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挽着乔诗语的胳膊,“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在看今晚的月亮。”
“下弦月,也不好看,看什么?倒是你,今天晚上的情景,你竟然能看得下去。”唐宁鄙夷地说到。
“我为什么看不下去?他只是一个和我没有关系的人。”乔诗语淡淡地说到。
这些比起她小时候所受,实在九牛之一毛。
“怎么会没有关系,他是你孩子的爸爸啊,渣成这样!”
唐宁没好气地说到。
乔诗语只是笑了笑。
把乔诗语送回家以后,唐宁便走了。
今晚的乔诗语,反倒睡了个好觉。
好像对很多的事情,她免疫了。
第二日,乔诗语在看合同,就是上次去松山买院子的合同。
现在房东每月给她两千块的租金,不少了。
乔诗语知道最近那边在开发,听说要开发一年左右,这家“江南饭庄”是上百年的老院子,极有复古风,乔诗语大胆猜测,不会拆,即使拆,她也能得到拆迁款。
她在想着,怎么店主还不给她打电话?
这个电话,她不能先打,先打的效果便降了一半。
她是上周一知道,松山这周开始动工了,准备大刀阔斧,明年这个旅游景点焕然一新。
乔诗语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今天周六,乔正业在看电视,罗妮出去买菜了。
“你在干什么?”乔诗语来来回回地,挡着了乔正业看电视的视线。
“等一个电话。他应该会给我打的。”
乔正业不明白乔诗语说的什么,没再问。
快中午的时候,果然乔诗语的手机响起来,老板先是问候了乔诗语,问乔诗语怀孕了,最近怎么样,乔诗语说挺好的,谢谢你特意打电话问候。
那边沉默了片刻,说到,“乔小姐,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上个星期松山开始动工了,这里根本连个人都没有了,施工现场么,所以,本来生意就不好,这下更惨了,一个月两千块钱都卖不出来,整天都见不到一个人,本来院子是自己家的,没房租,来一个客人我们就赚一个客人的钱,不用这么紧张,可现在——”
“你想降房租是吧?”乔诗语问,“这样,我正想给您打电话,我看新闻了,松山开始开发了,我也觉得一个月两千的房租很高,尤其现在根本没有游客的情况下。这套房子是从你那里买的,我知道你那里现在没有生意,房租你不用给了。等明年开始上人了,再开始给吧。”
那边沉默了片刻,“真——真的呀?乔小姐,您的眼光真好的,而且目光长远,那个人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了。”
“哪个人?”乔诗语不解。
“就是上次和您来的那个人啊,您都怀孕了,肯定结婚了。”
乔诗语没回答这个问题,“租赁合同,我会修改,修改了我会签字。怕您不踏实,我会找个人拿着我的身份证去签字的。”
那头又感慨万千地说到,“乔小姐,我早就说过,您将来,肯定会有大成就的。”
乔诗语只是笑了一下。
挂了电话以后,乔正业问乔诗语怎么回事,怎么还签合同。
乔诗语便轻描淡写地说了在丰城的远郊松山买了一套农家院的事情,现在她给人家降房租。
“你就是在等他的电话?”乔正业问。
“嗯。”
“你怎么知道他会打电话?”
“人的本能么,这种情况下,他总要试试,打个电话,又不费劲。他可能没想到我会不收房租的。”乔诗语边喝水边说。
“那你为什么不主动给他打电话?”
乔诗语又笑,“爸爸,您当年不是经过商吗?连这点儿脑子都没有?我求着他降房租?这怎么可能?你见过哪个房东主动给租户降房租的?我如果主动给他打电话,他会想‘她为什么主动给我降房’,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他内心忐忑,哪比得过现在对我感,她不想听。
不过罗妮应该是情不自禁地提起来的。
江延远和孟昭华进门,乔诗语在厨房里切菜。
她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淡淡地问到,“来了?”
孟昭华替江延远答了,“来了,再次麻烦你们真不好意思。”
乔诗语瞧着孟昭华这副样子,便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朋友一场,来了相聚,不是人之常情吗?”
乔诗语往桌子上端菜,然后累了,坐在椅子上休息,她在那里轻吁着气。
江延远看着乔诗语的额上慢慢地渗出了汗,很累的样子。
乔诗语对着江延远说,“江总,我今天找你有事儿。”
目光犀利地看着江延远。
“什么事儿?”江延远问。
江延远以为她要说昨天晚上的事儿。
乔诗语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身份证。
“你去松山,替我改一下租赁合同。”乔诗语来到客厅,把身份证交给了江延远。
这是江延远第一次看乔诗语的身份证,好像是她十八九岁的模样,很清秀,眉眼很好看,目光既清澈又仿佛能够穿透世俗的一切一般,这种冷眼旁观,让一般人都受不了,和现在的乔诗语,有区别,但是区别不大。
乔诗语身份证上的照片,是那种别人一看就忘不了的样子。
仿佛要把江延远吸进去。
江延远又看了一眼家庭住址。
“韩家屯?”江延远念出来。
“嗯。我是农村人,上大学的时候户口没转出来。”乔诗语坐在那里淡淡地说到,“现在户口还是在农村。”
乔正业和罗妮两个人在摆桌子。
孟昭华和乔诗语两个人分坐在沙发的两头,江延远面朝着乔诗语。
“为什么不提出来?”江延远问。
“为什么要提出来呢?农村人多好,不光我是农村人,将来乔丁山或者乔薇子的户口随我,我们两个人都是农村人。”乔诗语目光瞥着窗外说到。
江延远的牙又咬得生疼,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孟昭华听到乔诗语这么一说,很高兴,看起来,乔诗语是铁了心,一个人生下孩子,一个人抚养了,那多好。
人很多,江延远没发作,只说,“签合同要给我一个代理权限。”
“我知道。我已经打好了,你若是同意,我签个名便好。同意吗?”乔诗语目光抬起来,看着江延远。
“同意。”江延远目光深沉,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下传出来。
乔诗语又站起来,去了自己的房间,把打印的授权江延远代理自己签合同的文件拿出来。
乔诗语先在被代理人的位置下面写了:乔诗语。
江延远又在代理人的位置上写了:江延远。
“好了。”乔诗语让江延远把这张纸和她的身份证都拿走。
江延远看着纸张右下角写的乔诗语和江延远的名字。
心里起了无限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