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俞猛地把捂着脸颊的手放了下来,人也随着从床上又站到了地上,还是赤着脚,一阵凉气顺着脚底往上蔓延。
凉气顺着小腿一直往上窜,白心俞暗暗咬牙挺着,她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发作了。
“为什么打我!”白心俞眼圈发酸,瞪着轮椅上的夜添质问。
听到她的话,丁起稍稍抬起头去看夜添,夜添的左手正好搭在轮椅扶手上,丁起看着那只手上缠着的白纱布,脸色马上变了。
夜添低头看着白心俞再次赤脚站到了地上,“丁起,带她走。”
“是,添哥。”丁起麻利的走过来,可他看着白心俞的样子,本来想像平时那样说跟我走吧,结果什么都没说出口。
丁起小心的朝白心俞脸上看,因为是被裹着纱布的手扇了嘴巴,脸颊上一时间倒是看不出什么痕迹,可是听白心俞刚才问的话,添哥刚刚打了她。
怪不得纱布上又开始渗出新的血迹,原来是这样,丁起担心的看着夜添的左手,再去看夜添的眼睛,却不敢开口说半个字。
是有多久没看到添哥眸子里有那种阴狠的神色了……
丁起有些晃神的回想起来,最后一次看到添哥这个样子,还是那一次,真的是过去太久了,久到让丁起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了。
“愣着干什么,要我亲自动手吗。”夜添在压抑的安静中开了口,他说话时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声音也很小,可是丁起却听得心生恐惧,他赶紧冲着白心俞说了句跟我走。
白心俞看都不看丁起,依旧瞪着轮椅上的夜添看。
丁起蹙紧眉头,伸手拉住白心俞的胳膊,“先跟我出去。”
“为什么打我!盛业添!”
丁起一下子松开手,他不敢去看夜添这时候的脸色,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一直站在房间门外的李想,听到白心俞喊出盛业添三个字,长长呼出一口气,伸手正准备推门,夜添低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白心俞,打你的是夜添,你给我好好记住了,现在跟着丁起回别墅去,马上!”
一阵静默,李想站在门口也跟着屏住了呼吸,他再一次把手伸向门时,白心俞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为什么打我。”
李想懊恼的暗骂了一声,一下子想起给夜添处理伤口时两人之间的那番对话。
当时,李想亲自动手给夜添消毒处理伤口,夜添面色平静的吓人,好像那些血都不是从他身体里流出来似的,好像手上伤口被消毒药水刺激着根本不疼。
李想看一眼他苍白的脸色,问:“刚才丁起说的那些,你信?”
夜添看着手上一圈圈缠上来的洁白纱布,突然就弯起嘴角笑了起来,“哪有什么信不信,就是事实。”
李想瞥一眼他有些凄凉的笑容,手上突然没控制好用的力气大了好多,夜添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明知道她另有目的,你不怕?”李想装作没听到夜添吃疼发出的声音,继续包扎伤口。
夜添当时没回答他。
就像现在这样,门里面一直没听到夜添再说话的声音,倒是白心俞又反复问着几乎同样的一句话。
“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我……”
白心俞的质问声突然就弱了下去,李想刚要推门进屋,就听到夜添紧张的大声哑着嗓子喊了起来。
“去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