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之后,阴山氏和常惠才在军须驼的陪同下走出了王庭正殿。殿前的广场上,静立着阴山氏的徒弟“圣元、圣荷”。阴山氏走到他们身边,即对军须驼拱手作揖道:“王爷留步,我们还要去汉月宫遗址上看看,顺便去中宫瞧瞧解忧公主!”
军须驼点头道:“应该的,你们去忙吧!我也要去做些安排了!”他所谓的安排,其实乃是军须靡嘱咐他暗中监视蒙义的事情。看他会不会和黑袍人有联系。本来这军须驼属于亲匈奴一派的人物。可是前几天他新收的一房美妾忽然失踪了,床上留下了一滩血迹,联想到近来发生的事情,好像蒙义先前对自己的如夫人有些艳羡,若其真的和黑袍一伙儿,那就定脱不了干系瑚。
于是原本紧密的联盟经过留影水晶的震撼之后,终于出现了裂痕。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阴山氏轻轻地摇了下头,低声问张小成道:“师父你去汉月宫看过了吗?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小成沉重地道:“整片宫苑已成一片废墟,看来得赶紧为解忧公主建造新的寝宫才是啊!”
阴山氏闻言笑道:“师父放心,大王他刚才已经传旨,让我们这就把解忧公主接回大汉驿馆,同时让匈奴公主搬回匈奴驿馆。以防止那妖人去而复返,误伤了两位美人!”
元圣闻言呸道:“什么误伤美人,我看他分明是起了疑心,怕对方是为了两位公主而来,他自己反倒受了连累。现在把她们都赶出宫去,即便出事儿,也不会找到他头上,真是凉薄!”
“嘘,你小声点,别让人听了去。t”面对阴山氏如此的提醒,元圣自是嘿嘿一笑,不再说话。众人于沉默中很来到了中宫,正遇见冯嫽带着一干随从,服侍这解忧公主向外走来。双方见面之后,冯嫽只说了一句“昆莫旨意,请右夫人暂居大汉驿馆!”言语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氛情绪。
常惠等知道无法答话,于是便转身陪着她们走出了王宫。宫门之外,呼延赫赫早已经备好了马车,一见解忧公主出现,立马殷勤地跑上来伺候。解忧看到宫门的细则,另有一辆马车在等待着,便问目视着呼延赫赫。这货立马呵呵笑道:“那是接左夫人的,她好像正在宫里发脾气,嘿嘿,您懂得!”
解忧莞尔一笑,在冯嫽的搀扶下挑开帘子进了车厢。冯嫽临上来时,回头望着他道:“你不送我们吗?”呼延赫赫心里一激灵,当即点头道:“送!我就是专门在此等右夫人的!”
语毕对羽林卫的副统领耳语了几句,便亲自上马,领路直奔大汉驿馆而去。阴山氏等人则纷纷在呼延赫赫的随从手里接过缰绳,骑马徐徐跟着铄。
如此到了大汉驿馆,呼延赫赫待了片刻,一直到手下赶上,接过了他们的马,才匆匆地告辞离去。这一天注定是赤谷城的灾难日,各方势力纷纷关起门来议论着汉月宫被夷为平地的事情。有些不明真相的人甚至在暗暗传播流言说,解忧公主是个灾星。
张小成和元圣把解忧公主送回驿馆之后,就去了天狼酒馆喝酒。一上到二楼,二人就变了脸色。元圣当即喊来店小二,问他可还记得先前坐在临窗雅间的人是谁。店小二耸肩言道:“圣使大人明鉴,小的就是个跑堂的,每天见过很多人,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两位?不过如果您有他们的画像,我保准一眼能认出来。
张小成回忆着燃灯和嬴政初入雪狼洞,变出黑袍真身之前的容貌。即命店小二拿来纸笔,信手划出了他们的相貌。店小二见状恍然道:“这两位确实来过,一身楼兰商人的打扮,还和几位商人拼桌要了位烤全羊!”张小成这才知道原来二人那怪异的服装风格是来自楼兰。
他和元圣带着店小二去有司备案之后,又回到了大汉驿馆,召开了一次内部会议。
张小成对众人道:“目前可以肯定的是,祸害汉月宫的人和在雪狼湖伏击我们的人都是来自楼兰。其中一位的名字我不能告诉你们,以免我回头离开之后,他找你们的麻烦。另外一位应该就是当初救下蒙义的人,他的前世可了不得,乃是秦始皇。现在最起码也变成了一只僵尸王。”
解忧公主闻言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缓过来气道:“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复活了呢?”对此张小成没工夫解释,只好直接下断语道:“他是已经死了,只不过他的尸体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僵尸,现在还修炼成了一只僵尸王,再炼下去,说不定能够变化成传说中的天巫之身,那是堪比大罗金仙的存在!”
冯嫽此刻求教道:“少侠见多识广,能否为我们解释一下这嬴政和那些魔虫的区别?”
张小成犹豫了片刻,叹息说道:“在我个人看来,嬴政跟一般的僵尸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应该是已经断绝了对人类鲜血的渴望,因为只要他还喝人血,按理说就应该像鬼魂那样害怕阳光和银器。这一点黑像西方电影中的吸血鬼。
目前我不知道嬴政的身体会不会具有异变的功能,比如他来去如风的黑云,会不会是身体的细胞分化成了一只只蝙蝠。它们可以自由组合,散作蝙蝠群,聚为僵尸人。就目前而言,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
另外那些毛毛虫化作蝴蝶以后,在我看来一定会以人为寄主,进而控制人的肉身,为他供养精血。至于这些虫豸是如何培育出来的,就不是我所能知道得了!所以我想去楼兰走一遭儿。”
阴山氏担心道:“师父不要啊!我们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深浅,万一中了对方的埋伏怎么办?”
张小成摇头道:“不去不行啊,对方能够逼得你师伯动用圣人玩偶,化出一块石头把自己封印保护起来,足见是位大能。他之所以突然撤走,恐怕也是因为怕制作那圣人玩偶的圣人赶过来找他麻烦。按照那人多疑的性格,很可能去而复返,我已经和圣人取得了心意相通,只要他出现,就一定把他留下来。”
说到这里,他暗中把灵台深处的创世法身的其实徐徐外放了一丝丝。只有修为达到准圣的人才能感应到这一丝恐怖的气息。张小成其实也是在打赌,毕竟玩偶的制作者善财不在眼前的这片时空,所以遇到危险,他根本不会出现。
既然如此,他只能自己装圣人了!希望可以骗过燃灯。事实上他还真的蒙对了。因为就在他释放出盘古虚影的气势的那一瞬间,赤谷城上空一段白绵羊似的云彩忽然震动了一下,不留痕迹地飘离了赤谷城,向西方飞去。
张小成若有所觉,却是对其不理不睬。又对解忧公主等人吩咐了一番,便骑着元圣隐身飞到空中,直奔楼兰而去。一路之上,他和元圣都是以神识传音来交流。但是他也骗了他,比如他告诉元圣,自己感应到善财已经预感到惠若的圣人木偶被动用了,很快就可以赶来和他们汇合,只要西方教那位还敢出现,必定会被迎头痛击。
元神闻言,身心大定。于是义无反顾地驮着少年飞到了罗布泊上空。前文曾经说过,楼兰王城已经被浓云迷雾包裹着。苏药儿建造的芦棚大殿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样子,是接到燃灯的信儿溜走了。
飞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望着下面的雾霾。张小成忽然扭头对着西方微微一笑,轻拍着元圣的背道:“走吧!咱们到城中走一遭。”语毕即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西边的云海之中,有一块云彩慢悠悠飘在了张小成刚才的立足之处,结果没搜到任何东西。他疑惑地自问道:“莫非这少年真的是那圣人的徒弟,此刻是引我上钩的吗?”在他的印象中,太乙真人的坐骑只有三个人能骑,即太乙、哪吒和元始天尊,他自己当年只不过玩笑地摸了一下他的屁股,还差点被咬了一口呢!
那多云彩在空中捉摸了半天最终没敢冲进雾霾中,正当他转身要遁走时,忽然感觉到有危险,当即分散成一缕青烟,想要躲开偷袭。没想到四面八方都是迎面砸来的星星。同样是开天九斧的前三招,这一刻他竟然不敢硬接,全力施展了金光纵地法,已超越光速的速度遁去了灵山。降落到大雷音寺的山门前时,他忍不住一屁股蹲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而他屁股上血肉呼啦的,有两个复杂的伤口,因为那是两个字,读曰“贱人!”。(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