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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秀儿脑子乱乱地回到小灶,蹲在了小炉旁,手中拿着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苏大娘说的话不是没道理,就算说那张逸是前来探亲的表哥,可谁有会信,孤男寡女同处几日,两人之间还能清清白白?三人成虎,这事只怕是全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她没有退路,除非是把那女扮男装的事说出来。

说出真相吗?想到此处,沐秀儿又有些犹豫,把脉时就已察觉到了异常,曾经在爹爹遗留下的手记中读到过,有一种密药,在女孩子还没长成之前喂下,此后,那人会和常人一般的长大,唯有两处地方有异,她见识过那人胸前的平坦,虽然还是能瞧出些许凸起,但,身为女子,这实在是太过于不起眼,而另一处自是从脉象上得知,绝非宫寒之症,而是那孕育子嗣的圣地还未长成就已被毁去,是什么样的人会下如此毒手,在那人的身上究竟有怎样的秘密。

转念她又自嘲了起来,其实,有秘密的又何止一人。

沐秀儿也有属于自己,无法向他人述说的秘密。

若说房中那人身体上与女子有异,那么自己就是心上有病。

从小,她就喜欢与女子亲近,少时不觉有异,年纪越大心中的那份不同就越发的明显,不知从何时起她对雁秋姐总会有一些令人觉得羞耻龌蹉的念想,一起在河里洗澡时,每每看到了雁秋姐的身体,她就有一股子邪劲,想要摸她抱她亲她,夜里只要想到雁秋姐,身子的某处就有种无法描述的古怪感觉,甚至经常在梦中梦到与那看不清容貌的女子缠绵做那羞耻的事。

这心思从不敢让人知道,特别是雁秋姐,只要看到她就有种止不住的渴望和心虚,多希望自己是个男人,这样就能和顺子哥一样大胆向她表达爱慕,或许只要自己努力,还能娶她过门,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守着她爱着她,过一辈子,永远不分开。

可是,自己这辈子是永远无法变成男人的,所有的一切念想也就成了妄想。

'女人总是要嫁人的,'这话听过不止一次两次,娘亲说过,苏大娘说过,李婆子也说过,还有雁秋姐,那年她要嫁到城里,虽然只是去当有钱人家的妾,可还是嫁了不是,再看看身边,哪有女人不嫁人的。

那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认命得了,反正她已经是锦阳的媳妇,一辈子怎么过不是过,搭个伴踏踏实实过,要是锦阳真出息了,指不定将来会纳妾,到时候,只要守着名份和孩子就成,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想到这儿,沐秀儿忍不住身上一阵寒,那一天发生的一切仍记忆如新,那一直视为弟弟的锦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成人,有了男人对女人的那股子冲动。

那时,高了她一头的少年突然将她抱住,还不等他有更多的亲密动作,身子已先有了反应,挣扎反抗,随后无法控制地呕吐,这情景生生吓住了对方,也怔住了自己。

后来,只要锦阳接近,心里就直犯恶心,不止是锦阳,事实上,是任何一个男人都近不得身。

那一刻,沐秀儿便知道这辈子完了,和锦阳凑合着过日子只怕是行不通了。

要想法子离开,刚开始寻思找个庙,剃了发做姑子,可无意中听说那些个尼姑庵并不干净,得知她们暗地做的那勾档比妓院还脏时,立刻吓得不敢再去想,再后来,背着方婆子开始暗中藏私房,想着在没圆房之前逃走,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眼看着日子越来越近,许是老天怜惜,没等她走,方婆子先把她休了,人人都以为她受了委屈,谁会想到那样正合了的心意。

可是……

终究又回到了原点,女子逃不开的宿命,嫁人成亲。

其实,大娘的每一句话都打在了她的心头上,事实摆在眼前不是吗?自被休弃之后,真正清静的日子有几天?那风言风语传得不消停,姑婆妇人们的嘴,比那尖刀子还要利上三分,就算不去在意那些个冷嘲热讽,还是有她千方百计逃不过避不开的,那些单身的男人们,顽二确实是个浑的,但心还不算最坏,至少没对自己用过强,也不曾毛手毛脚,顶了天不过是占些口头上的便宜,就算如此,每每遇上他,仍叫她心惊肉跳,恼恨不已,倘若他日真遇上了无耻下作之辈,如大娘所说的那般,岂是一条狗,一把刀能够防得住的。

闭上眼,心思又沉了下来,真真是进退两难,想来,苏大娘为了帮自己,明日那表哥探亲的风声一定会被传开,虽然这么说能减轻些龌龊,可毕竟这男女七岁就不同席,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仍是事实,到时候,就算揭破了那女扮男装的真象,也免不了一番口舌之争,何况,顶过了这一阵,将来又要如何应对?

躲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

思来想去,隐隐的,那念头越发的清晰强烈了起来,莫不如……

沐秀儿猛的睁开眼,直直的盯着小炉,火光印在的眸心,闪出一份别样的坚定。

此刻,同样心烦意乱的还有另一个人。

张逸斜靠在墙边,脑子里也正在盘算着刚才听到的话,她是个看过无数穿越文的,但是,看那些YY出来的小说是一码事,这种说不清是好还是坏的彩头真落在了自己身上,可就是另一种感受。

这是古代,是文明程度远远落后的社会,且不说,一个习惯了洗澡有热水器,做饭有微波炉,上厕所有冲水马桶,出门有着各色各样快捷交通工具的现代人要如何去适应诸多生活上的不便,这些事或许时间久了,总有一天能够适应,可是,对于一个长年生活在法制体系下,只有在防盗门被锁上后才能安心入睡的人,在眼下这种靠着木制门栓和黄铜锁来保障安全的世界,是无法有真正的安全感的。

一个单身女人,真穿到了古代,最怕的是什么,自然是男人,不然,也不会重多女尊文里,当穿越者发现阴阳颠倒时,头一个庆幸的就是,这样至少不会被男人□□。

对于陌生环境的抵触,对古人的野蛮体制的不信任,还有对于男人早已深入骨髓的恐惧,一切的一切让她无法想象,离开沐秀儿这间小破院子后,要如何去面对那未知的世界。

早已习惯了用男人的打扮来做伪装,女人的身份绝不能让人知道。

摸了摸藏在怀中的钱袋,

沐秀儿是个好人,张逸并不是因为她救了自己而有了这样的认知,在清醒后不久,沐秀儿就把这钱袋交还给了,脖子上带着的玉佩也不曾动过,那时自己已经向她提起失忆的事,要吞掉这些财物并不难,几日相处,不难看出,她的生活并不宽裕,甚至可以说有些贫苦,在这样的艰苦环境中,仍旧选择了物归原主,甚至没有索要分毫,何其难得。

张逸自然不会想当然地认为沐秀儿这样做是因为所有的古人都纯朴善良,自古以来能在利益面前依旧自制的人并不多,在困苦中更为少见。也许也正是如此,自己才敢每晚在她身边平静睡去。

轻轻推开木窗,留出一条细缝,霞光退去,暮色已深,微微火光从小灶内透出,散落于小院,添了几分暖色亦增了别样的平和感觉。

不知不觉中有些出神,脑子里反反覆覆全是之前听到的对话。

成亲,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主意,能够让沐秀儿躲过流言蜚语,也能给自己赢得适应这里的时间,若是将来沐秀儿心有所属,大不了私下同她心属之人解释,澄清她的清白,若是她真不想再嫁人,或许两人一起搭个伴也是不错的。

再抬眼,一身粗布裙衫的女子,端着砂锅缓缓步入视线,伴随而来的还有那一抹淡淡的愁容。

这一瞬,张逸越发的坚定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总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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