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虽然病好了,但身体还极度虚弱,脚步虚浮。
那摇摇摆摆的样子,下一秒一头栽西湖里去,也不会奇怪。肖止无奈一笑,既然做事情,顺便收个好尾吧。
他左手魔力涌动,食指隔空一点。
书生浑身一震,通体清凉,不再觉得无力,而且虚弱感一扫而空,在这个存有妖魔鬼怪的世界里,本就是聪明人的他,立即联想到和这断桥先生有关系,立即转身深深的一鞠,说了声:“多谢先生!”这才离开……
想不到做这种事情,心情还挺好,看着书生的背影,肖止轻轻背靠在竹椅上,真有点悬壶济世的感觉。
那书生离开了小半个时辰左右,不知是否他的宣传,很快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手里还牵着一个干瘦的小孩儿,两人上下都很脏,好似从泥土里挖出来的。他们身上瘟疫气息环绕,显然也是受苦人……
老头见到断桥上的肖止,略微浑浊的眼眸顿时亮了少许,牵着孩子,喘着粗气来到摊位面前急急抱拳:“先生,先生行行好,救救我这孙儿吧,我年纪大了不中用,救了也是浪费药材,但他是我家唯一的香火,千万不能断了。
小老儿听那打算进京赶考的杨秀才说了,您医术通神,用不到十个息时间,就将他的病彻底治好了……”他说到这儿的时候,连忙在身上脏衣服里一阵摸索,灰尘土渣一个劲儿往下掉。
两人是杭州本地人,虽然穷苦,但也还过得去,之所以搞成灰头土脸的样子,是因为听说用淤泥涂满全身能散病气,也能隔绝瘟疫传染,更重要还能防劫道的。
杭州有不少外地人,前有洪水,后有瘟疫,很多心怀不正之人,趁火打劫,刚开始偷东西,胆子大了,就抢东西,最后拉帮结派,拦路抢劫,入屋抢劫,拐孩子妇女比比皆……
落魄点,丑点,兴许人家就看不上咱了呢。
杨秀才?指的是刚才那个书生吗?肖止对古代历史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宋朝的秀才跟明清不同,无需通过考试,凡是读书人都可以称之为秀才。肖止不再去想杨秀才的事情,目光落在老头儿身边的小孩身上。
孩子在六七岁左右,见肖止衣服“高级”,细皮嫩肉,惊为“贵人”,顿时有些胆怯往老头儿身后挪了挪,不敢开口,怕惹祸……
老头儿从身上掏出七文钱,双手捧着:“先生医术通神,小老儿听杨秀才说只需十文就能治病,小老儿惭愧……翻遍浑身,只有七文,想……想请先生先治好这顽皮孙儿,小老儿家中还有些许粮食,半日就能拿来……”
即使是杭州这种号称“遍地金银”的地方。
依然有很多穷人,衣食住行处处都要钱。老头儿声音越说越小,他实在没底气恳求肖止答应……他不是拿穷当耍横,甚至卖惨的人,也没脸这样做,愧对列祖列宗。
肖止淡淡道:“我可以治你孙子,也可以治你,这七文钱我要了,但你孙子和你都要分别给我一根手指头作为诊金。”
要手指头作为诊金,这这……刚才杨秀才可没说有这回事儿呀,老头儿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又看向孙儿的手,眼角的皱纹在颤抖:“能……能否孙儿的那根手指,也由小老儿出呢……”
肖止丢过去一根锋利的小刀,算是默认他的建议。
老头儿拿起小刀,刀面映出自己的面庞,有些发抖,旁边的孙儿更是吓坏了,看向肖止的眼神,充满恐惧,只敢扯着老头儿衣角小声:“爷爷不要呀……”叫着。
大人做事小孩怎么能理解,老头儿左手伸出尾指和无名指,他觉得,左手没右手常用,少了这两根手指也不会影响日后抗锄头!心中发狠,小刀猛的切下去,没传来疼痛的感觉,他睁开眼睛,发现明晃晃的小刀居然有些柔软,根本切不进肉里,皮也没破一分……
有些不知所以:“先生,这刀?”
肖止取回小刀:“只是江湖杂耍用的而已,老人家舍己为人的心,足以弥补两人的诊金,受惊了……”
原来如此,老头额头都是冷汗,刚才差点没晕过去,但这考验跟救命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他连声惭愧。
肖止让他们站到小摊前,把竹筒往前一推,黑布一遮,双手齐出,很快就从这人体内把瘟疫掏出。老头儿和小孩子双腿颤抖,跟刚才杨秀才同样一副“事儿后”的模样,这又给他们来了一下体力补足魔术,魔力分分钟满格,不担心消耗……
前有杨秀才,后有老头儿的治愈,是活生生的招牌。
陆续有人赶往断桥而来,有穷苦人也有富贵人,肖止一视同仁,除非马上要死,否则只能排队!穷人没钱,肖止默认他们以出让排队位置给富人的方式得到金钱,区别只在于早治和晚治疗。
要不每个都像老头儿那样的考验拿诊金,时间久了想想都蛋疼。
断桥两端分为一进一出,出的一段没什么问题,但进的那一段,早已排起长龙,站在队伍末端的人,甚至看不到断桥的影子。排队这种事儿,在现实世界都很考验自觉性,何况在古代呢,而且性命攸关时刻。
出现大量强行插队人。
原本有钱人买位置,卖位置的人需要从末端重新排队,而这些人的加入,直接让队伍中间凭空又多了几十号人,拐弯的地方犹如麻绳打结,挤着一堆人,谁都吵吵着自己在前面……
肖止暗叹自己考虑不周,没有请几个能镇住场面的人管理队伍。
他几次出手教训这些人,但坐下后,没过一会儿又有新人捣乱,旧人趁虚而入,队伍再次混乱起来。
断桥远处,湖边大树上,有一条青蛇缠绕在枝丫上,碧绿的蛇头望向断桥方向,鲜红的蛇信子吞吐几下,躯体冒烟,化作一个妖娆女子坐在枝丫上,原来是小青。
她左手抓着树枝,头靠在胳膊上,好似喝醉,眼神迷离,嘴角扬起:“我还以为谁出来跟姐姐抢做好人的事儿,原来是这位好看的小哥呀。人长得比许仙好看,本事也比许仙强太多,姐姐真傻,要找男人自然要找这样的男人才是……总说自己道行高,这方面就不如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