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水墨萱就像走进了画中,淅沥的小雨打在他的蓑衣上剪除水花,这样的画面有些凄凉了,不过就像这个姑娘一样,好像有化不开的幽怨。连带着天地都被她感染变得忧郁。
易凡走上去夺过水墨萱手中的水桶,扛在肩上,“我去打水,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好得很!”
水墨萱紧蹙眉头看着易凡的背影,瞬时也舒展开了,“你带上这件蓑衣!”
“不用,我不怕淋雨!”易凡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水墨萱在雨中沉默,这样一个女孩,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心事,看不出来他的忧伤眼中埋藏着怎样的故事。
码头上老爹正撑着船回来,将船泊到码头上,和所有渔民的船锁到一起,怀里揣着一个油布包,走下船,披着一件有些残破的蓑衣,头上戴着蓑笠,脸上有些红肿,但是仍然看的出来他微微翘起的嘴,很开心,不禁又将怀里的油布包拿的更紧了。
易凡走到村边用水桶将岸边的水草和碎石荡开,将水桶打满,提着水桶腰向前走,虽然奇怪这样的天气为何有个老渔民站在码头上,不过他初来乍到也不好过去问什么,或许是迫于生计不得已在雨天还要出去吧。
“年轻人,你等一下!”老爹在背后呼唤着易凡。
“您叫我?”易凡愣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别人,停下来看着老爹跑过来。
“对啊,想不到你这么快就醒了,对了当时你还在昏迷不记得我,是我在水里把你救上来了,你见过小萱了吧,这孩子也真是的居然叫你出来打水,还不给你披一件雨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老爹看到一番似乎很兴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知道是不是跑过来的原因还是说的太多有些气喘,脸色变得通红。
“我好想失忆了,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易凡放下水桶,虽然听不太懂老爹说的什么但是确定了这个老渔民的身份,水墨萱的老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失忆了?”老渔民自语,“失忆了好,失忆了好。”
“嗯?”易凡不明白老爹的意思。
“没什么,你以后叫水生吧,我以后就这样称呼你了,麻烦你吧这个油布包交给小萱,别告诉他是我给她的。”老爹间油布包交给易凡,像是卸下了重担一样。
“老爹要去哪里,不回家吗?”易凡不理解老爹的做饭为什么不亲手将东西交给水墨萱。
老爹沉默了一下,“我就先不回去了,让小萱知道我还出去打渔,会令她不高兴的,你告诉他我去祖庙等他好了,今天是她一生中很重要的日子,我不想看到她不开心。”
老爹的腿好像有些问题,走路有些踉跄,一步步挪动着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童谣凄凉的画面,在这个老渔民身上看到的是沧桑和经历。
木屋前易凡将水桶放到厨房,回到屋子里,水墨萱正在呆呆地看着屋檐上流下来的雨水,连成了线滴落在石块铺成的园子里,砸出一片片水花。
“这是老爹让我交给你的,他还让我不要告诉你是他送的。”易凡怀里的油布包拿出来,看着这水墨萱。
“那你还告诉我?”水墨萱站起来结果油布包,似乎有些不高兴。
“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的眼睛里好像藏着很多故事?”易凡也坐下来。
“因为我成人了,也因为我要死了!”水墨萱说出这句话反而更加坦荡了。
易凡有些惊讶,“果然是一对父女,我好像都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水墨萱眼里又恢复了少女的天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是怎样的结局,悲剧就不要讲了。”易凡开口道。
“你这么喜欢喜剧啊,可惜这个故事没有结束,我也不知道她是喜剧还是悲剧。”水墨萱向一个俏皮的少女,嘴角扬起了微笑。
“你现在的样子比你皱眉的样子漂亮多了,对了老爹给我起了名字叫水生。”易凡也很高兴看到水墨萱现在的样子,天真无邪,淡如初莲。
“谢谢你的夸奖,老爹竟然会给你取这样一个名字。”水墨萱掩嘴笑着。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她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阴雨的天气,不过那天的雨更猛烈,家里出现一个新的小生命自然很开心,可是天总不会遂人愿,不久后女孩得了一场重病,头发和牙齿都掉光了,村子的人都认为这个孩子不详,要烧死她,但是母亲却拼死保护着这个女孩。
这位母亲说孩子只是得了一场重病,可以医治好的,于是向村子里的人借来钱去镇上治病,可是镇上的庸医把母亲的钱骗走了,孩子的病的反而更重了,几乎垂死。
不过总算上天待她们不薄,或许上天这位母亲感动,他们得知山上住着神仙,或许可以救了这个孩子,于是带着孩子爬上了仙山,想要求得神仙的庇护,救下这个女婴,不幸的是,他们并没有遇到神仙,或许是神仙都不愿意理会这种小事吧。
村子里的人再也容不下这个女婴了,要烧死她为村子摒去灾难,也劝解这一家夫妇放弃这个孩子,可以再要一个,他们借出去的钱也不要了,放个木栏到溪水中人有这个孩子自生自灭去吧。
可是孩子的母亲撕心裂肺的保护着孩子,其他人也无可奈何只好走了,村子里的人很质朴,也是为了这一家渔民好,并不是真的要烧死这个女婴,只是想让他们拥有正常的生活,可是她们不想放弃自己的孩子。
母亲又一次上山,想要找到神仙救助自己,可是依然没有找到,三年的寻仙路,一直走下去,将这个原本三十岁的妇人折磨的饱经风霜,华发早生,不过这个女婴倒是一直没有死去,仅仅只是垂死,每天病痛缠身,不得安宁。
意外终于发生了,孩子的母亲在寻仙的路上跌落山崖身亡,男人悲痛欲绝,要带着女孩去跳崖追随他的妻子而去,不堪忍受尘世的折磨。阙蓓蓓村子里的人发现拦了下来,村子里的人真的很善良,他们说愿意养着男人和女婴一生,何必求死呢。
可是男人真的绝望了,妻子摔下山崖惨死,女孩病痛缠身,生不如死,在这样生活下去他看不到希望反而会被逼疯,与其成为村子的负担不如自己了去,于是趁着夜晚自己抱着孩子走出了村子,爬上了山崖,纵身跳了下去。
算是上苍见怜,不愿意继续作弄这一家苦命的人,一只青色的巨鹰盘旋而下接住了这一对轻生的父女,安然将他们送到了山下。
果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纵身跳崖被青色的巨鹰救下,虽有又遇到了神仙,是一个童谣身穿青衣的仙女般的女子,她身边跟随者一个白衣少女,天地的光彩都笼罩在他们的身上。
男人看着神仙跪求救她女儿一命,果然神仙开口说能救他的女儿,不过这个孩子要跟在她身边五年,因为女孩的体质很特殊休要一些调理。
男人没有办法,相信神仙不会骗他,况且如果不是巨鹰他们就已经死了。
神仙没有骗他,五年之后一个脱胎换骨的小女孩被送下山来,他长得很漂亮,一头秀发在风中飘洒,皓齿明媚像是画中的公主,又想仙子一样。
神仙为她脱胎换骨,还教她医术,虽然年幼但是可以比得上名医,神仙脚踩五道祥瑞带着女孩来到男人的家里,将女孩放到门外和男人聊天,不过女孩聪颖偷偷地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原来神仙只是为她续命,他的生命不会活到太久,到时候依然会死去,最多只有二十年的寿命,而她现在就要成人了,剩下的生命或许只有不到四年的生命了。
“那个女孩就是你,恐怕神仙是故意让你知道自己的生命吧,否则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旁边偷听。”易凡看着水墨萱,知道为什么常常在水墨萱的眼中看到深深的幽怨了,有这样的身世来历,知道自己的寿命无多,是放不下,也是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的心情。
“不错,那个女孩就是我,我今天已经十六岁了,师父说的话我最多只剩下不到四年的寿命了,可是我真的欠下老爹太多了,我放不下,不愿意就这样死去。”水墨萱有些不情愿,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并不像一般的女孩子喜欢哭闹,倒是很而是更喜欢把心事放在心中,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可能是接触过神仙的原因,像是一个不染尘嚣的仙子,难怪易凡刚一眼看到水墨萱的时候就有种近仙的感觉,一个渔村怎么会成长出这样一个少女。
“你现在不是已经放下了吗,至少和我说出了你的故事,对了老爹书偶在祖庙等你呢,我们一起过去吧。”易凡站起来。
“你先去吃饭吧,今天是我的成人礼,不能进食,我换上衣服和你一起去。”水墨萱拿着衣服走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