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完,丑儿撸起袖子坐在床头,准备好好计划下未来怎么过。
“你什么打算?”
“首先,我们要盖房子!“
“恩。”萧云点点头。
“可是,盖房子要银子,我们没有银子,没有银子就请不了匠人,买不了材料,吃不了东西,过不了日子…”
“停!“萧云垂下头,说出关键的结论,“意思是,我们要银子。”
“是的,虽然石榴买了不少钱,但一辈子那么长,要钱的地方多了,完全不够。”
“沙夜。”
丑儿刚要问,这大半夜的,什么沙夜黑夜的,门便开了,一身黑衣的沙夜如风般跃进来,速度快的让丑儿张大了嘴巴愣了半天说不出话。
沙夜进来,将一个箱子放下,对着萧云躬一躬身,又如风般跃了出去,丑儿全程嘴巴都是张的大大的,黑衣的沙夜出了屋子,丑儿这才结结巴巴的开口。
“你你你,他他他….他就是那个那天救了我的黑衣人?”
司马潇云默认的点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得到这个回答的丑儿却立马兴奋起来,“哇哇哇,好厉害,他的武功好棒,像风一样,他打起人来好帅,就那么哼哼哈嘿几下,那些土匪就全被他打趴下了,太厉害了,我的偶像啊,好帅好帅。”
丑儿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两只小手还配合的来几下左勾拳右勾拳,打的自己都觉得像那么回事,萧云的脸色却慢慢变的不好看起来,沙夜帅?那里帅不是不久之前才说自己很帅吗?
丑儿兴奋的心神荡漾,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边冷气场的萧云铁青着脸。
激动了好久之后终于恢复正常,看到那个箱子,丑儿平静下来的小心脏又荡漾起来。
“哇哇哇,是我的银子哎。”
于是,这晚。
“哎呀,我终于能睡安心了,不行不行,我今晚得抱着银子睡。”
“前几日你就已经抱着银子睡一宿了。“
丑儿瘪嘴,“谁会嫌钱多?每一两银子我都要抱着睡一夜才安心。“
萧云铁青着脸看床上一个大箱子外加一个人,忍了许久将丑儿点了睡穴,箱子扔到地上,这才睡了。
第二日,柳村爆出一个特大消息。
张氏死了!
丑儿挑挑眉。
是张家丫鬟青青杀了张氏。
丑儿眉毛皱一块。
张慕天已经报案,青青和余婶被收押,今日要审案!
赶到县衙的时候,外面已经挤满了人,县衙是当官的住的地方,丑儿从未见过也未来过,看过一眼又觉得莫名的熟悉。
大堂内,正中屏风上绘有山水朝阳图,山正、水清、日明,即“清正廉明”,这与宫阁上方所悬匾额“明镜高悬”可谓异曲同工,意即告诉百姓本知县办案公正、廉明。
屏前高出地面约一尺的地方称作“台”,台上四根柱子围成的空间称作“官阁”。
县衙很是壮观,最醒目的是上方匾额上的几个烫金大字“明镜高悬”,堂内正中屏风上绘有山水朝阳图,山正、水清、日明,即“清正廉明。”与“明镜高悬”有异曲同工之效。
屏前高出地面约一尺的地方放上桌子,台上四根柱子围成的空间叫作“官阁”。
堂下跪着三个人,丑儿一看就认出那是张慕天、青青、余婶。
正中间放着一个人,用白布盖着,想也是张氏了。
官阁椅子上坐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一身红色官服套在身上,戴着黑色官帽,鼻子下两撇八字须活脱脱像个江湖招摇撞骗的神棍,丑儿不禁怀疑,这人,能审清案子?
正想着,那八字须却眉头一瞪,喝了一声“肃静!”拿起惊堂木“啪”的重重拍了一下,顿时吵闹的大堂安静下来。
双侧的衙役各自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一半红色一半黑色,两侧各自站了五个人,齐声喊道:“威——武。”同时还将棍子在地上打的声声作响。
丑儿看着这一幕更加觉得熟悉,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看过了无数遍的样子,只是这么亲眼看到却是感觉完全不同。
不待丑儿多想,八字须却开口了:“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草民张慕天,柳村人氏,昨日在家中,娘亲张氏被丫鬟青青推到在地,不幸没了,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堂下的张慕天开口,听的丑儿不禁啧啧起来,这个张慕天,平日里笨的要死,今天在这堂上,倒说话说得很清楚,既不打结,也不笨。
“哦,下面所跪的那个是青青啊?”八字须一挑眉,懒懒的坐在官椅上,慢悠悠的喝口茶,只是此时的青青已经吓的发抖,战战兢兢的回话:“回…..回大人,民女余青青。”
“张氏幕天状告你杀死其母张氏,可有此事?从实招来!”
县太爷说完啪的一声将惊堂木拍到桌子上吓得余青青浑身胆颤,面色发白:回。。大。大人。小女….大…..大人,她打娘亲,民女只是,只是过去将她推开了,不知道她….她怎么….怎么就死了。”青青紧张的嘴巴直打结,头埋的低低的,小小的身子在空旷的大堂愈发单薄。
“大人,大人,青青只是担心民妇,不是故意的,请大人网开一面,绕过她吧,求大人法外开恩。”一旁跪着的余婶佟佟磕头。
“不是故意的?法外开恩?我娘亲都死了,她可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张慕天愤怒的盯着,又转过头,对着堂上的大人磕了一个头,“大人,她们认罪了,娘亲死的凄惨,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这?“八字须打着哈欠的看了堂下,一个嚷着要惩治元凶,一个又磕头求饶说的可怜,这可如何是好,求助的眼光投给旁边的师爷,师爷看了眼堂下,贼眉鼠眼的将脑袋递过来,在八字须的耳边轻语:”大人,平常百姓而已,没什么油水,她都认罪了,只要画押收监,将案件交给刑部,秋后问斩,此案就完了。“
一听这话八字须立马明白了,又是“啪“的一记惊堂木,丑儿一看那贼眉鼠眼的师爷和招摇撞骗的八字须就知道,青青有麻烦了。
果然,八字须惊堂木一拍,板起神棍脸,宣判:”大胆刁民余青青,失手杀死张氏月琴,如今既已承认张氏是你所杀,本县令判你杀人先收监秋后问斩,退堂!“
众位衙役又很及时的喊:“威——武。“杀威棒在地上咚咚作响。
案子这便结了?!
丑儿闷闷的回了家,临走时青青那惊恐的泛着泪光的眼神,还有余婶失魂落魄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她,原本答应她们让她们过上好日子,结果,如今青青搭上了性命,余婶没了青青,也如同行尸走肉。
张氏死了?怎么会这么巧合,青青一推她她就死了?
萧云此时还没回来,丑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很烦躁。
想着今日在县衙的一幕,这八字须还真是让自己料对了,果真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审个案子,你一句我一句,然后结案,万一那张氏不是撞死的,是别的死的呢?万一没死呢,都不用验验尸的吗?
等等,不是撞死的?!!
张家白布素裹,哀乐响彻整个村庄。
进了张家,张幕天已经将张家挂上了白幔,里里外外全是白,张氏的尸身放在正屋棺材里,丑儿慢慢走过去,轻轻的抚摸着棺身,很好,柚木做的棺材,可真是大手笔。
张氏静静的躺在棺材里,面容安详,身上穿着一件淡粉色华衣,外披白色纱衣,容颜上化了淡妆,唇上涂着粉色唇脂,两弯柳叶眉描了淡淡的黑,一张俏脸明艳动人,丑儿不由得赞叹,张慕天真是个孝子,将自家的银子全砸进去给张氏办了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只是,丑儿看了看张氏的容颜,敛了神色。
回到吴家,萧云靠在床上假寐。
“你回来了。“
“恩。”
“张氏死了?“萧云见丑儿不说话,又开口问。
“不,她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