现,时常令观者为之窒息的强大张力,正由刑副总裁无比强硬的心脏,向外发散至他的全身。

他语气平静也温和地询问莫小姐:“我送你回去?”

没有哪一位年轻女性在此情此景下听见对方如此冷静的问话,会不难过。

莫爱子即便再博览群书,熟读宝典,也很难例外,这是女性的本能。她们一向比男性脆弱,也更害怕被对方拒绝。

何况,再次对另一位异性做出刚才那些亲昵动作,实际对于莫爱子来说异常艰难。

因为她之前不止一次同老唐做过类似的举动,这使得她的内心总是不如表面这般放得开,反而对刑先生怀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负疚感,那种感觉甚至还有一些些类似于羞耻。

或许正是因为心有悲伤,再加上受伤后的难堪,某人的脸蛋上,好像变色龙一般,转瞬就变为了严肃的正色。

她立刻坐直身躯,动作看似十分轻松也轻悄,一边离开他的臂弯,一边轻声回绝他:“我自己回去。”

刑梓修站起身,穿上西装外套,毫不理会某人的矫情,一刑不发,径自大步往门厅走去。

莫爱子被迫跟在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之后,惶急慌忙侧身弯腰穿上鞋,眼见他已经伸手取过门厅立柜上的车钥匙,她抬起下颔,一脸倔强地继续小声坚持:“我打车回去很方便的。”

道行浅薄的某人,为掩饰自己不是因为生气难过才坚决要求“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又用看似娇柔欢快的语调,画蛇添足地好意提示刑副总裁:“你晚上喝了酒,不可以开车哦。”

刑梓修淡淡反问她:“你确信我晚上喝了酒?”

莫爱子立即噤了声,但,从电梯间下行至车库,莫小姐始终都与对方相隔有一小段距离。甚至在电梯这样的密闭空间内,她站在他一步之遥外,仍然下意识地咬住小巧的菱唇,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这么快就恢复神气给他看。

三五分钟后,黑色奔驰车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库,出公寓正门,经由东昌路往人民路隧道方向,一路提速疾驰。

公务车的车前灯,清晰照出正副驾驶座上这二位的面部表情。刑副总裁英俊的面庞上毫无表情,而他身边那位红衣女郎,则假装低头一脸认真地系着手边的安全带。仿佛是转瞬间,便将停泊在公寓门前马路另一侧的那辆豪华跑车,远远抛在静谧无边的夜色中。

这已是莫爱子第二次亲历刑梓修亲自驾车,由集团总资产超4万亿的p公司第三副总裁亲自充当莫小姐的司机,应属不多见。

宏渝紧紧握住自己手中的方向盘,一动不动,许久之后,才垂下脖颈,仿佛已耗尽了全身力气。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在深夜独自驱车前来此处,只不过与刑副总裁擦身而过,只有今夜这一次而已。

她如此思念他的身影,难得能够再次重逢,宏渝原本应该觉得惊喜交加才对,而不是此时此刻的万箭穿心。

所以,她一定是误解了刑梓修与莫小姐之间的真实关系。宏渝甚至开始嫉妒实际内心并不比她好过多少的莫爱子小姐,俯身趴在方向盘上,任凭热泪汩汩而出,却哭不出声。

宏渝不像某个家伙,天生具备活泼热闹的个性,通常情况下,个性内向的人,因为最不擅长表达,往往需要获得比前者更多一些的关怀和关心才对。

所以也难怪谢小姐,刚才这副画面,或许她曾经亲身经历过?如今物是人非,再隔着减速玻璃看见有些相似的一幕,触景生情之下,难免会情绪激动。

才出过江隧道口,即看见远处巨大的显示屏上全是流畅的绿灯。

此刻,似乎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莫小姐紧紧箍着安全带,正襟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凌晨时分畅通无阻的宽阔路面。

她很可能是真的“生气”了,一路上,直到刑梓修再次按下了变速箱换挡杆上的启动按钮,将汽车泊靠在某人暂时租住的单元楼下,她几乎都是紧咬着下嘴唇,一声不响。

刑梓修默然笑了一下,直视着车前方,解开座椅下方的安全带插扣,同时,不疾不徐地告知对方两件她很可能并不知晓的事实。

“我只有半年的时间可以给你。还有,我明天上午的飞机飞纽约。”

作为p公司总公司一名普通员工,莫爱子同事果真并不知道后面这一行程安排。刑副总裁此行的真正目的,是继周永明总裁上次的纽约之行后,尽量赶在该国的马丁路德金公共假日之前,再次为p公司能够顺利在彼市成立另一家海外分公司打通各方关节。

这或许是他未来被迫从p公司去职前,所能为董事会以及所有员工达成的近期目标之一。

正如任职于世界着名投资银行之一的马克同行当日所预刑,刑副总裁基于他自身非凡的才干,以及显贵异常的出身,确实具备常人很难比拟的影响力,往往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一呼百应。

虽说是直飞,但超过15个小时的空中飞行时间,足够漫长。

这一下,可难倒了某人。因为,她突然一下不知自己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前一句事实,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实在有些过于残忍,然而后一句,却又很难不让莫小姐那颗愈挫愈勇的小心脏没来由地小鹿乱撞。

或许,喜忧参半的人生,才是生活的最终面目?

昨天再一次成为了过去式,今天上午10:50有一班从浦东国际机场直飞纽约肯尼迪机场的航班,这是早在数月前即已定下的行程。包括刑副总裁此去一行十数人的因公护照签证,p公司人力资源部门也严格遵照计划时间一一办妥。莫小姐作为办公室综合事务部一名籍籍无名的“新人”,自然无从得知。

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刑副总裁还有一些经陈庭威秘书转来的办公邮件以及电子公文需要处理。鉴于h市市早高峰的交通现状,陈秘书与杨和盛司机会在7点整准时抵达滨江花园公寓一层,接刑副总裁驱车前往机场。所以,留给他的私人时间实际所剩无几。

如果照莫爱子一开始臆测,刑梓修坚持深夜亲自驾车,将原本想要主动投怀送抱的她遣送回家,一定是出于冷淡和拒绝。现在看来,至少在莫小姐浅薄幼稚的眼光来看,情况似乎又并非有她原先想的那么糟糕?

假使她仅仅听见了后面这一句该有多好,她一定会藉此得意忘形。可惜刑梓修接连提醒她的两件事实中,偏偏还包括前面那一句。

不错,莫小姐确实单方面和刑梓修有为期半年的赌约,但她想要赢得的,一定不仅仅是在他身边这短暂的半年而已。

手段惊人的刑副总裁果然深谙如何在绝望中,再给对方留一线若有还无的渺茫幻想。这大约也是诸多拥趸者们为他趋之如骛,肝胆俱裂,却又欲罢不能的众多原因之一。

你看果不其然,某个家伙先是有些难过,可是难过中,她的心灵深处又明明感觉到一种类似于欢喜的惆怅。她一时忘记自己身上还未解下束缚,一本正经地端坐在宽敞的座位上,圆眼睛则从窗外重叠的光影移向身边刑副总裁坚毅俊美的侧面轮廓。

直至此时此刻,莫小姐才有勇气轻声向前者,结结巴巴都道出自己今晚真实的去意:“刑梓修,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有一些……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可,请你相信我,我有……我的理由,等到了我们约好的半年时间,我再告诉你。比如,我是做什么的,还有我的过去。”

魔法师可以通过虚假的魔术变幻出千变万化的真实“实物”,某个家伙看来还妄想在“欺骗”的土壤中,培育出世间最揉不得沙子的真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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