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日子一天一天往后延伸着,张灵的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真是皆大欢喜啊。
这天,张母买菜回来,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女儿与人谈话的声音。她感到好奇,以为有客人来了。于是马上进门。一看,房里只有女儿一个人,她疑惑地看着女儿说:“奇怪,明明像有人在说话嘛,怎么一进来就没了呢?”
“妈,是你听错了吧,哈哈。”张灵笑着说。
“不对呀,难道妈就这么老了吗?”
“妈,我不逗你了,你听到的是这个。”张灵说着就拿出手机,将与云飞扬的对话又播放出来了。
张母听了无不感慨地说:“灵儿啊!又在想他呀?这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张灵说:“妈,一点都不委屈。每一次听他的声音都有不同的感受,有时觉得他就在身边,有时觉得他不会回来了,有时觉得他话里有话。”
张母说:“乖女儿呀,只要觉得心里舒服好受,听听也好,免得心里寂寞。妈是不会反对的。好,妈做饭去了。”
其实,张灵还一个感受没有说给她妈听,那就是,她觉得云飞扬也非常喜欢她,非常爱她的。这是她一边听一边回忆每次谈话时的情景所领会到的。所不同的是他表露得非常隐晦,非常朦胧。像这样能在爱情面前表现得如此从容,如此镇定的人,现在委实不多了。
天天在这病房里呆着,真是无聊极了。今天的药用完了。张灵好想到外面走走。可是感觉精力太差,便打消了这一念头。于是,她拿出手机上网。好久没上网了,看看□□空间里有些什么动态。
“咦,奇怪,邹琼她怎么跑到我空间来了呢?”张灵惊讶地说着。她不会这么清闲呀,再说我空间里也没什么新内容把她吸引进来呀。呵呵,真是比我还无聊呀!
突然门开了,一个晃动的身影缓缓而进。张灵抬头一看,真是惊呆了,但是她又马上镇静了,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她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出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赶快走,走,走。”
来人僵直地站在房子中央,他背着一个简单的背包,高高的个子,四方脸,头发较短,只见他脸上充满着无边的愧疚与悲哀。原来他就是张灵的老公洪星。他看着张灵说:“张灵,对不起,过去是我不对,害得你吃了一少苦,今天又病成这样……”
“你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你去享受你那不要脸的幸福去呀。”张灵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的话。
接着她朝隔壁房里喊:“妈,妈,快来,把他赶出去。”
张母听到女儿的惊叫,马上从隔壁房里跑出来。她认出是洪星,也是怒火从心中升起,她骂他说:“好你个狗东西,你来干什么?滚出去,滚出去,再不滚,我就叫保安了。”
洪星连忙说:“妈,对不起,过去是我错了……”
“我不是你妈,你也不配叫我妈。走,出去,出去。”张母说着便走向女儿,“来,灵儿,上床躺着。别累了,注意身体,别理他。他是人渣,人喳呀。”
这时,只见洪星将背包取下来丢在地上,向着床头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下了,他说:
“张灵,我知道我的错是不容原谅的。但我还是要跟你们说声对不起,原谅我,好吧?”
“你要跪就到外面的走廊里去跪,你不要在这么碍我的眼,出去。”张灵说,“妈,把他的包丢到外面去。”
张母走过来对着他说:“姓洪的,我给你个面子,你自个儿把你的包拿出去,不要让我动手,你好之为之,我女儿是不会原谅你的。三年了,三年了呀,你想说走就走,说来就来吗?”
洪星说:“妈呀,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是看张灵病成这个样子才回来的。我想用我余下的半生来弥补我的错误,我的亏欠。”
张灵说:“你不用装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我看,我看了就恶心,你再不走,我就吐了。”
张灵说到这里,心里真有一种翻胃的感觉,一下子“啊啊”地呕吐起来。张母见状急步走过来扶着女儿。这下把早晨吃的一点饭菜全吐了出来。张灵这时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指着洪星说:“姓洪的,你,你,你怎么还不走?恶心,快走。”
洪星这时候只好站起来拿着他的背包走出了病房的门。
张灵说:“妈,每次呕了之后心里舒服些了。趁着这会儿的舒服,您先给我冲杯牛奶,然后让我随便吃点什么。不然肚子会饿的。”
因为此时他想起了云飞扬说过的话叫她尽量多吃粮食的,所以她就按他的话去做。
“好,好,好,我的乖女儿,妈这就去冲牛奶,等牛奶喝了我就去给你下鸡蛋面。”只要女儿想吃,就是她的高兴事儿。
过了一会儿,医生护士们来了,又给她加了当天的药。
洪星没有走远。他就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坐下了。这儿离张灵病房最近。直到晚上,没有人见他改变一下坐的姿势。更没有人见他中午和晚上吃过一点东西。他是真心的忏悔?还是另有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