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一会再说,先解决她的问题。”
余梦用手指了指唐菲琳。
既然有些事情无法解释,那就先不解释。
他又一次采用了拖延战术。
“你个装逼货!”
许哆哆愤愤地说了一句。
因为知晓余梦的性格,他知道在余梦不愿意说的情况下,任何招数都是没用的,因此他只好立即保持强烈的好奇心。
那就看他怎么治唐菲琳!
在心理和情感疏导方面,许哆哆才是真正的专家,余梦只是个西贝货,既然唐菲琳的问题是情伤,许哆哆就打算袖手旁观,看这个西贝货怎么出洋相。
这是典型的打击报复。
“走,跟去去咨询室。”
余梦却无所畏惧。
按照正规的心理或情感咨询流程,情感或心理咨询必须在隐秘的空间里单独进行,因此,许哆哆把这套房子的其中一间专门布置成了专业的咨询室。
余梦示意唐菲琳跟他往咨询室走。
唐菲琳一动,许哆哆却也立即站了起来,紧跟着往咨询室走。
“喂,贱多,你违规了。”
余梦出言阻拦。
这样确实是不符合规定的。
一般来说,为了保证客户的隐私,心理或情感咨询疏导一般是一对一进行。
除非有客户的许可。
“没事,让他一起吧。”
关键时刻,唐菲琳出声了。
相比余梦,她似乎更信任许哆哆。
余梦耸了耸肩,转身走进了咨询室。
等唐菲琳在其中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后,余梦开口了:“说说你的感情故事吧,从你的初恋开始。”
唐菲琳沉默了下来。
原本还算正常的她,一提起情·事,她就流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往事不愿回首。
是什么样的情,能把一个年轻女人伤得三五年都对异性和爱情不感兴趣?也不愿意去回忆往事?
当然是那种全力的投入,然后又极力地被伤害的爱情。
唐菲琳的爱情就是如此。
第一次全身心的投入爱情,她却被伤得遍体鳞伤,伤得她至今都不愿意去想起、去提起。
她的神色变得黯淡起来,久久没接话。
许哆哆又有点看不下去了。
涉及到心理问题的情感问题疏导竟然直接从情感开始?
业余了吧!
余梦现在的表现又一次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真的又纳闷了,余梦好歹也是一个拿牌的心理咨询师,也跟着他做过不少的心理和情感疏导,知道咨询应该先从无关紧要的旁枝末叶开始,以营造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让患者情绪放松后再慢慢涉入核心。
哪有这样直指关键问题的咨询?
许哆哆皱了皱眉。
面对余梦的业余表现,他很想训斥他一顿,但作为一个专业的咨询人员,他是尊重这份职业的,哪怕他平时和余梦说话毫无顾忌,在这种正式场合,也还是知道训斥他不合适。
那就让他碰壁吧,反正他今天神经兮兮的,正好需要一些打击。
他操·起手抱在胸前,气鼓鼓地在一边坐着,等着看余梦出洋相。
唐菲琳还在沉默。
说是不想,可那事一经提起,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想了起来,只是……
“可以不说吗?”
她幽幽地问道,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哦,原来你的初恋竟然是大学才开始,你晚熟啊?”
余梦又接话了。
只不过这语气根本就不像是在做咨询,而像是玩笑,甚至还带有一丝嘲讽的味道。
他的嘲讽立即就起到了效果。
唐菲琳愣了一下后,脸一红,反驳道:“晚熟怎么啦?你是不是从幼儿园就开始谈恋爱了啊?你为你的早熟感到骄傲?”
相当犀利!
犀利得让余梦都一时无言以对,他没想到这丫头刚才还沉浸在悲伤之中,这么快就变得牙尖嘴利起来。
许哆哆则露出了笑容。
对于这个结果他感到很开心,因为这是余梦今天业余表现的报应。
因为开心,他朝余梦挤了挤眼睛。
这是余梦所能理解的一种嘲讽意味。
余梦并没理睬他,而是又朝唐菲琳开口了:“早熟没什么好骄傲的,但经历多了,受伤后就不会被伤这么深,不像你,谈个恋爱被伤了一下后连男人都不敢接触了,你准备单身一辈子吗?”
许哆哆又愣住了。
哇靠,药要不要下这么猛?你这是想以毒攻毒吗?
又业余了吧!
小心反噬!
他又一次朝余梦显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反噬很快就来了。
唐菲琳脸色一下就变得很悲愤,生气地说道:“单身一辈子怎么啦?总比找个垃圾男人恶心你一辈子好吧!”
很明显,她已经对余梦的咨询带有了强烈的抵制情绪。
这是咨询的大忌。
真是业余!
他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朝余梦说道:“余梦,要不我来吧,你这样是不行的。”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准备和余梦互换位置,取代他来替唐菲琳咨询。
不管这么说,这个心理和情感咨询室是挂在他名下的,他不能任由余梦砸了他的招牌。
“你坐下,老实听着。”
余梦却冲他严词谴责了一声。
许哆哆悻悻地坐了下来。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你就等着被怼吧!
既然余梦反应如此强烈,他也懒得再说了。
与多年的兄弟感情相比,咨询室的招牌被砸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他又同情地看了看唐菲琳。
作为一个专业人士,他知道被人揭心理伤疤的痛苦。
这是一种能让人发狂的痛苦。
果然,唐菲琳现在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表情僵硬得还带点不受控制的抽·搐,眼睛也通红。
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关键时刻,余梦又开口了:“哦,原来是碰上一个渣男了,一方面享受着你对他无微不至的好,另一方面却背着你跟你的室友兼闺蜜滚了床单,难怪你对男人如此绝望。”
唐菲琳的表情立即就凝固了。
她呆滞了几秒后,很快又变得黯然神伤,再次幽幽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此时的她,语气很轻,轻得带点无奈、带点好奇。
这是妥协的象征,也是准备开口说伤心事的象征。
这也是心理疏导过程中获得重大突破的象征。
许哆哆一下又傻眼了。
这样也可以?
如此业余的表现竟然能获得如此好的效果?
这是要颠覆心理咨询理念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