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十分震惊,但也只能自己生闷气,没办法,自己定是比不上那些吃食的。
昭昭这个小吃货,就知道吃,连翡翠都知道要出来迎接石头,她竟然连一个影子都没有,哼!
而此时,苏晓楠看见夫君安然无恙,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笑了起来。他们从来没有如今天这样,感觉度日如年。
慕瑾年搂住苏晓楠,心情总算彻底放松,所有事情总算是差不多都解决了。
苏晓楠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好奇:“今日险不险,宫里的情况到底怎样?”
慕瑾年好笑的说道,“你夫君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能有什么危险。那唐朝和他的那些心腹已经下了大牢,等到把该吐的都吐出来,就可以问斩了。”
看着欲言又止的苏晓楠,慕瑾年哪里不知道苏晓楠想问什么呢,“放心,若是与他们谋反的事情无关的人,定不会受到牵连的。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在九族之内,怕以后致仕就有些困难了。”
苏晓楠看着慕瑾年一片感动,慕瑾年果然懂自己。
至于太后,小皇帝太过于心软,不忍对自己的这个养母下手,只是暂时将她软禁了而已,当然,还有同那疯了的万贵妃。
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这次事情牵连甚广,小皇上加开恩科,朝堂上又来了一次大换血。
林景和苏青染江南巡盐和护驾有功,分别被升为从三品卫将军和中郎将。
林景因为已经成家,又有老母需要侍奉,所以选择留在京城,皇帝于是又让他兼八羽卫首领。
苏青染一心想要像父亲一般建功立业,自取爵位而非依靠家族袭爵,已经自请同高奇一起前往边境扫除蛮夷,为国征战。
以唐朝为首的主谋们则是秋后处斩,而对于那些墙头草,或是罢官,或是贬黜,总之再无出头之日。
李氏参与谋反,本应该诛九族,但是因为她是慕家的人,这慕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是将她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回京。
而李氏之子燕王慕瑾盛,虽未直接参与谋反,但是知情不报,又得长公主求情,故小皇帝将燕王派往云南,什么时候云南这个错综复杂的地方被治理好了就什么时候回京。
至于关莹莹和离烟,虽然不曾参与谋反,但是都和周氏刺杀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慕瑾年怎么可能会放过她们。
经过一番小小的筹谋和策划,关莹莹为了稳固自己摇摇欲坠的地位,被迫匆忙回国。
因为在国师的建议下,清城国的皇帝如今纳了一个所谓的天命之女为齐妃,听说这风采啊更胜当年的圣女。
而且如今她已经身怀有孕,国师预言必定是男婴,生下来以后就是未来的清城国国君。
至于圣女,多年来也只生下关莹莹一个女儿,如今这个女儿恋慕他国之人就算了,为国家也没有做出什么贡献,反而损失了大量的人马,这倾城国皇帝早就对关莹莹母女不满了,再加上温香软玉的齐妃的耳旁风,他对她们厌恶更甚。
所以若是关莹莹不能让那个齐妃胎死腹中,或者一尸两命,这以后清城国恐怕再无他们母女的立足之地。
至于那离烟,唔哈琉璃王被杀,前任可汗重新继位,为与天朝结百年之好,于是派人来求亲。
而目前天朝也就只有离烟一个适龄的公主,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
身为天朝的公主,既然享受了天朝的尊贵,自然也要付出义务,为国分忧。小皇帝大笔一挥,不管离烟愿意还是不愿意,都让她与那唔哈可汗和亲去了。
苏晓楠感慨万分,苏晓芸绸缪这么久,好不容易当上燕王妃,结果这才过了一个多月,她又得随着慕瑾盛去那慌乱之地,这以后能不能再回京也是难说了。
那关莹莹自誉天之骄女,不屑于宫廷斗争,如今也要卷入后宫争斗中去了。
不过苏晓楠觉得离烟才是最惨的。毕竟苏晓芸最起码还是国公府嫡亲小姐,自己名义上的姐姐,,那些人要是想要欺负苏晓芸夫妇,必须要考虑他们身后的国公府和摄政王。
关莹莹就算斗不过齐妃,无论如何这圣女的位置也不可能丢掉。
而离烟公主,如今太后被禁足长秋殿,又遭到皇帝厌弃,而自己要嫁的人又是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这一生,恐怕也就毁了。唉,真是想不到啊。
不过恶人有恶报,苏晓楠只是感慨,但是却一点也不会同情她们,毕竟这些人当初都想置她于死地。她就是再善良,也不会选择原谅要害自己的人,
两年以后,朝堂已经稳定下来,慕瑾年终于能安下心来实现自己陪在家人身边的愿望。
不顾小皇帝的挽留和众大臣的劝阻,毅然甩手,拍拍屁股就带着母亲和妻子孩子就周游天下去了。
呵,搞笑,想当初,他当这狗屁摄政王也不过是被逼的,这小皇帝长大了以后还处处跟自己作对。既然他这么想自己掌管这天下,那就让他去做好了。
后来,小皇帝被繁忙的政务累到晕头转向的时候,午夜梦回总是怀念自己以前闲暇的时光,偶尔也跟自己身边的人抱怨说自己也想像慕瑾年一样当个甩手掌柜。
不知怎的,这件事后来又传到了慕瑾年的耳朵里。
慕瑾年搂着媳妇,牵着儿子冷笑,万事有因必有果,活该。
这漫漫几十年,小皇帝还是慢慢熬吧,他就先快活去喽——
“晓楠,你慢点跑!这么一马车的糖葫芦,总够你吃的……”
“哎呦,你都多大了,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抢吃的……”
“好好好,不哭不哭,本王逗你的,都给你吃,本王亲自喂你,好不好?”
这么一弄,慕瑾安头都大了一圈。
生怕太后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办砸了,季姑娘都从桃花村接来了,万一半路上弄丢了,太后非乱棍打死他不可。
只好每天跟在季穗岁身后,谨防她逃跑,像个小跟班。右手拿着小丫头吃剩的糖葫芦,左手攥着小丫头刚去首饰店买的首饰盒,虽觉得丢脸,却也丝毫不敢离开半步。
虽然他也不明白八岁大的小女孩买一大摞胭脂水粉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可未来皇后又是皇嫂的要求他也不好拒绝女孩子嘛爱美是人之常情虽然这也有点忒爱美了点
幸好出宫时带够了钱,否则,真要被榨干了。
“主子,前面有家酒楼,楼下是馆子,楼上就是客栈。”
侍卫提前摸清了门路,带着二人来到一家酒楼前歇脚。天色渐晚,今天只能暂时歇下,明日再动身。
“好,去开两间客房。”
慕瑾安将手上提的糕点篮子递给旁边的侍从,心里想着要不要先去给小丫头买两个丫鬟。毕竟还有两三日才到皇宫,他身边的人又都是男侍卫,服侍女孩子多有不便。
等到了京城,万一哪里没照顾好,又是他的责任。
穗岁倒没想这么多,欢天喜地的从轿子上下来,抬脚就往酒楼里跑。
颠簸了一日,闻着酒楼里菜食的香味,她早就饿了。
慕瑾安摇头,只得收下心中杂念,跟着她走了进去。
酒楼宾客满座,两人找了半晌,才从二楼寻到一桌刚收拾好的雅间。
刚坐下,就被人喊住。
“二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是酒楼跑堂的小二,“这间雅间被人定下了,您二位还是劳驾,换个桌子。”
“换个桌子?”穗岁坐在圆木凳上,脚够不到地,有些不稳的左右晃了晃脚,“这里人都满了,哪有桌子可以换?”
小二为难,“客官,正是吃饭的时辰,没地方也正常,小的也没法子啊。您二位要不就等着,要不,就上别处吃去?”
“别处?”穗岁顿了顿,看了眼慕瑾安,慕瑾安也看着她,没说话,用眼神示意:皇嫂您请便,我啥要求都没有。
其实是不敢有qaq
一路走来,慕瑾安都被她折腾的没了脾气。凡事都先听她的意见,准没错,出了事也不会怪在他头上。
穗岁歪头想了想,“离这儿最近的酒楼在哪?就像你们这种,楼下是馆子,楼上是客栈的,还有其他家吗?”
小二更为难了,还带着隐隐的自豪,“不好意思,这位客官,本酒楼是方圆百里唯一一家两种都有的。至于客栈,附近倒是有几家店,只不过都是小民宅,二位客官怕是住不惯。若要住跟本楼同等规模的客栈只怕要五十里开外了。”
“五十里??”
穗岁腿都软了,虽然她一路上都是坐轿子的,可轿子更颠儿啊,不比骑马颠儿的少啊,颠儿的屁股也疼啊。她可不想抹黑再往前行五十里路,到最后捂着颠儿散架的屁股去吃饭丢喵星界的人!
“六哥?”
正在她绞尽脑汁思考着该去哪里吃饭这种人生中的重大选择的时候,一声夹杂着慵懒、怠倦、魅惑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她要不要开口打破这种沉寂呢比如“你好,我叫季穗岁,是被选中的冲喜小皇后,你不要看我了不然会被砍头的”之类的话?怎么感觉有点二
她本不想说话,也不想打破这该死的寂静。
可桌子上的饭菜实在太香了,她喵的忍不住了。
瞥见小二从雅间的屏风后走过,连忙大喊出声,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小二!你进来一下!”
慕瑾安被她这声吼震得皱了皱眉,慕景淮更是惊的抖了下,狐狸眼眯的更有兴致了。
小二也被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盘子扔出去,还以为饭里有毒,抬脚就往屋跑:“姑娘,怎么了?饭有问题?”
抬头,却看到满桌饭菜连个渣都没动。
“饭没问题,”小姑娘捏了下鼻子,站起来,将慕景淮紧追不舍的目光挡在身后,眼不见为净,“就是我都没吃过,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啊,没,没问题客官。”小二拍了拍胸口,吓死他了,这三位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小姐,得罪了可不好,“姑娘看上哪道菜了?小的慢慢跟您介绍,今儿的菜都是咱家的大厨做的,可有门道了。”
“真的假的?”一说起吃的她就兴奋,顿时忘了刚才被人盯着看的尴尬,兴致勃勃地跑到餐桌正前方,也就是慕瑾安身边,随手指了下离自己最近的一道鱼菜,“这是什么菜?”
小二低头,笑了,“姑娘好眼光,这道是本楼大厨的拿手菜,两熟紫苏鱼。原是江南开封府那边的名菜,后来传到北边儿来了,具体做法呢,也不难,需要先将鱼块洗净,切好,姜切成丝儿,紫苏切碎,榨菜切片,再抹上自家做的豆酱,再放上油盐和姜丝儿,可好吃了。”
只是没料到穗岁太调皮,也是个小馋猫,八岁的小身体肉乎乎的,个子也比同龄还没发育好的男孩子高,所以有些紧了。老人们常说,男孩子发育比女孩子慢,不仅身材,个头也是。同样的年岁下,那小虎子就比小穗穗矮半个个头,看着跟一对姐弟似的。
穗岁在现代的时候也很少穿小红裙子,她总觉得穿裙子太像小丫头了,不符合她霸气威严的喵君身份。
对外总是高贵典雅的衣装,或是贵气的紫色长裙,或是一本正经的白领衬衣。除了在人界历练的时候,被一户人家当流浪猫收养,女主人的女儿是个童心满满的高中生,高三毕业后没有了学业的压力,也无所事事,就每天带着她出门闲逛,给她买了好多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猫裙子,把她打扮的靓丽十足,猫粮猫乳也是买最好最贵的。
后来,若不是小女儿非逼着她穿黑猫警长的猫衣服,还有飞天小女警的裙装,她是绝对不会偷偷溜出来的。
哎,想起那段日子,真是她在人界历练时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说真的,她还挺怀念被人逼着穿各种奇怪小裙子的日子,很有归属感,也有种温馨的,属于家的感觉。
想到这,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紧绷的红裙,以及苏氏疼爱的目光,她也有些感动,回握住苏氏的手,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带着还未成熟的小奶音。
“穗穗很喜欢,谢谢谢谢你。”
她还没习惯叫娘亲。
不过,只这一句,便叫苏氏一下就红了眼眶。
她实在不忍女儿去那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毕竟,女儿才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