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歌多高风亮节，他也从来不把自己看成什么正人君子，只是他觉得如果他用最后的办法，那么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是一种伤害。
一个女孩子的第一次，应该是一个美好的回忆，而不应该是什么无奈之举。
又过了一分多钟，就在楚歌以为这种办法真的不能奏效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低哼，紧接着便听到了夏菲菲叫出了他的名字。
“楚……歌。”
楚歌心中大喜，这显然是他自制的清凉油起了效果，手上揉搓的动作不停，连忙问道：“菲菲，你感觉怎么样了？”
夏菲菲勉强张了张嘴，“好……好一点了。”
楚歌点点头，“你先别说话，一会就会彻底好起来的。”
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分钟，夏菲菲的目光一点点变得越发清明起来，脸颊也不再那么通红，反而有些病态的苍白，身上也出了不知道多少汗，整个人就好像刚刚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似的。
“楚歌，你歇一歇吧，我应该没事了，就是好渴啊……”舔了舔嘴唇，夏菲菲勉强对楚歌笑了笑，声音沙哑的说道。
“没事了就好，我去帮你接水。”
楚歌将夏菲菲轻轻的抱到了沙发上，帮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马上给她接了一杯水回来。
一杯水喝下去，夏菲菲的精神头又好了一点，“楚歌，你……辛苦了。”
夏菲菲这句话说出来比之前都连贯的多，楚歌也是如释重负，长长的松了口气，咧嘴一笑道：“那么客气干嘛，咱俩谁跟谁啊？”
看着楚歌那一贯没心没肺的笑容，听着楚歌那风轻云淡的语气，夏菲菲也虚弱的笑了笑，不过笑着笑着，眼眶却一点点红了，眼泪扑簌簌的就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楚歌伸手帮夏菲菲擦了擦眼泪，“哭什么，不是没事了么，高兴才对么。”
楚歌不说这句话的时候，夏菲菲只是轻声抽泣，当他话音落地，夏菲菲却泪如雨下，继而嚎啕大哭。
楚歌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去哄夏菲菲什么，而是静静的站在了一边。
哪个女孩子摊上了这种事情，心里都肯定会留下巨大的创伤，这种时候不哭才怪，哭出来反而要比不哭要强的多。
夏菲菲哭了半天，啜泣声才渐渐小了些，擦了擦眼睛，抿了抿嘴唇，抬头看着楚歌，目光复杂的说道：“楚歌，你……就那么嫌弃我么？”
楚歌汗了一个，他当然知道夏菲菲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时候也只能装傻，咧嘴一笑，不置可否。
本以为夏菲菲会岔开这个话题，没成想她却继续说道：“其实……你根本就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的，难道你就对我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感觉么？你明明可以用更简单的办法的。”
既然夏菲菲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歌也不能继续装傻了，只能摇了摇头，道：“更简单的办法，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别想那么多了，都过去了。”
盯着楚歌看了几秒，夏菲菲的又虚弱的笑了笑，轻轻叹了口气，“是啊，都过去了……”
说到这里，夏菲菲忽然一愣，瞳孔一缩，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对了，于泽凯呢？”
“他被我打晕绑起来了，在卫生间里，放心吧，他已经伤害不到你了。”
夏菲菲松了口气，半晌没有说话，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过了一会，她咬了咬嘴唇，才有些艰难的继续说道：“楚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感觉到夏菲菲那绵绵的情意，楚歌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说道：“这个……我不好意思说啊。”
夏菲菲心中一动，目光中充满了期待，这时候也顾不得矜持了，马上又说道：“告诉我，好么？”
“这个，我敬你是条汉子，嗯，女汉子。”
夏菲菲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楚歌会这么说，心中真是又羞又气，又充满了温暖。
她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多少有那么一点点女汉子的感觉，但她的心思却十分细腻，当然知道楚歌是为了岔开这个话题，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然后再逗她一笑。
带着满心的感动，夏菲菲噗嗤一笑，白了楚歌一眼。
“楚歌，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啊！人家可是如假包换的青春美少女好不好？以后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嘴上这么说着，夏菲菲心中却默默的想到：“其实，如果能把第一次交给你，我愿意。”
楚歌嘿嘿一笑，“当然能了，以后咱们还得接着做同事呢。”
潜台词就是，“咱们就是同事，一直都是同事，朋友那样的同事。”
听到楚歌这么说，夏菲菲轻笑一声，岔开了话题，道：“楚歌，你能扶我一下么，我去换身衣服，我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
楚歌也就点了点头，让她挽着自己的胳膊，走进了她的卧室。
平时，从客厅的沙发到卧室这点距离，一下子就走到了，不过现在夏菲菲的双腿软的像面条一样，毕竟药效还没有彻底过去，就算得到了很大的缓解，神智已经清醒过来，那滋味也绝对远远谈不上好受。
要不是有楚歌搀着，她恐怕一步都走不出去，刚站起来就得直接跪在地上。
就这么扶着夏菲菲进了卧室，楚歌轻轻给她放到了床上，让她靠坐在床头，刚想离开，夏菲菲却叫住了他。
“楚歌，你……干嘛去？”
楚歌回过头，就看见夏菲菲的神色十分紧张，对她柔和的笑了笑，道：“我去帮你拿一身衣服，你不是要换衣服么？”
听见楚歌这么说，夏菲菲如释重负，她刚刚经历了这种事情，心中实在是太后怕了，只有楚歌在这里，她心中才有安全感，她真怕楚歌会突然离开她的视线。
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夏菲菲对楚歌感激的笑了笑，“我的衣服都在那个柜子里面，你随便帮我拿一套吧。”
楚歌点点头，拉开了衣柜，拿了一套居家服出来，朝着夏菲菲递了过去。
夏菲菲并没有接这身衣服，楚歌以为她可能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便将这身衣服放在了她的旁边，就再次转过身，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楚歌。”
“嗯？”
楚歌刚一转身，夏菲菲就又招呼了他一声，楚歌停下了脚步，回过头。
“你……你这次是要干嘛去？”两次叫住楚歌，夏菲菲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现在实在是太缺乏安全感了，她由衷的希望楚歌能不要离开她的视线。
楚歌解释道：“那个于泽凯还在卫生间里面，我去看看，正好你先缓缓力气，等你有点力气了，你好换衣服，等你换完衣服，你就招呼我一声，我不走，我就在外面。”
夏菲菲摇摇头，“楚歌，我换衣服不着急，你能在这跟我说说话么？”
听到夏菲菲这么说，楚歌不禁有些自责，是啊，夏菲菲刚刚遇到了这么吓人的事情，肯定是惊魂未定，特别希望身边能有个人陪伴着，自己怎么就那么迟钝，始终都没想到这一点呢？
就算开玩笑说敬夏菲菲是条汉子，她毕竟也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
就算这种事情发生在男人的身上，一般人现在也肯定是六神无主吧？更何况是夏菲菲这样一个女孩子呢？
说实在的，夏菲菲目前的精神状态，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但就算她看上去再怎么从容，内心又怎么可能真的能平静的了呢？
见楚歌没有马上回答，夏菲菲还以为楚歌不想在这里待着，心中不禁很有些失落，不过她一点也不怪楚歌，就像楚歌刚才说的那样，他们从彼此认识开始，就是同事关系，她是楚歌手下的员工，楚歌是她的顶头上司，仅此而已。
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同事关系，楚歌能够帮她帮到这种程度，何止是仁至义尽？她又怎么能一再对楚歌要求这，要求那呢？
恐怕……楚歌之所以感到为难，就是怕她再多想什么吧？
是啊，她不该对楚歌抱有什么幻想的，她和楚歌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她不配……
夏菲菲内心中满是失落，表面却强打精神，想要对楚歌挤出一丝笑容，然而就在这时，楚歌对她笑了笑。
“这有什么不行的，我当然愿意在这跟你说会话了，咱俩这么长时间没见，我可是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刚才就是怕不方便，既然你都没意见，那我就更没问题了。”
听到楚歌这么说，夏菲菲先是一怔，紧接着脸上那抹本来怎么挤都挤不出来的笑容，就变成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楚副部长，谢谢你，你真好。”
夏菲菲又将对楚歌的称呼变成了“楚副部长”，这是她叫起来最顺口，也是让她感到最温暖的称呼。
楚歌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行了，咱俩谁跟谁啊，再说谢谢这俩字可就太没意思了啊，看你跟我那么客气，我可真是有点不习惯了。”
“是啊，咱俩谁跟谁啊……从咱们两个认识开始，你就那么照顾我，有的时候我都会傻傻的以为你照顾我都是应该的了呢，楚少，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特别的傻？”
夏菲菲对楚歌的称呼，从“楚副部长”又变成了“楚少”。
楚歌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