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面,夜幽溟皱起了眉头,这里面黑漆漆的,很明显的就能感觉到从里面冒出来丝丝寒气。
这山洞是在一大堆的藤蔓后面找到的,洞口并不大,勉强能容得下两个人进入,但这里面谁也不知道有什么,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只能一个人进入,以防备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好有足够的空间来自保。
沉默了一会儿,夜幽溟淡淡开口,“影,你们陪雪儿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宫主!”
“溟!”
两个人同时皱起了眉头,随便派谁去都可以,只有她不行!
夜幽溟瞥了影一眼,影立刻闭嘴。看向雪儿的时候眼神立刻温柔下来,无奈的抚上他的脸颊,“宝贝乖,我不会有事的,”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等着我。”
“不要……”雪儿柔软的小手抓着她的衣角,眼中流露着不舍和担忧,好像又要被抛弃了似的。
“等我。”轻轻拿下他的手,示意影拦住他,拉起衣袍转身往洞穴走去。不是不带着他,而是这里面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若是出了什么事,她真的不敢再让他置身险地,她真的怕了。
见她走的决绝,凌雪咬着唇,紧紧的攥着衣角。突然,凌雪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影,不顾身上的不适,大步跑向快要钻进洞穴的夜幽溟。
“公子!”影大惊,身形一动就窜了出去,可她的功夫到底比不上夜幽溟,还未靠近,凌雪就已经被夜幽溟拥进了怀里。
将他跑得散开的披风重新揽好,夜幽溟怜惜的抚着他起伏的背,“怎么了?”
“我害怕……”雪儿被她拥在她怀里,声音都有些发颤,“别丢下我……”
“你……”
不待她说完便从她怀里抬起头来,坚定地看向她的眼睛,“带我去吧,我不拖累你!”说着,伸手解开碍事的披风,他不会拖累她的!
“雪儿……”无奈叹气,按住他解衣服的手,重新帮他系好,“想去就去吧,别冻着。”
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这人怎的不知遮掩?羞死人了……小脸红红的偎在她身边,不再言语。
夜幽溟朝影点了下头,便扶着凌雪往洞穴慢慢走去。
“滴答……”
水珠掉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怕吗?”
“不,不怕……”说着,雪儿纤细的身子又朝夜幽溟的怀里靠了靠,这洞里黑暗潮湿,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用幽溟手中拿着的火折子勉强照亮,行走的路面并非平整的土地而是一块块的大石头拼接而成,上面长满了青苔,脚下一个不稳就会跌倒,走在这样的路上任谁都会出一身的冷汗。
一路往里走,好在这里并没什么机关暗器,只是安静的可怕。夜幽溟小心的将凌雪护在怀里,每一步都走的非常小心,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墙壁,光影之中只能看到大片的青苔和些许水流过的痕迹。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如此令人窒息的环境,让人下意识的不想去打破它的寂静。
“溟……”凌雪忽然停下,皱了皱眉,“你看前面是什么?”
正在观察墙壁的夜幽溟转头看去,不远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也看不太清楚,眼中划过一丝阴暗,这种地方一般是一些毒物的栖息之地,阴暗潮湿的环境很适合喜阴喜湿的蛇虫鼠蚁生存,当下夜幽溟攥紧了手中的剑柄,一双鹰眸紧紧地盯着那块黑乎乎的影子。
握着雪儿的手继续往前走,渐渐的一个巨大的笼子似的东西出现在眼前,这山洞里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东西?
将火苗吹亮,两个人慢慢靠过去,没走两步,一根根生锈的铁柱出现在眼前,上面爬满了墨绿色的青苔,看样子这些铁柱至少也得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之久了吧!
十几根铁柱围成一个大的圆圈,上面封顶,很显然这就是一个大笼子。
火光透过笼子照向里面,湿漉漉的笼子里铺满了腐烂到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废渣烂泥,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夜幽溟仔细看了看,向来有些洁癖的她便受不了的转过头,看向怀里的凌雪,担心他会不舒服,“别看了,怪恶心的。”
话音落下,便见到凌雪一副睁大眼睛惊奇不已的样子,他颤抖着唇,抬起手朝笼子里指了指,“你看……看那,是不是个人……”
人?
顺着雪儿的手指看过去,角落里好像的确是趴着一个模糊的勉强算是人影的东西,看了半晌,夜幽溟皱皱眉,“不过是个干尸而已,别看了。”
凌雪顿了顿,轻轻开口,“那个人很可怜……”
“嗯?”夜幽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雪儿也是曾受过这般待遇的,他也曾没有自由,也曾受到过无法忍受的折磨,那些过去看似已成往事,其实他们都知道,那些事情是根本不可能被岁月抹去的,对多也不过是被深埋在心底,却永远无法忘记。此情此景或许是触动了他心里某个脆弱的地方了吧。
慢慢靠近笼子,纤细白皙的玉手抚着柱子上厚厚的铁锈,触手一阵蚀骨的冰凉,寒气在手心里越聚越多,忽然一股巨大的阴寒之力猛冲过来!
凌雪一惊,根本来不及闪躲,被这突如其来的能量撞得倒退一步,放开柱子直直的倒在夜幽溟的怀里!
“雪儿!”夜幽溟大惊,赶紧扶起他,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丝丝寒意,拧紧了眉,“怎么了?”
“……”凌雪一时间冷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笼子里忽然传来一个空洞嘶哑的声音,两人抬头看去,那角落里的干尸竟慢慢的动了起来。
“既已无缘……何苦相守……”
夜幽溟抱紧凌雪,咬着牙开口,“你是谁!”
干尸坐在泥水中,声音嘶哑破碎,犹如地狱里传来的幽灵之音,“已来此……都是命注定……你二人……必有其一葬身于此……夜宫主……放下吧……”
“你说什么!”这疯子疯言疯语,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要知道他们之间已是容不得半点挑拨了!夜幽溟一阵气闷,而心里却是因着这句话莫名的抖了一下,几乎下意识的开口,“为什么!”
“缘尽……只为……天妒真情……”说完,那干尸缓缓抬起手指向对面的墙壁,张张嘴,还未发出声音就“啪”的一声倒头栽进泥水里,没了动静。
夜幽溟咬着牙,回头看去,那面墙上的青苔竟是长出了纹路,轻重不一的颜色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诡异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