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短暂的安静过后,刚才代替秦若晶向楚歌提出了三个问题的那个女孩笑着打破了沉默。(..)
“看来,我们今天的新郎官,还有他的朋友们现在都有点懵,有些不了解情况的朋友,说不定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心中正在纳闷,诶?这里怎么会有两个新娘子呢?”
这个女孩一说话,众人的目光便纷纷被吸引过去,她微笑着等了几秒,又解释起来。
“这是因为啊,咱们今天的新娘子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我作为新娘子和她妹妹十多年的同班同学,到现在都不能准确的将她们区分出来,可见她们的相似度是多么的惊人了。”
说完,这个女孩又将目光转向了楚歌。
“我分辨不出来,但是我相信咱们的新郎官一定是能够分辨出来的,大家给新郎官点掌声好不好,让咱们的新郎官仔细看看,到底谁才是他今天的新娘?”
女孩话音落地,一片掌声,叫好声,起哄声立刻响了起来。
听着周围的这些声音,楚歌的心情其实是很复杂的,既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感到得意,还有点愧疚。
因为,不管是姐姐秦若晶,还是妹妹秦若莹,今天都是她的新娘,而他现在要做的,却是在这对姐妹之间,将秦若晶给区分出来,这对于秦若莹来说,实在是有点不公平。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楚歌也只能这么做了。
径直来到大床旁边,楚歌露出一抹这对姐妹一定能够明白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的牵起了靠左的那个女人的手。
“看来,咱们的新郎官已经有了答案了,现在我想问新郎一句,你确定你牵手的这位,就是你今天的新娘,秦若晶么?”
楚歌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是的,我确定。”
“可是我看你刚才根本就没有仔细的观察,完全是不假思索的做出了你的判断,难道你就这么确信,自己不会搞错么?”
楚歌还是很干脆的笑道:“是的,我确定。”
“那么……我们的新郎官所作出的判断,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
女孩又笑着说了一句,等到她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屋里变得落针可闻,这才继续说道:“现在,我宣布,我们新郎官的选择是……”
这个女孩显然很会调节气氛,当她说到这里,她又故意将一个“是”字拖的很长,然后忽然笑了,无奈的摊了摊手。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她们两个实在是太像了,我根本就分不出来,所以还是将这个问题的答案,交给我们真正的新娘子来回答吧。”
秦若晶微微一笑,“他说对了,确实是我。”
得到了秦若晶肯定的答案,屋里的众人顿时就发出了一阵惊叹的声音。
有的人是真心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他们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秦若晶和秦若莹之间有什么不同之处。
还有人则纯粹是应个景,跟着凑凑热闹,在他们想来,楚歌和秦若晶一定是提前在这个环节上打好了招呼,不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新郎官认错了新娘子,得是个多尴尬的事情啊?
如果怀有这样心思的人知道,其实在这一刻之前,楚歌根本就不知道会有这样的环节,那么他们也一定会真心感到惊叹了。
在这次长达七天七夜的昏迷之前,楚歌确实很难将这对姐妹区分出来,因为这点他也没少闹笑话,但是在他这次醒来之后,他却已经能够一眼就看出来谁是秦若晶,谁是秦若莹。
认完了新娘,接下来秦若晶的这帮朋友又给楚歌出了些难题,楚歌一一应对之后,就是找鞋的环节了。
第一只鞋很好找,就在窗帘后面,找第二只鞋的时候,楚歌却稍稍费了点劲,这只鞋子居然被穿在了秦若莹的脚上。
这样的安排,看起来似乎是故意调侃和刁难楚歌,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那就只有楚歌和这对姐妹自己心里清楚了。
亲手帮秦若晶将这两只红色的婚鞋穿在脚上,楚歌和秦若晶又在这里完成了几个夫妻互动的小游戏,然后就带着秦若晶离开了宾馆,坐进了婚车,回到了秦若晶的娘家。
婚车按照既定的时间开到秦岩家的小区,秦岩站在窗口向外面张望着,心情不可谓不复杂,既有一种女儿出嫁的伤感和不舍,又为女儿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而感到喜悦。
等着等着,秦岩就看到了那辆被四台保时捷卡宴簇拥着的头车,他不由微微一愣,他怎么没听说车队里面还有四台卡宴呢?
就算他不想太低调,但是把车队弄成这样……是不是也太高调了点?
这时候在秦岩家的楼下,有一对中年男女的目光也盯着那归来的车队,分别是秦岩的老领导,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潘东仁,和他的妻子姚红梅。
“老潘,你说秦岩这是不是作死啊?现在全国都在提倡反腐倡廉,屁大点的干部都不敢张罗什么红白事,生怕被人盯上,他现在好歹也是个刑警队的队长,他怎么就敢这么张扬?你说他是不是有点狂的没边儿了?”
这两口子站的比较靠边,周围也没什么人,姚红梅看着那四辆卡宴,气哼哼的嘟囔起来。
潘东仁点点头,“秦岩同志确实有些招摇了啊。”
姚红梅还等着潘东仁接着说点什么呢,等了半天,却发现丈夫居然没有了下文,不禁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老潘,你看老秦家这么得瑟,你就没点想法,以前秦岩还是个刑警的时候,就经常不把你放在眼里,一次次公然顶撞你,现在他当了刑警队长,就更不把你当回事了,你看看咱们刚才上去的时候,他那是什么态度,连杯水都没给咱们倒,我现在这心里面还堵得慌呢!”
姚红梅嘟嘟囔囔了一大堆,潘东仁却始终笑而不语,姚红梅更加不满了,“老潘,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怎么看你好像一点都不来气呢?”
潘东仁不紧不慢的抽了口烟,缓缓的呼了出去,“做人呢,还是应该低调一点的,咱们就在一边看着就好,谁能保证秦岩同志如此招摇,不会引来什么麻烦呢?对不对?”
姚红梅一愣,看着丈夫那笃定的笑容,目光游移了几秒,嘴角渐渐也跟着扬了起来。
“老潘,你这是跟我打什么马虎眼呢,是不是你有什么安排了?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潘东仁又抽了口烟,微微笑着,不置可否。
潘东仁和姚红梅这几句话的工夫,楚歌和秦若晶已经下了车,回到了秦岩的家里。
秦岩和老伴今天都穿的非常的正式,从头到脚都仔细的打理了一番,老两口本来就长得都不错,要不然也不能生出那么漂亮的一对女儿,此时他们再这么好好打扮打扮,一点都不夸张的说,今天看起来比平时至少年轻了五六岁。
就算秦母对于这门婚事心中还有疙瘩,这毕竟是女儿坚定的决定,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呢,而且对于女儿和楚歌的那番话,她也确实没法反驳,也就只能祝福他们了。
其实在嫁女儿这种事情上,就算女婿再怎么优秀,很多父母心中也会觉得不舒服。
打个可能不太高雅的比方。
那就是男方娶媳妇的时候,家长的感觉是自己养的猪终于会拱小白菜了,这是出息了啊!
女方嫁女儿的时候呢,人家女方家长心里想的却是,自己辛辛苦苦种的小白菜,就这么被猪给拱了?
在秦岩家里,楚歌和秦若晶给这老两口敬了茶,然后楚歌就终于改口管秦岩叫了一声“爸”。
楚歌曾经以为这个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一定会很别扭,然而事实却是,当秦岩喝下了他敬上去的那杯茶,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完全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就好像这本就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说真的,在这个瞬间他很疑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样坦然的说出这个字,但是当他看见了秦岩那老怀甚慰的由衷笑容,接过秦岩递给他的一个红包,他突然明白了。
在他心中,父亲的形象大概就应该是秦岩这样的吧?
严厉,却不失慈爱,偶尔会有点小任性,嘴硬之后却默默用行动来诠释他内心的变化,就比如在那天他否定了秦岩在对待家庭的态度上之后,秦岩嘴上没多说什么,还不是假装漫不经心,实际上非常用心的给家里的每个人都带了礼物么?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楚歌觉得更重要的是,他和秦若晶成为了夫妻,既然要相濡以沫的一直走下去,那她的父亲,就应该是他的父亲,在这一点上,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迟疑。
叫过这一声“爸”之后,楚歌将视线转向了秦母,秦母这时候也看着她,手中拿着楚歌敬过去的那杯茶,在和楚歌的四目相对间,目光有些游移。
感受到秦母神色间的迟疑,楚歌的一颗心不禁加快了跳动,秦若晶也不由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