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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 起源(1 / 1)

进入药店之后,青玉竹先是吩咐手下为龙兆晖等人准备饭菜,之后便领着他们来到了后堂的大厅之中。

这时云乔缓缓移步走至龙兆晖身旁并向他暗暗递了个眼色。

龙兆晖与云乔四目交视之后已然明白了云乔的心意。

他知道云乔此刻必定是担忧自己在与青玉竹相见之后,由于重拾了久违的亲情便少了警惕之心。毕竟在没有查出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之前,他的这几位亲人都不能排除嫌疑。

于是龙兆晖默默地朝云乔点了点头,云乔泛起波澜的眼眸这才恢复平静。

之后在青玉竹的招呼下,龙兆晖与云乔等人各自找了位子坐下,这时仆人便上前为他们奉上了茶水。

龙兆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跟多年前相比并无太大变化,只是今天无端多了许多陌生的神龙宫随从,想是这些人都是青玉竹从神龙宫带过来的。

他十五岁那年曾随桐木来过这家药店,虽然那次只是短暂停留,但当时桐木还是带着他将这里一一参观过,所以他十分熟悉这里的环境。

龙兆晖见仆人上完茶水后便退了下去,之后除了他们四人外再无其他闲人伺候在侧,便开口道:“姑奶奶,刚刚侄孙抓的那名神龙宫的弟子,她是……”

龙兆晖话还未说完,青玉竹却忽然打断道:“晖儿,姑奶奶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谈谈……”

说完,青玉竹将目光转向云乔与费坚二人,朗声道:“二位公子,老身跟侄孙有些家事要谈,所以暂时失陪一下,请二位公子见谅……”

云乔费坚二人赶紧起身施礼回应青玉竹。

青玉竹还礼之后,便朝龙兆晖唤道“晖儿,随姑奶奶去密室里谈吧……”

龙兆晖点了点头,然后起身随青玉竹而去。他刚走了两步又回头朝云乔望了望,却见云乔眼里像蒙着青雾一般,满是担忧之色。

为了令云乔心安,龙兆晖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一边用眼神逗云乔开心以缓解她紧张的情绪。之后又给费坚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务必要好好保护云乔。

费坚心领神会,郑重地朝龙兆晖点了点头。

随后在青玉竹的带领下,龙兆晖踏入了密室的房门。

刚进入密室,没想到青玉竹竟双膝一弯,跪到了龙兆晖的面前。

龙兆晖当即吓了一跳。他赶紧躬身去扶青玉竹,惊愕道:“姑奶奶,您这是干嘛?”

青玉竹并不起身,她执意要跪着说话,那种严肃的神情挂在脸上有着不容商量的决绝。

龙兆晖见青玉竹态度强硬,只得由着她,惶惶道:“姑奶奶,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便是,晖儿怎受得起您的跪拜……”

青玉竹摇着头,正色道“受得起,你当然受得起!晖儿,我虽是你的姑奶奶,可你是金龙令的主人,地位自然在姑奶奶之上,按我们神龙宫的规矩,即使是你母亲见着你也是要行跪拜之礼的!所以,今天姑奶奶必须要对你行这一礼!”

说完,青玉竹埋头朗声参拜道:“属下雨神护法青玉竹参见少主人!”

龙兆晖赶紧扶起青玉竹,回应道:“姑奶奶不必多礼,快请起……”

青玉竹这才站起身来,这时她的双眼已经微微有些泛红。

她含着泪向龙兆晖诉说道:“晖儿,你在机缘巧合之下做了金龙令的主人,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荣耀,更是我们青氏一族的福气!今后我们青氏的族人能否脱离奴役之苦,就全指望你啦……”

听到这话,龙兆晖刚刚还迷离的眼角顿时绽放出了坚定的眸光来,他迎着青玉竹充满期待的眼神,斩钉截铁道:“姑奶奶,你放心,晖儿一定会竭尽所能将金龙剑找回来,替青氏族人免除奴役之苦!”

青玉竹欣慰的点了点头,霎时间脸上已挂起了淡淡的笑颜。她眼眸微亮,继而问道:“晖儿,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龙兆晖低头一想,缓缓道:“晖儿原本打算去傲雪园找桐叔叔,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嫣灵……”

于是他便将他与嫣灵之间是如何产生的过节以及如何来这里取避蛇药之事统统道与了青玉竹听。

青玉竹边听边皱着眉头。待龙兆晖说完,她的眉心以微见怒气。但很快,她的愤怒仿佛被一种无奈所代替,她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龙兆晖暗暗地观察着青玉竹,只见她的脸色犹如布满了幽寒的夜雾一般,时而朦胧,时而清冷,有着说不出地神秘。他心想:“自己每次提到嫣灵此人,姑奶奶脸上的神情都极为不自然,莫非她跟嫣灵之间竟是有瓜葛的?”

带着这样的疑问,龙兆晖不禁问道:“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青玉竹猛然间听到龙兆晖的问话,心中一凛。目光一下变得凌厉起来,她恨恨道:“嫣灵这个叛徒胆敢以下犯上谋害少主,盗取金龙令,我身为神龙宫雨神护法本该对她当即处以极刑,可是……”

青玉竹忽然像没有了底气一般,语调也沉了下来,她无奈道:“姑奶奶却不得不姑息她,因为……因为她是三皇子的人,所以姑奶奶才有所顾忌……”

说到这里青玉竹忽然话锋一转,拉着龙兆晖的手,嘱咐道:“晖儿!嫣灵暗害你之事,千万不可让其他人知晓,尤其是蕊公主和桐木他们!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听了青玉竹之言,龙兆晖心中满腹疑惑,他虽然对自己的姑奶奶了解不多,可以前也曾听桐木零星的提及过她的事迹。

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姑奶奶不仅十分忠实于神龙宫,更与凤主私下交情匪浅。当年青家出事青玉竹能逃过劫难,至今仍安享太平,位居神龙宫高位,全都是靠凤主替她一手安排。如今得悉神龙宫中出现了叛徒,并且可能会危及到敖氏一家的安全,她却表现得如此的淡漠不说,还意图将此事不了了之,这实在是大出情理之外。

龙兆晖心中十分费解,忙追问道:“姑奶奶,这又是何故?难道您不怕嫣灵幕后的操纵者会对神龙宫不利?”

青玉竹深深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晖儿,你口中所说的幕后操纵者,其实就是当今柔然国国主摩塔力王的第三子摩斯杰。要说起神龙宫和三皇子的恩怨,这就得从这位摩斯杰皇子说起了……这位摩斯杰皇子从小天资聪颖并且心怀远大抱负,只可惜他的命不好,虽然他的各方面才能均胜过他的哥哥摩拓大皇子,但却因为不是长子的缘故,所以也就无法成为柔然国王位的继承人。因为按照柔然的法典,柔然王的宝座必须是由长子来继承。这本来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几百年来,柔然历代王位的传承都是这么执行的。可是没想到有一年,朝中的大臣中忽然有人上奏摩塔利王,希望摩塔利王能立三皇子摩斯杰为王位继承人。本来摩塔利王对于改立继承人之事已经有所动摇了,可惜这事却遭到了咱们凤主以及西郡王云博涛的强烈反对。那西郡王与凤主皆因为各方面的利益关系,均支持大皇子摩拓。虽然西郡王不能干涉柔然的内政,可是摩塔利王向来忌惮于西郡王的威名,再加上在凤主的极力劝说之下,摩塔利王终于改变了想法,改立继承人之事也就作罢。之后三皇子的母亲乌依娜王妃因为无法将矛头对准西郡王,便将所有的仇恨都算到了咱们凤主的头上。她不仅处处跟我们神龙宫作对,后来还向摩塔利王进言,说凤主母女一直都养不出金龙就应该退出神龙宫,让有贤能之人出任龙王之位。否则,神龙宫如何威震天下?又如何能担当起护国的重任来?摩塔利王深觉乌依娜王妃之言有理,便与凤主商讨龙王继承人之事。凤主深知乌依娜王妃与雷神护法早有勾结,他们一直有心谋夺龙王之位。凤主怕摩塔利王受到乌依娜王妃等人的蛊惑,从而草率下旨任命龙王,而不是按照神龙宫几百年留下来的规矩行事。因此为了争取主动权,凤主便和摩塔利王达成一致:敖氏可以出让龙王之位,但条件是选拔新龙王必须得按祖宗规矩行事。因为凤主深知金龙不仅难以驯养,更重要的是,一般人根本就无法通过神龙的考验。所以她提出凡神龙宫弟子,无论尊卑只要能养出金龙并接受了神龙的考验,皆可尊为龙王。但在新任龙王未出任之前,神龙宫里的一切事物还是暂由凤主代为掌管。后来,事情果然按照凤主的预料在发展,因为根本没人能养出金龙来,包括跟随已故龙王多年的雷神护法阿布伦多,此人也曾多次尝试过培育金龙,可惜都以失败告终。所以凤主至今依然是神龙宫的掌权者。只是那乌依娜母子并不甘心,这些年来他们不断地安插自己的手下进入神龙宫,因为他们深信已故龙王能驯养出金龙来,一定是有其独特的秘方的……”

也许是讲话的时间太长,青玉竹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痒,所以她轻轻咳嗽了一下,继续道:“以前,姑奶奶也替凤主清缴了不少乌依娜的眼线,可是后来想不到摩斯杰王子竟然将你的舅舅从苦役之中接了出来,并安排你舅舅进了他的府邸,做了他府中的家奴……”

说道这里,青玉竹的眼角忽然涌出一股心酸的眼泪。她赶紧拭去了脸上的泪痕,强忍着心中的悲愤,哽咽道:“他们使这一招就是冲着我来的……因为牵制住了你舅舅,就等于牵制住了我的所有行动。晖儿,原本我们青家世代效忠敖氏,这些年来,凤主也一直待我不薄。为了凤主,我青玉竹即使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会皱下眉头。可今天这事关乎到的是你舅舅的安危啊……我们青家自二十多年前因为你外公丢失了金龙剑,你的母亲因为这事丢了性命,你的外公又因为不堪忍受你母亲离世的打击,没多久他……他就疯了……如今你外公就剩下你舅舅这一脉香火,所以姑奶奶绝不能再让你的舅舅出事……否则,我如何有脸面去面对青家的列祖列宗……”

青玉竹越说声音越颤抖,她的脸色也因心中的绪仿佛燃烧的火苗遇到烈酒的喷薄,霎时间就绽放出了一束浓烈的火光来。他努力抑制住心中的逐渐变得平静,她的眼神也好似一潭波澜不兴的湖水,闪着静谧的波光。

她向龙兆晖不急不缓道:“晖儿,我们现居的柔然国并非是北魏时期由社伦建立的柔然汗国。而现今的柔然王更不是木骨闾之子车鹿会的后裔。而是当时柔然国被奴役的敕勒副伏罗部阿伏至罗率十余万落西迁,脱离了柔然的统治建立的高车国。现今的摩塔利王算是高车国后裔当中的一个支脉吧。因为后来高车国也覆灭了。覆灭后的高车国残余部落首领便率领自己的子民开始了继续往西的迁徙。他们途经至大沙漠时,当时部落首领的弟弟摩哈吉不愿跟着自己的哥哥继续迁徙,便和自己的族人停留了下来。说来也巧,他们本来是打算返回高车国旧址的,可是中途却迷了路,这一迷路便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因为他们没想到在那片荒芜人烟的大沙漠中,竟存在着一片神奇的绿洲……当时摩哈吉和他的族人看到那片绿洲之后,欣喜若狂。他们决定在这片绿洲上常驻下来,可是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在这片绿洲上安顿下来,就发现了原来这片绿洲竟是一个十分恐怖的毒蛇聚集地。丛林中处处都有毒蛇。而且这些蛇跟一般蛇还不一样,除了奇毒无比,还体型比之一般毒蛇更大了许多。摩哈吉的族人中有不少人被毒蛇所伤以致丧命。无奈之下,死里逃生的摩哈吉他们只得决定搬离那片绿洲。可是刚走出绿洲后没有多久,他们便碰到了一群汉人,而这时沙漠上也恰巧起了沙尘暴,那群汉人便提议大家共同进入绿洲躲避沙尘暴。摩哈吉便告诉那群汉人绿洲之中有凶猛的毒蛇会伤人,但那群汉人却并不畏惧摩哈吉口中的毒蛇,他们依然往绿洲方向前行。由于沙尘暴实在凶猛,无奈之下摩哈吉也只得带领自己的部下跟着那群汉人再次返回了那片绿洲。可是这一次,他们却再也没有受到毒蛇的侵扰,原来这群汉人之中有一个十分擅长驯蛇的能人,并且此人不仅能驯蛇,还十分精通医理,这个人正是神龙宫第一任龙王敖正兴。当敖正兴踏入到绿洲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万物有着相生相克的道理,所以他四处寻找克制毒蛇的草药,结果这种草药很快被他发现。于是他们将这种草药点燃,之后用草药发出的气味来避蛇,结果果然起到了很好的作用。那敖正兴其实本不姓敖,而是叫方正兴。他还在中原的时候,因为江湖上的恩怨祸及到了他的父母妻子身上,他的父母妻子皆被仇人所害。后来方正兴找到仇家,为家人报了仇。可是大仇虽然得报却终究换不回亲人的性命。于是心灰意冷的方正兴才决定带着自己的仆人离开了中原,因为他想重新过一种新的生活。结果没想到穿过大沙漠时遇到了沙尘暴,也正是因为这场沙尘暴,敖正兴在绿洲中随意捡起了遗落在地上的一把铜剑砍死了一条盘旋在树上,意欲袭击摩哈吉的毒蛇。这把剑也就是后来的金龙剑。当然那个时候它还是一把普通的铜剑。那摩哈吉十分感念方正兴的救命之恩。于是他拿出自己部落的许多金银财宝要重谢方正兴,可是却被方正兴几次三番的拒绝了。由于方正兴对那片绿洲中的毒蛇十分感兴趣,在他眼里那片绿洲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所以他决定留下来。同时他还邀请摩哈吉的部族也留下来,共同在那片绿洲中生活。摩哈吉本就十分钦佩方正兴的为人,再加上他也看中了那片绿洲,只是当时他们畏惧里面的毒蛇才不得不搬离。所以当听到方正兴邀请他们留下来这话,他自然求之不得。摩哈吉他们最初并不知道方正兴的名字,只称呼方正兴为蛇王。所以那个时候摩哈吉对方正兴说:只要有你这个蛇王在,我们就再也不用害怕里面的毒蛇了!别说留下来,就是要我们在这里建立都城都没有问题……”摩哈吉不经意的一句话,竟点燃了方正兴心中尘封已久的雄心斗志。自那一刻起,他便决定要改名换姓,立志要在有生之年,干出一片事业来。所以他摇头对摩哈吉说:不,这些不是蛇,而是龙!而他自己便是龙王的转世!于是他选用了神话故事中龙王的姓氏敖姓来作为自己的姓氏。敖正兴自然也就是现今敖氏的先祖。在绿洲生活的日子里,由于敖正兴更热衷去研究毒蛇,所以摩哈吉以及他的部族便管理生产。后来他们的部落渐渐兴旺起来,摩哈吉更在众人的推举之下自封为王。他给自己的王国取了一个古名‘柔然’。摩哈吉也就是现今摩塔利王的先祖。”

讲道此处,青玉竹的眼神中逐渐闪烁出了自豪的眸光来。她得意道:“晖儿,你知道吗?在那个时候,神龙宫的地位其实是远远高于柔然王的。因为当时只有敖正兴能控制整个绿洲中的毒蛇,甚至能将毒蛇驯养成攻击敌人的武器,所以柔然的子民更崇拜敖正兴,以致于当时莫哈吉的族人处处都以学习汉人文化为荣耀,他们不仅在服饰风俗礼仪等方面效仿汉人,还争着学习说汉话,甚至还要求和敖正兴所带的那群汉人通婚。结果摩哈吉为了巩固政权,于是册封敖正兴为神龙宫龙王并封神龙宫为护国神宫,然后他又将自己的妹妹雅荷雅公主许配给了敖正兴为妻,甚至还下旨神龙宫的每一任在职龙王,都必须要娶柔然皇室里的公主为妻的,因为摩哈吉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柔然政权的稳固性。所以现今的柔然国子民大多都是汉人跟胡人结合的后裔,只有少部分血统正宗的胡人,而这部分胡人大都是皇室里面的摩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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