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站着的郁染墨双手紧握,瞳孔紧缩,脑子里总忍不住徘徊着一个问题:给柳天衡换衣服的会是蓝雨吗?
他蓦地撂下了窗子熄了灯,和衣躺在了自己的大床上。修长的手摸向空旷的另一边,心里的惆怅又增添了几分,他每晚搂着的软香,此时正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另外一个男人!所谓借酒浇愁都是屁话!对于他来说,却是更加的愁闷了!
黑暗中,他默默地数着时间,心也一点点在在长草,他明明知道柳天衡暂时不会醒,蓝雨在书房里,也只不过帮他用药疗伤,但是他就是莫名的不能入睡,一双眼睛瞪着黑洞洞的屋顶愣神。
快近子夜时分,他苦等的那人儿才从外面进来,一进屋好像还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是在怪他没有留灯给她?他躺在床上面朝里侧假装睡着,悬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等到蓝雨褪去了外衣躺在他身侧的时候,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踏实的感觉。尤其是感觉到她躺下之后伸过来搂住他的那只小手,他严肃了一天的表情,终于缓和了许多。
第二日便是皇帝的寿辰,事先出了柳天衡这一插曲,也不会影响皇帝的寿宴。该热闹的依旧热闹,皇上心思缜密,狡猾阴险,他算计着,若是柳天衡没出事就大事化小,毕竟是他擅闯幻林苑在先。若是他真的在天耀出事了,死了,那也正好!他既可以用这个借口来除掉郁染墨,又可以利用还在天耀地界上的其他几国的皇子公主作为要挟,反正他是不会吃亏。
一大早,蓝雨先去了书房看柳天衡,然后才随着郁染墨进宫去贺寿。他奢华的马车上,郁染墨垂目而坐,蓝雨坐在他对面平视他,将他的五官看了无数次,几乎是镌刻在自己心中了,他也不抬眼看她一眼。
车厢内,气氛正紧,马车正在这个时候停住了,风影跳下车很快又回来,立在外面低声的问,“主子,前面是战王爷府上的云菲小姐的马车,她也要去皇宫,马车车辕裂开,问能否顺路带她一程。”
蓝雨闻言看向郁染墨,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变,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闭着眼睛微微侧耳,然后嘴皮掀开,用夹杂了内力的声音朗声说道,“云菲小姐,贵府上的云翼世子的马车很快就到了,你还是再等等,与他一起进宫去吧。”
前面的云菲听到郁染墨的话,坐在车里用力的拧着手中的手帕,嫣红的唇,被她咬的更加红润。
云菲裂了车辕的马车让开了路,交通又开始通畅了。蓝雨坐到郁染墨的身边将头歪在他的肩上他没反应,然后她起来跪坐在他身前双手捧着他的俊脸他才缓缓的睁开了他那双秋水一样灼灼生辉的美眸。
“郁染墨。”她喃喃的喊。
“嗯。”他眼神幽深的答应。
“吻一下吧!”她扬眉一笑。他还怔忪间,她就已经凑上了自己的小嘴紧紧的挨上了他有些颤抖的唇。
郁染墨那张饱满的唇,在蓝雨的亲吻下很快就给出了回应,他紧搂着她的细腰扣着她的头用力的吻下去。吻的够了,他才将脸埋在他的秀发中孩子气般的说,“我以为你的心都在怎么好好照顾你的天衡表哥上了,我以为他在幻林苑受了伤你会自责的以身相许,我以为……”
“得,别说了。”蓝雨急忙捂住他的嘴巴,仰着脸笑嘻嘻的问,“你别以为这个以为那个的瞎猜了。你也真能想,以身相许都想出来了?我再不捂住你的嘴,你还不定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了!”
她一个举动一句话语,轻描淡写的解开了郁染墨心口的郁结。他紧握着她的小手,嘴角扬起一个弯曲的弧度。
皇宫被布置得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久居深闺的小姐们,拉着许久不见的小姐妹在花园和水榭嘻嘻哈哈的聊着,偶尔,某个年轻英俊的美男经过,她们就会羞涩的暂时噤声,脸蛋一个比一个的红。
蓝雨跟在郁染墨的身后,毫不理会那些探究或是疑惑的眼神,她大大方方的欣赏着经过精心布置的景色和这形形色色的年轻男女。冷不防的,她噗嗤就笑了。
郁染墨领着她的手紧了紧,微微压下下巴挑了挑眉问道,“又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了?说来听听?”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妙龄的少男少女真是好看,光看着就觉得养眼,怪不得皇上总是包揽着大家的婚事呢!原来是看着这一园子的粉嫩娃娃看哪个哪个喜欢,就希望他们结合了,再给他生更多的粉白漂亮的小娃娃,可不是要亲自乱点鸳鸯谱了吗?”
“哦?听你这么一说,你倒是觉得皇帝赐婚这个习俗还蛮有爱意的?”
两人对视浅浅一笑,对赐婚的赞同与否,全然用眼神就足够交流的了。蓝雨撅起嘴巴好奇的寻思,她和郁染墨什么时候这样默契了呀?
不知是凑巧还是怎地,和郁染墨去往养心殿的过程中,再没遇上一个熟人。他们来的时间刚刚好,皇帝高高在上的坐着,皇后一身鲜艳的红裙浓妆甚是抢眼,好一派母仪天下的做派!蓝雨的嘴角溢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表面上帝后夫妻恩爱,臣子忠心,背地里丞相居然搞起皇帝的女人来了!
皇上正微笑的听着各地供上来的礼单,皇后捏了一颗葡萄笑意盈盈的塞进了皇上的嘴边,蓝雨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丞相的表情!结果令她感觉很无趣!因为从丞相的脸上真真看不出一点儿表情!不知是他对皇后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还是他定力够好,不让自己的情绪露出一点儿蛛丝马迹?
“蓝雨,低调!在皇宫,就要少严谨行!”郁染墨自然看出她顽皮的意图,宽大的袖袍下紧握的双手又紧了紧。
“哦。”蓝雨挨着郁染墨坐下,瞅瞅四周貌似没人过多的留意他们这里,终于还是安奈不住心中八卦一下的欲望,拽了拽郁染墨的衣袖,凑近他耳边低声的问,“郁云狂到底是丞相的种,还是皇上的种?”
“嘘。公然在人家的屋子里问着人家的隐私,这事儿你也做得来?小心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