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聂以恒在潮汕的时候,总觉得,潮汕地方小,因为地方小,三观便备受煎熬,总觉得很多的想法,都被圈禁在小小的范围内。
再次站在美国的土地上,那种振奋人心的观念扑面而来。
聂以恒忽然之间,就理解了东珠。
聂以恒虽然在美国曾经待过好多年,但只是当兵的经历,并没有工作的经历。
所以,即使曾经在谭艳的公司工作了那么久,并不能给他加什么分。
他没有那么高的学历,找工作受到了很多的限制。
而且,他找的只是世亨集团的工作,能适合他的就更少了。
别的公司,他根本也没看。
最终,世亨集团正在招聘的,他也适合的,就只有保安而已。
聂以恒就这么接受了,因为他的目的就是进入世亨集团,只要能进入世亨集团,哪怕是打扫卫生的,他也接受。
他放弃了那么好的工作,便不怕从头开始。
此时的聂以恒,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没有了重担,所以心里很轻松。
他应聘的就是普通的保全部门的中层,即使是中层,也要上岗的,虽然他上岗上得比较少。
保安还是穿制服的,虽然没有在部队时候那么盛气凌人的气势了,但聂以恒身材极好,本来就是为制服而生的,所以,他泛着小麦色的肌肤,穿上特别带劲儿。
偶尔他执勤的时候,来上班的女同事就会说,“哦?哪来的小伙子?好帅气。”
“好想泡泡他。”
接着,对聂以恒投来色qg而觊觎的笑。
聂以恒不为所动,他还是面朝前方,在执勤。
聂以恒的顶头上司叫做詹姆斯,四十多岁了,和聂以恒的关系不错,把聂以恒当成亲儿子。
“怎么没见着总裁?”聂以恒问詹姆斯。
聂以恒的英语是前些年来了美国以后才学的,他的英语并不像苗锦和东珠那么地道,又和国内那种学霸的英语有区别,都是很接地气的口语,也只有在这种口语当中,“fuck”才有生存的土壤,有时候,又暴力,又血腥。
“总裁的事儿,咱哪里知道,总裁常常出差,不来上班也正常,总裁是个大美女,怎么,感兴趣?”詹姆斯和聂以恒开玩笑。
詹姆斯是一个典型的中下层人民,说的话也是又露骨,又带劲,和曾经的聂以恒很像,聂以恒和他很聊的来。
聂以恒笑笑,不置可否。
詹姆斯看到聂以恒的表情,问,“不会你小子来这里当保安的目的就是为了总裁吧,追总裁的人,可是一大批,一大批的,比较著名的是一个裴总,不过最近也很少来了,公司很多人都知道。”
“看起来,总裁风流得很。”在保全办公室,聂以恒点了一根烟,用不屑一顾的神情说到。
“怎么能这么说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说了,我们总裁是靠家里起来了,也不是靠男人,实力是有的。”詹姆斯又说,“看起来你小子对总裁是真感兴趣,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哦?我怎么就该死了这条心?”聂以恒微微笑了一下。
以前的时候,他就常常这样笑。
那是对旁人的言语不放在心上的笑。
“想想咱的地位,和总裁天壤之别,我都在这里干了二十年了,总裁估计都不认识我是干什么的,我就算有一天退休了,我估计她也不知道,接触阶层不一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怎么感觉你小子有备而来?”詹姆斯又问,“你若是追上总裁,估计这太阳得从西边出来了。”
聂以恒只是笑了一下。
他并不晓得,自己为何这次来美国,是突然放空了的感觉。
总之,过去的很多事情,和苗锦在一起的很多事情,他好像都忘了。
现在,他的主要目的,就是跃跃欲试地不让东珠结成婚。
可他来了世亨都十来天了,还没有见到东珠这个人的面。
那日,他在大楼的大厅里执勤,远远地看到东珠来了。
冬天了,东珠穿了一件短款的修身羽绒服,从外面走进来。
从走进办公大厅的那一刻,她仿佛带着冬天的风雨而来,仿佛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来。
离聂以恒越近,聂以恒才能够看清楚她。
她的步伐非常快,包夹在自己的腋下。
现在聂以恒懂了,她的包,也都价值不菲的,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在潮汕的时候,一年四季都是夏天。
他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穿着夏天的衣服。
一个人在冬天和夏天的时候,是不同的状态。
如果东珠在夏天呈现出来的状态是热烈的,明艳的。
那么现在她的状态该是强势的,而且相当明媚的。
也可能东珠是那时候照顾他,不想在他面前显得太强势。
东珠如同在雪地里开着一朵红玫瑰,倔强而坚持。
从东珠进门,聂以恒便一直在注意着她了。
因为他站在靠大厅边角的地方,东珠目光从不斜视,就如同她做事从来不后悔一样,带着大女主的不后悔和不将就。
她并没有看见聂以恒。
倒是办公室里别的人,都起立向她问好,微微弯腰。
聂以恒看到她礼貌地回应了。
所以,即使在对他的事情上,她是多么不择手段,但是在事业上,她是有数的,非常有数,非常强势。
东珠上了电梯以后,转过身子,面朝着大厅。
一个冷不丁的斜视,东珠便看到一个身影,是背影,很像聂以恒。
电梯门合上了,东珠便想,怎么会是他?
看起来世界上拥有同样好身材的男人是挺多的,跟仪仗队似的。
聂以恒执勤完毕,回了保安的办公室。
詹姆斯问他,“今天总裁来了,你知道吧?”
聂以恒在喝水,似乎不经意地说了一句,“看到了。”
“你也不知道总裁长什么样,你怎么认识她?”詹姆斯又问。
聂以恒微敛眉头,“看气度。”
“总裁是挺有气度的,一看就是大佬的气度。”詹姆斯又说。
聂以恒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水,好像沉思了一下。
她的确有气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