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罪魁祸首(1 / 1)

“嘘——兄弟,你还是小点声吧。这里人虽然少,但难免隔墙有耳。这些话你同我说说倒罢了,可切勿跟外人去说,免得掉了脑袋。”

“哎,这话我明白,我不过是一时生气,胡诌罢了。”他长叹口气,正要说话,眼神却无意间瞥到门外一簇金黄色的软毛,皱眉定睛一瞧,却又看不到了。

他狐疑的摇了摇头,发现自己可能只是幻觉,这才回过头,又道:“掉脑袋倒不至于,我只是觉得,这事摆明了漏洞百出,况且所有的证据都是那么巧,会不会有些太过于刻意了?这事已经过了十几年,难道就从没有人要查清真相么?淑妃到底是谁害死的?”

“什么真相不真相的,没必要追究这些。”周公子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笑道:“这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宫里人人缄口不语,可管不住京城百姓的舆论。对于咱们老百姓们来说,茶余饭后、聊天取乐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真相,是谁害死的,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要看笑话就行了。”

青岚爪子一颤,皱着眉毛,抬起了头。

他说的没错。

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看别人的热闹,远远比清楚事情真相更有趣。

那淑妃当年去世突然,皇上怒火中烧,可又念在三公子年幼,不予严惩,只是多年有意疏远,后来连明王这个称号也不过是个虚名。

此后,他便恶名远扬,又对外宣称不好女色,性格孤僻,这些年连个通房小妾都未曾娶过,也没有大户人家敢把女儿嫁给他。

“敢问这三皇子姓甚名谁?你说来给我听听,日后我若遇见了,也要避开些。”

周公子挥了挥折扇,一脸神秘的开口:“他皇姓林,两字晚风。”

林,林晚风?!

青岚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林晚风冷峻的面容,心里猛地一颤,脑子里轰然一响,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双双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

他,他就是这个传闻中的三皇子?

可是,他哪一点像是会弑母的人?

他那么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高俊的眉峰冷冽,薄唇微带的笑意,怎么看都是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只不过性情有些孤僻冷漠,不爱说话罢了,原不妨,他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桩故事。

青岚将头埋在两只爪子之间,歪头想了好一会,却怎么都不敢相信林晚风是这种人。

单凭第一次见他时他的英俊美貌,以及刚才她不小心踩了他的那种地方,就算为了弥补和报答,她也完全坚信,林晚风绝对是被嫁祸的。

嗯,她突然知道怎么弥补自己刚才的过错了。

帮他调查事情真相,找到真凶,还他一个清白!

她忽然精神抖擞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转身就想跑回沈府开始调查,可耳边却又听到屋里的两个人还在聊八卦,碎嘴子跟街头巷尾的老婆娘一样,甚至还在说着林晚风的坏话。

小奶汪脸有些黑,想起刚刚林晚风帮她出头,也有心帮他出气一次。抬手指向一个锋利的石头,嘴唇微动,念动一个五字咒语,指引着那石头向屋里飞去。

“啊!!!”

只听风声鹤唳,男子觉得自己的手背被什么东西击中,低头看去,却见一块锋利的石头恰好砸在他的手上,划出一条碗大的长痕,挂着丝丝血迹,阴森恐怖,他甚至看到了血肉模糊下的白骨森森,瞬间捂着手背嚎啕出声。

可是,淑妃的情况,却超出了所有太医的预料。

那药酒里不仅有强效的鸠酒,还有浓浓的夹竹桃汁和鸢尾液,之所以闻起来淡淡的,尝不出来,那是因为夹竹桃和鸢尾的气味被中药所掩盖。

淑妃只喝了几口下去,便感觉浑身疼痛难忍,目呲俱裂,一刻钟不到,她就睁着眼睛魂归了西天,全身七窍泱泱流着鲜血,右手死死扣着自己的脖子,划出道道血痕,左手向前伸着,难看到了极致。

也不知下毒之人究竟有多大的深仇大恨,竟下了此等狠手,让淑妃再无回天之力。

五岁的三皇子,就站在母妃的身前,看着母妃青筋暴起的手在他面前狠狠刮着地板,指甲都断了,流了一地的脓血,吓的“啊”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皇帝震怒。

他下令彻查,想查出事情真相,谁知,却发现所有的罪证全部指向这个五岁的小皇子。

那夹竹桃,是他从树上摘的。那鸢尾,是他看见好玩,从花丛里捡的。

玩花的时候,手指缝里掺了许多汁液,后来煮药时,腾腾的热气将他指尖处的汁液蒸发进了药里,他贪玩不知,便亲手将这杯掺了毒物的药酒,送到了他母妃淑妃娘娘手中。

淑妃毫不知情,欣慰儿子长大,一口喝下药酒,全身七窍流血,太医回天乏术,最终,在夜半薨逝。

“真有此事?”旁边那人听的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若真是如此,他年方五岁,怎会知那些东西有毒?但即使如此,他也算是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妃,若我是圣上,肯定要震怒朝野,将他碎尸万段了。”

“嘘——你小点声,这话岂是能胡说的?小心让有心人听见。”那周公子嘘了嘘,摇头叹了口气,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也是,那淑妃可是当今圣上宠在心尖尖上的人,就算始终没封后,可在那后宫的名头,也和皇后没什么差别。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只怕那三公子啊,早就是太子人选了。”

“那后来呢?这事怎么解决了?”

周公子叹气:“还能怎样?人已经没了,再怎么追究也活不过来,皇家人总要顾及群臣的说法。只说她是疾病未愈,最终因病逝世,以皇后之礼下葬。”

“那三公子呢?他如何了?”那人听的心中不忍,忍不住问道。

“唉,说起那三公子啊,也是可惜了他,从小便以太子之礼来培养,出了这档子事,皇上虽因为他年幼不予追究和斥责,但还是下意识的疏远了许多,也不像从前那般喜爱了。也正因如此,宫里的奴才都是捧高踩低、惯会使眼色的小人,见皇上这样待他,自然也待他不好,处处施压受辱。”

“唉!这该如何是好!”这人是个性情中人,听完这话,一时心中愤愤不已,皱眉怒斥道:“连我都听得出来,这事蹊跷得很,那夹竹桃和鸢尾既然都是有毒之物,又怎会那般恰巧的出现在宫廷内院中,并且任由皇子采撷?说不定啊,是有人嫁祸于他,他一个五岁的小人,就算真是被冤枉的,也无从说理不是!”

“这个嘛,待我想想措辞,好好说与你。嗯那个这个”

周公子端了杯清茶,慢条斯理的拾起来抿了口,却总是不肯开口直说。

旁边那男子听的心里痒痒,连着催促了好几次,周公子才肯装腔作势般的开口:“三公子这事啊,还要从十几年前的一件宫廷内部秘闻说起”

原来,这三公子乃是当今北齐皇帝的第三个皇子,上有两个兄长都早夭而亡,他虽然序齿第三,却是当之无愧的皇长子。

他的母妃,为当时颇为受宠的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出身普通五品小吏家庭,家境无权无势,但人如其名,性情温婉淑娴,所以颇受北齐皇帝宠爱,甚至有意封她为皇后,统领后宫。

在三公子出生后,皇帝更是喜不自禁,一度修缮淑妃和三公子所居住的宫殿,更是从小细心教养三公子,意欲培养为下一任皇帝。

彼时,群臣上奏,说六宫时常没有群妃之首,想让皇上早些封后,以慰人心。而此时,有能力被封为皇后的,无外乎几人,其中包含了皇帝椒房之宠的淑妃,还有家世显赫、颇受群臣喜闻乐见的裴茹丽——丽妃娘娘。

裴茹丽出身于异性王侯裴家,生母是前朝皇帝亲封的郡主,哥哥是裴老王爷,她是姻封为县主,享受朝廷供奉。

也就是说,那丽妃娘娘,就是裴小世子裴玉琛的亲姑姑。

当年封后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群臣都反对皇帝立淑妃为后,不外乎是因为淑妃出身贫贱,皇后乃一国之母,淑妃虽然生了一个皇子,但家世卑微,选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来做皇后未免太不合祖制。

而裴茹丽虽然暂时无后,但受人爱戴,性格良善,且出身显赫世家,封她为后肯定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皇帝悬而不决,始终不发表任何决定的意见。

半年过去,封后一事仍然不为所动,大家也将此事逐渐抛在了脑后。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就要这么不了了之的时候,一件惊人的事情发生了,改变了所有的预定轨迹。

淑妃,死了。

死因,是一辈有毒的药酒。

而那药酒,却有着无数巧妙的证据完全指向三公子。

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妃。

那几日,淑妃感染了风寒,太医给开了几味驱寒的中药,味道清淡,既怯病又御寒。

三公子时年五岁,正是贪玩好动的年纪,但心里却有着几分年幼的孝心,想帮母亲亲自熬药,不许别人插手。

然而谁知道,当他兴致勃勃的端着那碗药进了母妃的房间,却在一盏茶的功夫连滚带爬的哭出了声。

药里,掺杂了小部分的鸠酒,以及大部分的鸢尾和夹竹桃汁,这在医药界,都是著名的毒物。

植物有毒,主要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吃进去后中毒,第二种是接触后中毒,第三种,是部分器官有毒。通常来说,只要不把毒植物的茎叶折断,不触碰里面的汁液,或者将汁液放进嘴里嚼,是安全且不会伤及性命的。

可这小窗户虽然不高,但她现在的身高还远远够不到,就算跳出去,也只能踩着座位往外爬。

再看看垂头看着自己笑的林晚风,她狠狠的咬了咬小乳牙,后腿使劲一蹦,猛的往高处跳了一下,想跳到林晚风旁边的位置上,却不料跳偏了一点,脚下恰好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成了她爬窗的垫脚石。

只听“啊!!”的一声沉闷的叫喊,林晚风瞬间痛苦的皱起了眉毛,捂着身体就疼的倒了下去。

小奶汪全身一颤,眼下却也顾不得那么多,四脚拼命倒饬,手忙脚乱的就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离开轿子的那一刻,前面的轿帘被人拉了开来,她也在逃跑的时候听到了来自沈景修的高声大叫,夹杂着半分惊诧和憋笑:“沈兄!!你怎么了!谁踹你了?车夫!快!快去找大夫!”

她知道,她摊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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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功夫后,她跌跌撞撞的找了一家茶馆,顺利从后门的狗洞爬进去,在一层大厅找了个隐秘的角落里趴下,一边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边舔着自己的小爪子,安抚受伤的心灵。

她刚才,好像踩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林晚风的声音本就低沉,刚刚更是痛苦的闷哼了出来,低沉嘶哑,连她的心弦都跟着颤了一颤。

若他因此而出了事,甚至说难听一些,因此而断了子绝了孙。

那她,就是当之无愧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她浑身都在发抖,心虚的咬着小爪子,在心里默念着各方神仙咒语,千万保佑林晚风别出事,若是真出事了,大不了她养他一辈子,伺候他一辈子,算是还债了。

“周老弟今日怎么有空来了?不是要去春熙楼么?”

“唉,别提了,我本来想去那边喝花酒的,奈何人太多,根本排不上座。”

她身侧的屏风后面,传来两个男子的声音,像是在说闲话家常,声音很大,也没刻意避人。

她定了定神,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再想也无济于事,叹了口气躺在了门边,一边听那两人说话,一边思考着狗生。

“那边人多,你怎么没去乘轩楼?那边听说也是热闹得很。”

那姓周的男子模样年岁不大,肚子却是啤酒肚般大小,说话老气横秋:“别提了,我心想花酒吃不上,去乘轩楼吃顿饭也是好的。奈何那边早早的关门了,说是他家掌柜的出了点事,门口来了好些轿子,下来的都是大夫还有太医,吃饭的都被赶出去了。”

“那倒是奇了,谁敢欺负乘轩楼的掌柜?不知道这乘轩楼背后是谁吗?”

“怎么?这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当然了,谁不知道这乘轩楼的背后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三公子啊”他狡黠的笑了笑,刻意压低了声音。

“哈哈,既然你知道,不如给我讲讲?”

“也好,你且听我说道说道。谁不知道这三公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他连生母都能害死,更何况外人”

“汪?”

门口的她杏眼圆睁,听到这里突然来了兴致,张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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