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每次想起马致远的这首元曲,我的脑袋里就会浮现一个片段——清朝扬州五亭桥上,站满了婀娜多姿的瘦马。我站在船头凝望着她们,耳边传来群莺般的娇啼:“老爷,选我啊……选我……”。
如今,“扬州瘦马”早已成为过眼烟云,普通人又哪里知道,在云霄城中,有一座天香楼,楼里面最著名的就是镇楼之宝——妖马。如果排除了她们妖的身份,其真是扬州瘦马的再现。当然如果你想要从天香楼购买一名妖马,除了要付出价值不等的灵石以外,还要提供一部修炼功法,人家妖马接受了,才会跟你走。
身为女人,当然很介意自己的男人来这种地方,是以青冥刚才才有此问。子婴之所以来天香楼,当然不是为了看妖马,而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其兄善财和魔界公主的恩恩怨怨他自然是知道的,更知道彩霞是他的侄女。昨天买菜的时候,她看到了波芸,发现她和天香楼的厨娘在一起。
“小嫂子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跑到天香楼做妖马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有一种想要为其赎身的冲动。这不他顺着正西大街很快来到了天香楼前,犹豫了片刻就直接走了进去。一楼入门的大厅中央,搭建有一个圆形的才艺舞台,天香楼的歌女们在上面载歌载舞,舞台四周的座位上坐满了客人。
子婴知道这第一层是纯洁的歌舞坊,上面的歌女们一个个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自己要想选妖马,须得上楼开雅间,而且也仅限于谈妥了交易后将人领走,天香楼内是不允许有**邪之事的。
他没有上楼,而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点了一壶酒俩小菜,然后佯装看起歌舞来。没过多久,他装作去洗手间,趁人不注意隐身溜到了厨房。他进去以后,果然就看到了波芸。她的头上戴着一定高高的厨师帽,衣着打扮一如都市星级酒店中的大厨。一个尖耳朵的小男生此刻正在波芸身边叫苦道:“厨师长你快去看看那只小龟吧,它这两天一直不吃东西,也不肯露头。”
波芸挑了下眉毛,伸手弹了一下小男生的耳朵道:“那可是楼主的宠物,你快抱他去宠物医院看看去。云霄城里没有就去长安一趟。”小男生脸红地“哎”了一声,一转身跑开了。波芸继续巡视指导着其他的厨师开始忙碌起来,期间她回了几次头,没发现什么。子婴知道对方灵觉惊人,而且真打起来,自己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当即顺着空调吹出的风飘出厨房来到了楼上。
目前起码可以判断得出,波芸在这里是安全的,那么她和天香楼主是什么关系?对方为什么会聘请波芸?这天香楼主究竟是谁?他和波芸是何关系呢?
想到这里他决定上楼查看一番,于是变成一只蜜蜂飞上了楼,这天香楼只有三层,二楼是包厢式的雅间,客人订好房后可以在这里喝酒吃菜点歌舞进房表演,不过表演者都是培训好的妖马,楼下的清倌人是不上来的。客人相中了哪位就可以和天香楼做交易。绝大多数都是买回去做修行的炉鼎,说起来她们的遭遇还是蛮可怜的。
子婴上到二楼,本来没打算多做停留,可是当他看到东方朔竟然牵着一位妖马的手走进了“天字一号房”,瞬间有些不淡定了。那人正是天香楼的妖马花魁杜千娇,前阵子终南剑派为王母举办接风宴时,天香楼主可是带着她在宴会上献了舞的。当时自己被其美色所迷,发呆了片刻,为此还惹得青冥吃醋了。
现在东方朔竟然牵着花魁杜千娇的手去了包厢,难不成他已经把美人收了吗?子婴认为她应该是天香楼主的亲信,现在跟东方朔高在了一块,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想要看看二人到底在做什么?
蜜蜂的目标有些大,他改变成一只蚊子飞进了牡丹阁。此刻东方朔对子婴的到来佯装不知,他和杜千娇对坐在软榻之上,开始下棋。子婴不敢靠得太近,遂轻轻地飞上房梁,趴在横木之上做起了旁听者鲲。
东方朔此刻言道:“阿娇你还记得王母娘娘的妹妹青冥星主不?”“记得啊,当天宴会之上,她老公多看了我几眼,后来被她发现了,还用眼瞪我来者。”
“嗯,那人可是出了名的善妒,回头你记得提醒楼主,万一她老公来这里,万不可做他生意,以免回头招惹麻烦!”
“呵呵,官人请放心,我们楼主的后台顶得住的。不然也不会请得动娘娘前来哦!”东方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当下点点头,继续开始下棋。
梁上的子婴闻言却是又惊又喜,东方怎么会如此蹊跷地提起了自己?莫非被他发现了?美人说楼主的后台硬,莫非是愿意做自己的生意。假如她愿意委身相许,自己干接住么?一想到青冥吃醋发怒的样子,他有些发抖,甚至暗暗在心里后悔不已,当初自己咋就那么傻,把揭发之妻给抛弃了呢?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应该感谢善财才对,如果不是沾他的光,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成仙,更没有机会同时拥有若冰和孔小羽这两位天仙美人。现在自己和青冥
在一起了,每天的日子过得跟奴才似的。他真的怕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扛不住了。
出于一种逆反的心里,他又想到如果有一种方法让天香楼和青冥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来过这里,那么自己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他想起了白象教过他的缩骨易容之法,自己要是变换了形体容貌,说不定就可以学东方这样,挑选一匹妖马做小妾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小激动,差点从梁上摔下来。这时,东方朝上面翻了下眼皮,然后对杜千娇道:“王母这次回天,楼主没有跟着去吗?我这两日怎么没见过他啊?”杜千娇闻言只是微笑一声,捏起棋子只顾下棋,没有回应。
东方也跟着傻笑一声,开始专心地对弈起来。自营平时最讨厌下棋,现在忽然间下面的两位打起了哑谜,他有些烦躁了。好在他能忍,不然一定会惹出乱子。这不他深吸了几口气,安心等待两人唏嘘说话。谁知道二者忽然下起了闷棋,谁都不肯先说一个字。
子婴心道这不是折磨人吗?你们不透漏,我自己去找去。于是他飞离横梁,慢悠悠飘到门口,从门缝里转了出去。在此过程中,下棋的两人看都没看他。殊不知在其挤出去之后,东方露出了一丝怪异的微笑。看来一切尽在他预料之中。
子婴离开牡丹阁之后,杜千娇几张地问:“师父,要是他上楼发现楼主的房间里又有一个杜千娇,会不会被吓到啊?”
东方笑道:“应该会吧,不过要看他的胆子大不大,别忘了杜千娇中了你的狐跌香,一时半刻醒不过来。如果这小子色胆包天想要下手,那天香楼主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说话之间,东方对面的美人变回了原形,正是念诗音。俩人随后隐身离开了包间,跟上楼等待看好戏。这一刻子婴已经来到了三楼中央的金色房门前。这间房的门牌上写着“楼主办公室”的标识,他心中一动,便又一次顺着门缝入内了。
要说这房间内的的布置不是一般的豪华。门内屋中央,有一个圆池子。中间一条石道将池子一分为二,池中水清澈见底,左边一鹤立于池中,嘴里还汩汩地流出了水流。右边的池面则漂浮着一盆七彩金莲,那莲蕊三者着淡淡的莲香,净化着房内的空气。
池子后面是一道薄如蝉翼的帘幕,其后则是一张云床。说它是云床,是因为大床被白云般的雾气包裹着,看不出其材质。床上的云朵上,侧躺着一位美人,她的身上不着寸缕,只有一条彩带半遮半掩地盖住了关键的位置。
美人玉背朝外,肤色如同象牙色一般。这让子婴瞬间流出了鼻血,随之在脑海里出现了妻子们的样子。若冰的白,是哪种棉花白,孔小羽的白则是牛奶白,不过她们俩都属于那种葫芦腰身,比不得眼前这位,令他瞬间想到了观音菩萨的净瓶。正当他胡斯乱想的时候,床上的美人忽然翻过了身,子婴一看到那她的面容就愣住了——这不是花魁杜千娇吗?她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