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数,还有这个,内个,那个那个……”
儿子稚气白皙的手,飞快的指在刑斯的各个手机键上,一连指了十来个号码,让刑斯输入进去。而刑斯的眉头,越拢越紧,干脆就黑了脸孔,那模样,好像输了几十亿几百亿似的。
那里还有一闪而逝的惊——艳!
“妈妈,你出来了?快来给我们校对,免得爸爸赖账。”
儿子立刻递过来另一只手机,然后从刑斯的手上拿过另一部。
校对数字?一看刘梦涵就明白了,刑大总裁又一次被儿子套进圈套里了。
他们不会赌了什么吧,她心中已经开始为某斯默哀,这一招儿子已经用得滚瓜烂熟了,却每每还是有不少人掉进陷阱里,不相信他能记住那么多数字,然后输得一败涂地。
“刘梦涵,别看了,给我点面子。”
刑斯将她拉进怀里,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刘向晨立刻抗议了,“不行不行,妈妈,这关乎我的姓名大权,我要让大刑斯心服口服,不能让他赖账。”
刘梦涵仰起头,睨着身后的人,“你让他改姓?”
“姓刑不好吗?”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刘梦涵脸红了,瞪着他看着儿子,他反而朝儿子挤挤眼,好不得意。
急得刘向晨跳脚,向刘梦涵撒娇抗议,“妈妈,你看他,竟敢当众调息良家妇女,太不象话了。而且我还那么小,这种儿童不宜的事,会在我幼小的心灵上打上阴影。”
“……”
幼小的心灵上打上阴影?某男人彻底无语。
刘梦涵脸上飞过红霞,大人说话不正经,小孩子说话也不正常,这两个大小翻版,简直叫她哭笑不得忍俊不禁,竟然为了她吃醋。
她佯装校对数字,将两部手机拿在一起,一个字一个字的校对。前面一部手机是他们开始的时候输好的,后面的一部,是让刘向晨根据第一部手机里面的数字,凭记忆输入一样的数字。
“一个数都没有错。老婆,这个孩子太聪明了,干脆让他自立门户算了,我们俩自己过。”
身后伏在她肩膀上的男人,沙哑的声音传在她耳中。说时,嘴巴已经轻咬在她的脖颈,顿时周围杀气阵阵,刘向晨狠狠的瞪着刑斯,恨不得扑上来咬上几口。
又来了,两父子干架,为什么每次为难脸红的都是她?刘梦涵显得很无语。
老婆,刑斯他刚刚叫了她什么?刘梦涵心噗噗的跳。一句柔柔软软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老婆’两字,胜似那任何甜言蜜语,刘梦涵的心里抹了蜜般偷偷地甜蜜。
“好了,你们两父子真讨厌,要不你们俩个一起住,我搬到外面自己住。”
他们吵架还吵出情调来了,还要她来做什么,听架还是劝架?
两虎相争,最后死的还是猎物,她这个猎物还是趁他们打架的时候,偷偷去挖洞逃命吧。
“不可以!”
两个人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产生默契,那脸都黑得对着她,刘梦涵嘴角抽搐着,直觉就想逃。
郊游,钓鱼,刑斯的建议。
确实是不错的建议,美丽的淡水湖面,早上下过雨后,午后树枝上的,草地上的湿润,竟然都被暖暖的阳光给吸走了,草地也被暖阳烤烘过,躺在上面暖暖的。
刘梦涵就躺在刑斯的腿上,懒懒的闭上双目,不时会睁开,看一看蓝蓝的天空,还有那戴着墨镜钓鱼的美男。那样的美男,打个侧脸都是深沉的,分外养眼。
“懒虫,起来。”他的声音。
刘梦涵赖着不起,刑斯不怒,专心的钓鱼。
“啊,要是钓上个美人鱼多好啊。”
她笑里有着调皮,懒洋洋的伸展开双臂,手调皮的玩着青草。身侧已压下来一人,在她耳侧呼出热热的气息,她笑得更欢了。
“我看也别钓什么美人鱼了,身边躺着一个沉鱼落鸭的怪物,鱼儿都自觉沉到湖里去了。”他黑着一张脸,可是嘴角弧度是弯起的戏谑。
刘梦涵的脸也黑了,沉鱼落鸭这是什么比喻,难道她的‘美’还惹来鸭子不成。而且沉鱼是表示人家的美,让鱼儿自惭形移的自觉沉下水里不上岸,他却把她比作怪物,鱼儿见到她,沉下去就不敢上来了。
还有,就连天上丑陋的鸭子,见到她,都吓得掉了下来。她就是再丑,能有丑到那个程度吗?他分明在笑她是一只丑小鸭,一只怪物。
一句唯美的比喻词,被他说得这么难听,真是没文化!
“生气了?”
还好,周围没人。
寒秋少不知打哪而来,一身休闲装打扮,人畜无害。他手上抱着烧烤炉,烤炉上放着一些物件。
其实他是一个外冷内冷的人,不知怎么,在刘梦涵面前,他永远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极少挂着习惯性的冷酷,说话也降人一格的随意,不摆高调,不摆老大的样子。
“你还小?”
“美人,我也为你出了力,凭什么你……”
还没说完,刑斯一记利眼,寒秋少吞咽下接下来的话。
这次解救刘萧寒,除了寒秋少,还有谁帮她吗?寒秋少那股幽怨的样子,是打算说解救这件事吗?可惜他的话只是说到一半,令刘梦涵只能狐疑,而无所获。
男人都是这样吗,什么事都藏在身上藏在心里,搞神秘!
“寒少,你怎么来了?”刘梦涵理着凌乱的衣服。
“想你!”他一笑,简单两字。
寒秋少笑,却无法忽视旁边斜来的一道杀人目光,那目让他置身于凶险。
寒大少,某号称世界第一赌城主人,某国际财团少主,坐拥富可敌国的全球金砖四企其中一企之一的主人,俯瞰众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竟然为了他喜欢的女人,冒雨赶去关兔子,现在还是为了这个女人,做苦力亲自搬烧烤炉。
即使她成了他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某大少还痴心追随,刑斯无言以对。
这个女人又做了一次孽!
聂冷风、寒秋少,还会有谁?还会有谁如他们一样,不计成果的为她做这做那,只求她快乐?他刑斯是不能!不能毫无条件的只为她开心,默默为她做事,不强迫,不施压,只求她快乐。
只是真到那一天,他才懂得,并不是他不能,而是那时未爱上,未爱上便不能不强迫不施压,便不能无私,只想她快乐。也只是到那一天真正懂得爱,他才追悔莫及,追悔他还没付出的全心全意。
远远,两拨人走来,一边是司礼斯刑天慕,一边是刑漫和萧襟翼。
“爷爷,你怎么也来了?”刘梦涵坐起来。
刑天慕朗笑着,“要是我不来,刑斯就改在海边了,哎,海边风大,老人家我受不了。小梦涵,我家宝贝重孙呢,昨天我去幼儿园等,就差一步就见到了,可惜被你们接走了。”
“对啊刘梦涵,那小家伙呢,我也是来看他的。”
刑漫一面说着,一面不情愿的甩开萧襟翼的手,可是对方握得紧,她甩不开,只能干瞪眼。
“男朋友?”刘梦涵坏笑着眼神瞟向萧襟翼。
“不是。”刑漫。
“是。”萧襟翼。
“萧襟翼,你可不可以别这么厚脸皮。”刑漫被磨得耐性都没有了。
“刑漫,你这是什么眼神,别人都看得出来我们是男女朋友,你居然看不出来。”萧襟翼很是大方的展给大家一记笑容。
又一个平时要怎么酷,就怎么酷的男人耍无赖,表情还很无害。只是人家确实比刑斯养眼多了,在别人面前一本正经,连牵手都是那么温馨,坏也坏得帅气。
萧襟翼,美男一只,刑漫有艳福了,刘梦涵是由衷的希望刑漫能得到幸福。
刑漫别开眼不看他,气,也不说话了。
听着口气,看那人,刑天慕是了然了,知道这人是打哪来的了。
他指着他,“霍,你就是那个什么小金鱼?”刑漫差点笑出声,萧襟翼抽搐着表情,还算礼貌,“爷爷,我叫萧襟翼。”平时哪见他这么礼貌。
什么小金鱼,鱼还没钓上来,今天打算拿他来当烤鱼开刀?
刑天慕讪讪的,口气还不怎么好,“我知道你是萧襟翼,你就是让我孙女倒贴了也不拿正眼看她,害她伤心得要死的家伙,哼!怎么,现在知道我家刑漫好了,想追回来了?刑漫,给爷爷长点骨气,刑家的人不是没人要。”
刑天慕态度很明确,刑漫顺着爷爷刑天慕的话,直接给萧襟翼下逐客令。
“听到没有,我们这是家庭聚会,没你什么事。”
“漫。”
萧襟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幽怨的望着刑漫,那一声‘漫’好甜,好软,刑漫的表情回炉暖化。
刑天慕不干了,“刑漫,你就这点出息?亏爷爷养你那么大,你是不是连爷爷的话也不听了?”他转向萧襟翼,指着他,“这个男人不是嫌你钱太多,不肯理你吗,瞧他那样,还充不上小白脸。你说你,就因为人家嫌弃,你一直都不用家里的钱,还非要学人家独立,到外面自己住,去当什么医生,你吃那么多苦,这么些年,人家理你了吗?”
刑天慕戳了戳刑漫的脑袋,“你呀你,脑袋被什么吃了。还有你,姓萧的,小漫以前本来央求我,不要给她任何股份和财产继承,那是因为她顾虑你的感受,怕你因为这个而不理她,不过我告诉你,你越是嫌她钱多,我就越要把股份和更多的财产给她继承,你不是嫌她钱多吗,我看你再追,你再追啊?”
刑漫不吱声了,脸转过一边,不让他们看到已经红了的眼圈。
萧襟翼紧了紧她的手,“爷爷,我,”吸口气,“爷爷,是我错了,只要您肯答应把刑漫交给我,我以后绝对不会让她伤心。虽然我只是萧家三个儿子中最不受宠的一个儿子,大公司不可能给我打理,但是我白手起家创建了一个小公司,虽然公司现在还小,我想,我和刑漫能一起共同经营,度过难关,今后会有属于我们的伟大蓝图梦想实现的一天。”
他转视线,眼中深情,“漫,你会和我一起共患难的,对不对?”
刑漫是真的没想到萧襟翼会说这些,他向来最忌讳的就是向别人述说,他是萧家最不受宠的儿子,那等同于把他自尊踩在脚下。
目前他也就拥有一个几百万资金流动的小公司,根本不能跟他大哥二哥比。他能说出这些,真的让她很感动。感动之余,她却不忘,他是不可能让她跟着他吃苦的,就算他奔波于公司多么劳累,也不会让她干那么累的工作,他不过是想得到爷爷的许可才这么说。所以她还是不报什么希望。
刑天慕可没那么好糊弄,“年轻人,话题转移这种事,我年轻的时候已经干过不下千遍万遍了。”说完,他不再理萧襟翼。
萧襟翼眸一转,真是料不到刑天慕这么犀利,他目光不自觉看向刑斯那边,却看到刑斯一个浅淡的给他使眼色,使向刑天慕。萧襟翼心中窃喜,看来还是刑斯了解刑天慕,刑天慕只不过是故意唱黑脸,想让刑漫站在有利的位置,不受欺负。
刑斯只怕是很少多管闲事,这次帮他,多半也是成全刑漫的原因,不管怎样,萧襟翼对刑斯是感激的。
“爷爷,我知道。我爱漫漫,不管她有钱没钱,都无法改变我爱她的事实。以前想不开,是因为我的事业还没起步,怕别人异样的眼光打量我和漫漫,拿钱来衡量我们的爱情。如果你真要给漫漫继承股份和财产,我尊重您的决定,但是我要告诉大家,我的事业要凭我的真本事去拼搏,我不能靠女人。”
话说到这份上,刑天慕也算是满意了。还好这萧襟翼没有半途退缩,也有男人的骨气,不然刑天慕就是到死也要拆散他们。
不过他面上还是要装的,扬了扬眉,“真的?即使小漫今后继承了我的财产,比你的钱还要多,你也不能往她身上撒气,不能因此作为分手理由,不能因此打她骂她,不能因此和她闹别扭?”
“是,爷爷,我可以承诺,也可以写书面担保。”萧襟翼郑重其事。
刑天慕似是还算满意,点了点头,以作肯定,“嗯,就这样了,记得把保证书拿给我,小漫就交给你了。”
“爷爷,你什么像卖孙女一样,不行,你答应是你的事,反正我不答应。我要实际行动,不是他的口头承诺。”
刑漫不干了,赶紧被萧襟翼拉到一边,“漫漫,我们去生火。”
“走开……”画面是男缠女的经典镜头。
刑漫他们一忙开生火,就轮到刑斯解决他的疑难问题了,他斜一眼旁边看好戏的寒秋少,“喂,听到没,我们是家庭聚会。”
寒秋少挑眉,看了一眼背面的司礼斯,对刑斯努努嘴,“她不是你们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