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夫人在宫中留了小半日,便出宫了。伽罗仍就住在云阳宫,云阳宫内一切依旧,伽罗的心境却是大不相同。月明星稀,伽罗坐在院中,遥望星空,心中除了伤心,还有一丝迷茫。
白天姐姐咳出了这么多的血,可见姐姐的病情已是非常严重了。姐姐本就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若彩的东窗事发,让她做母亲的梦彻底的破碎了,这对她本就是个致命的打击。面对这样的生活,她绝望过,也挣扎过,努力过。正因为她的挣扎,她的努力,才会力劝皇上纳妃,她想通过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怒,这是对宇文护的一种宣战。只可惜,这斗争才拉开序幕,姐姐就败给了自己,说不清,是因为她不够强大,还是因为她太爱宇文毓。
伽罗叹了口气,这皇室的婚姻本就是错综复杂的,单靠爱情是无法长久的走下去的。那自己和宇文邕呢?他们会这样顺利的走下去吗?
“小姐,外面风凉,还是早些回屋歇着吧。”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伽罗的思绪,来人正是在云阳宫中服侍伽罗的若笑。
“是若笑呀,对了,若笑,姐姐的病情怎会突然这样严重?”伽罗对着若笑微微一笑。
“回小姐的话,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皇后娘娘原本身体就不好,但一直有吴太医精心调理,倒也没有什么大碍。正德夫人和王昭训入宫后,一开始皇上也没有宠幸她们,仍旧只宿在弘圣宫中。后来宇文丞相知道了这件事,联合一些大臣上书,要皇上为了子嗣考虑,恩泽后宫,雨露均沾。皇上只得偶尔宿在正德夫人和王昭训处。唉,每当皇上宿在正德夫人和王昭训处,皇后娘娘就站在院中整宿整宿的不睡觉,病情就越来越重,小姐,娘娘心里苦啊!”若笑一改往日的活泼,早已泣不成声。
“那皇上不知道吗?姐姐都这样了,皇上还要雨露均沾吗?”伽罗不由得为姐姐不值。
“娘娘不让告诉皇上,每次皇上到弘圣宫,娘娘总是强颜欢笑,所以皇上也不知情。不只皇上,娘娘还吩咐不许把她凤体有恙的事传到宫外去。直到娘娘病的愈发重了,皇上才知道,皇上也很着急,这才宣夫人和小姐进宫的,也是希望娘娘见到夫人和小姐,心情会好一些。”若笑赶快替皇上开脱。
伽罗这才明白,原来是姐姐有意封锁消息,要不然,那柳馨也和吴鸿俊见过面,却没听到姐姐的消息,定是姐姐下了封口令,否则,吴鸿俊早来告知了。
“那姐姐的病一直都是由吴太医负责吗?”
“是的,皇后娘娘钦点的吴太医。”若笑点了点头。
伽罗是相信吴鸿俊的为人的,便也点了点头:“这就好。那吴太医是怎么说的?”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娘娘不让奴婢们知道。”若笑抱歉的低下了头。
伽罗“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其实,若笑不说,她也能猜到,姐姐旧疾未愈,凤体本就羸弱,这次又感染了风寒,病情自是很严重,更为严重的是,姐姐的心病。
“算了,明天,我去问一问吴太医吧。”
阵阵秋风袭来,伽罗也觉身上有些凉了,便起身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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