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1)

越祈从不睡懒觉,他起的早,就是这日特别的早,就在天初亮的时候,我黑着眼圈推开门,他就一脸奸笑地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等着什么猎物落网一样的小狐狸。

“哟洛瞳,你知道吗,昨日藏书阁遭贼了诶,你知道吗?”小狐狸立马变成了大灰狼。

“你怎么那么确定不是遭鬼了呢?”我反问,“还不速速招来?”

越祈一副不解的无辜模样看着我。

我不领情,朝他摊手,催促说:“赶紧讲,不然我不客气了。”

他道:“比如?”

我说:“去向竹衡揭发你和顾相琉的小把戏。”

“威胁对我没用。”

“其实昨夜回去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一点了。”

他挑挑眉头,一直游离的目光这才看向我,理了理衣领做得稍微端正了一些,道:“再比如?”

“你为什么画了一幅画故意不给我看,我去看的时候除了张安正好有人也被吸引过来。”我道,“你们两个故意的。”

他还是不说话,我继续说:“你们故意放出消息让那个人过来就是遇上我,而你原先一直以为我有武功,其实我是真的没有,我想你现在也是相信了吧,只是我一直猜不透你们想干嘛,还是你们无聊?”

“嗯,我们无聊。”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我相信你是失忆了,如果昨夜在阁里的是其他有武功的人说不定此刻又要多一具尸体。其实就是想要知道鬼是谁咯,不过怎么都好,经过昨夜,鬼不管是谁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所以我因为一个莫须有的鬼的事情,被顾相琉设计了两次?不,不可能仅仅如此那么简单。

“你们怎么那么确定我不会惨遭毒手啊,我手无缚鸡之力哦。”我怀疑。

“人生嘛,总是要有冒险的。”越祈说的淡定。

我一拍桌子,想要去抓破越祈的脸,越祈急忙手一阵乱挥,笔墨纸砚全扫下桌子。

最终,以我被沙嫂拎着抛了出去为收尾。

被警告着“如果不认真整理藏书阁就要扣钱”,我怨念地拿出抹布开始擦落满灰尘的书柜。

“你别生气了。”越祈在被我不知多少次冲他而来的恶意眼神之下,终于憋出一句话来,“王爷办事你不放心?”

“我又不认识他放心什么?我放不放心,我这小命还不是给你们玩了?”我道。

“这没风险。”

“你那么相信他?他是大仙女下凡啊。”我横了他一眼。

“长相挺像仙女下凡的,你说呢?”

我拒绝回答他这事实。

越家的小公子,皇家的二王爷,自然是关系好。

越祈说:“反正是个很可靠的人,你别发那么大火气。”

“火气?告诉我昨天你画在纸上的人是谁我就不发火气了。”

“怎么,口水滴下来了?”越祈笑道。

他这话说的委实夸张了,前几日看见竹衡顾相琉等人物,也是惊羡片肯,

我道:“你别跟我说是你想象出来的。”

越祈道:“翩翩公子举世难寻,逐鹿谷谷主,沈翊岚。”

我目光从抹布挪到越祈的脸,不禁打断他道:“你修饰词用的好恶心,还举世难寻。”

“你这叫没见过。”越祈说。

我道:“见没见过又怎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是看脸的人吗?别用世俗的眼光打量我,就是这么一张画,就让我觉得这人长得有点假,脱尘出俗还真的和仙女下凡一样,快快禀报,最近仙女为何频频下凡?”

其实并未细看,只是身姿就好似谪仙。

“你有没有觉得你在说他的时候话特别多?”

“你说什么?我说你的时候我话也很多的。”

“哦?说我什么?”

我道:“越家有位小公子在毛还没长齐的时候喜欢上青楼一位花魁姑娘,求婚不成恼羞成怒来到山庄关禁闭,还和另外一个男人联手起来对付一个小姑娘。”

“我觉得说他的还真的比说我的多。”他如此说着,径自拿出昨夜的画徐徐展开。

当时惊恐之下并没仔细看,越祈其实画了长相。

第一眼,见他的面容清俊淡雅,不染世俗烟火。就是画像近在咫尺,也如婵娟明月般遥远。就是看着,心也随画中人静下来,就是休息时都没如此安宁。失忆、洞穴、圈套,都由着去了。

第二眼,只觉此人实在不可及。

第三眼,竟是感到一阵怪异涌上心头。

莫名的情绪,像是愤怒又像是悲伤到颤抖。这样的波动是头一遭,让我觉得我也如十几岁的少女一般忐忑不安,但……又不是如此。

不是如此。

忐忑,绝不会让人觉得窒息。

“好像哪里有错。”

越祈翻过画卷看了看,不解道:“嗯?哪里有错?”

我摇摇头,苦笑一声:“说不上来,挺奇怪的。”看他瞧着我的眼神,我又补了句,“毛还没长齐的小公子是不会明白的。”

“你说谁毛没长齐?”

我又开始干活,一边回答着他:“我不和脸上的痘都还没退光的小朋友多费口舌。”

余光偷着脸气得发绿的越祈,我心中暗喜,只是心中喜着喜着就喜到了脸上。越祈突然一推我胳膊,手上的不知什么书的残卷飞散开,我看着他朝他小腿一踹,把他疼得退出几步,他胳膊再一扫,书卷满天飞舞,我正好抓起一把纸用手捂到他脸上,门突然被推开。

昨日推开个李妙,今日推开个张安。总之在重要关头把门推开的人,带来的都不是好事。

且是一日更盛一日。

张安看着我,再看看越祈,原本就板着的脸板的更加厉害。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招惹他了。我赶紧松开手,越祈理了理衣袖,干笑了几声。

“洛瞳,你不记得你答应的了吗?”张安依旧板着张脸,语气质问。

我道:“我一直记得你答应过我庄主大寿之日的事情。”

张安道:“不是这个,昨日那个。”

昨日你根本没把话说清楚好吗!我能知道什么?我能答应什么?

“昨日那个算什么?”我问。

“昨日那个难道不算什么?”张安反问。

“哦?昨日发生了什么?”就是在我拼命想要挤眼泪的时候,顾相琉推门而入,挂着万年笑脸看着屋内情形。

此刻,就是给我个墙缝,就是我重比沙嫂,就是我穿着两件厚棉袄,我也会钻进去。

我希望是我想错了……我真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

“你昨日不是承认知道你对我有好感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好歹你不能立马投入他人怀抱吧?”张安声音带怒。

我听了哭笑不得,不知如何回答。

“我喜欢的是翠花。”与我同时哭笑不得的是越祈。

张安没理越祈,继续对我说道:“你难道不该收敛一点吗?”

顾相琉侧过身去,我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在抖呀抖呀抖。

“我觉得是你理解错了……”

张安听完冷笑了几声,朝我缓缓道:“我理解错了?”

我瞄了眼他的神情急忙再次解释:“不不不,是我理解错了。”此话一出,张安立刻皱眉,语气有差了几分,让我感受到忐忑的感觉:“你在搞什么?”

我道:“你听我解释……”

张安道:“我不听!我不听!”

我怒了:“不听滚蛋!”

顾相琉终于憋笑憋完了,赶忙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

看着张安似乎也打算再追究的模样,我心里大石着地。

顾相琉指了指我,非常正经地说:“小姑娘家害羞闹别扭,你也别在意啊。”

我听到我心里大石突然咯噔一下,估计是气碎了……

我道:“我没害羞。”

“你真不是害羞?”

我懒得理他,朝他冷笑几声。

顾相琉对着张安笑道:“本王就说,果然是闹别扭。”

碎掉的大石又拼凑成一块,重重砸向五脏六腑。

张安的目光把我看得盯得全身发麻,现在他正心里愤怒,想解释又怕那日山上的约定在他一怒之下不作数了。我只能呆在原地不做声。

张安手关节捏得作响,说了句话由于语速太快,我没听清还想让他再说一遍的时候,他一转身把门重重关上,连着陈旧的老书柜也一起吱嘎作响,好似公物坏了他不用赔钱一样。

越祈开始捡掉落在地的书页,看样子也在憋笑。

我被气得脸上不知该挂什么表情才能体现我欲哭无泪之意,刚想破口大骂张安这个傻逼。只是刚刚说了“张安”两字,张安板着脸就回屋了,还好我收嘴收得快。

此刻不用担心他扑过来打我一顿,竹衡正浑身散发冷气地站在张安后面,估计我把整句话说出来他也不敢造次,看着张安惨不忍睹的表情我心里莫名其妙地开心……我摸摸鼻子有点心虚地看看竹衡。

竹衡问:“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越祈道:“我罚抄书。”

竹衡道:“我没问你。”

我道:“我在这里擦书柜。”

竹衡面无表情地听我说完,淡淡瞥了我一眼,与我目光相撞,我立马垂下头不做声。

顾相琉道:“我路过听到这儿有声响,过来看看。”

这就是活生生的,弃人于患难之中,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典型例子。

张安道:“我恰好路过……”

我沉不住气,道:“稍微有点担当行吗?”他这是把竹衡当竹暄耍了吧。

说完这话我抬头看着张安一下子惨白的黑脸,很好奇他怎么接话。

而事实大让我失望,张安根本没打算理我这句话,而板着脸的竹衡也是在维持着自己平常的板着脸的表情,仅此而已。按理说,弟子是不该擅自进入藏书阁的,顾相琉也就罢了,张安此举必是免不了有一顿责罚。

竹衡的声音一如他那感觉面部神经系统瘫痪般的表情,说道:“身处庄里或是庄外,只要是庄中弟子就不能不守规矩,张安你进庄修身习武已经三年,可知今日犯了哪些不该之过?”

“一不该擅入藏书阁,二不该心浮气躁。”张安说到这里瞄了我一眼,我呼吸一窒。

竹衡道:“三,非礼勿言。”

我觉得张安脖子都要低得扭伤了。

张安道:“弟子知错,甘受惩罚。”

竹衡道:“这件事情本该交给庄主处理,但是情况特殊,罚你夜深巡视山庄一周不得有误,下回再犯,必定重惩。”

张安听到后似乎也并不意外,脸色不但没有被气到反而是有些……窃喜?看他胆子那么小,让他走夜路居然不怕?莫非是在竹衡面前,敬畏与服从战胜了一切恐惧和不服?

张安干出的事情永远超出我的意料,不知是他行事太不按照常理还是我的意料范围太小。

他就是在我蹲在门槛前大口扒饭的时候,突然从一旁不知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看似正儿八经又夹带点鬼鬼祟祟地说:“你不就是想要出庄吗?”

一听这是我想要探究的话题,脸立马从大白瓷碗里挪出来。

张安不屑地看着我,我点点头。

他蹲下来与我目光持平,讲道:“别说庄主大寿了,今夜就可以。但是,出这个庄之前,你不想知道点关于它的秘密?”

我觉得他一定是被竹衡前会儿的话给吓傻了,再转念一想,张安不像特别没脑子会不假思索地把头扔给竹衡踢的人,他今天怎么净说些胡言乱语?

我又点点头,道:“今晚太匆忙了,还是再过段时日。至于秘密,我正好有那闲情听,那你说吧,我听。”

张安道:“除了我现在没有人可以相信。”

我道:“这话怎么说?”

张安冷笑道:“且是把你失忆这回事当成真的,你当竹衡和你相识却又不肯帮助你离开只是因为嫌事情麻烦?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他不但不帮你,还多造阻碍。这山庄那么大,竹暄明明可以让你就当个客人居住在这里,明明庄主问话时可以把你名字说出来,可她就是不愿意把你说出来,实际上怕庄主因竹暄的友善而注意到你,杂工这种,虽然可以在面前晃悠但是绝不会引人注意的小角色更适合藏住一个人。顾相琉还设计陷害我……”

原来他还是蛮有脑子的,还知道顾相涯琉设计整他的。

“我说哪有那么蹊跷的事情,后来打算旁敲侧击,先是顾相琉开口向我坦白的,我却不敢把他怎么样,王爷这个身份就是块护身符,此时奈何不了他,不代表我以后奈何不了他。”

我发现有些话真是听前面一句就够了,忍不住打断:“你想说什么?”

张安道:“等日落了,你在锁鹊桥下面等我。”

我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看到他那眼神,我又说道,“好吧,我等你就是。”

“其实出了这里你若是愿意……”

“我一心只求自己所想。”我道。

张安道:“终有一天,脱缰的马逃跑的鹿都是会回头的。”

我道:“你蛮自信的。”在他开口之前,又说,“也蛮盲目的。”

张安似乎是准备了一肚子说服我的话等着慢慢说,听我这么一说只是一副“等着我待会找你算账”的表情。

我不知他从哪里打听出个秘密来,五成相信五成当笑谈吧。

此后又在厨房遇到越祈,我朝他说:“你若是遇着李妙,跟她说我晚上或许晚些回去,让她瞒过沙嫂。”

越祈道:“李妙?是不是有点雀斑身材很好的那个啊。”

我点点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越祈道:“我去吃饭之前有看到张安在和她说话。”

我心里奇怪,但朝他道谢后也没多问。吃完晚饭直接散步去了桥下等着,桥洞下稍微能避点风,黑暗下似乎是思考的最佳时候。我想起第一天醒来了以后,沙嫂就让我不要去想着追回以前的事情,竹衡对此也是让我就此了之,突然出现的闹鬼事情,昨日自己明明就无法反抗,那个人却没有杀自己。

沙嫂不帮我,是嫌着麻烦,我知道要是日复一日固定的杂工辞职必须是经过庄主同意的。而听竹暄所说的和我有着交情的竹衡也不愿意帮我,为了什么?

记忆是我的,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去找回,去承受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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