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一小闹了半晌,忽有丫鬟来报,说是风三爷,风如沫的三叔回来了,老太太叫她们一同过去用午膳。
风如沫最烦这样的宴会,偏偏余氏爱热闹,时不时就要找理由一起吃饭,一想到跟风如淩几个坐在她身边,她就有点食欲不振。常氏抱起风雨燕,拉着风如沫起身,道:“走吧,祖母今日可不怎么高兴,咱可别去晚了。”
风如沫点点头,风三爷是那一辈唯一的庶子,虽说有些本事讨余氏欢心,不过向余氏那般喜恶不定性格,自然不可能真心疼风三爷。风三爷的生母也是聪明人,一直以风三爷体弱为由,不让他学武更不让他接触军队,反而叫他读书。风家这样的家世,风三爷考了个同进士便顺风顺水的入了官场,如今已是正三品的一郡太守,也算十分有出息。
风三爷如今外任,一年回来的时候也不多,这回倒是赶巧了,风如淩一出事,他便回京来了,也不知能不能给风如淩挣一个侧妃的位置。风如淩当初定了个兵部侍郎的三公子,一来是风如淩是个庶女,二来,是风三爷有把柄落在那人手中,是以今日兵部侍郎才会闹上门来。
风三爷虽说是外任,但裕兴郡到京城快马也就快三个时辰,风三爷昨晚得了消息今日天未明就出发往京城来了。风如沫不知风三爷是得了消息匆忙赶回来的,还道风三爷赶得这么巧,正好遇上了这样的大事。
风如沫和常氏到达听风阁时,风三爷已经简单的洗漱过,正同余氏说话,风如淩低着头坐在那里,风如沫注意到她眼圈红红的,细看眼里却有些喜色。风如沫暗自思索片刻,看来风如淩并不中意那位三公子呢!虽说是妾,但太子跟一个侍郎家的庶出公子,并不难选。
风三爷虽然尽力掩饰,脸上却仍看得出些许怒色,只压制着火气,陪着余氏用膳。余氏显然更愿意风如淩嫁入太子府,余氏没读过多少书,见识也不算多,在她看来,皇家自然比别家都尊贵,就如风锦衣、太子算计风如沫的时候,余氏不仅不反对,甚至是希望能成事,把风如沫嫁入皇家,并不介意风如沫为妾。
风三爷耐着性子陪余氏用了午膳,才同三夫人并几个子女一起回去,打发走了其他人,不等风如淩说话,就给了风如淩重重的一巴掌。
风如淩看似精明,其实没有多少头脑,根本没看出来风三爷一直压抑的怒火,被风三爷打了一巴掌不可置信的望着风三爷,道:“爹,淩儿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打淩儿?”
风三爷重重的哼了一声,却又不能将真话告诉风如淩,心火越发盛,然而风如淩入太子府已经是定局,又将兵部侍郎打了回去,如今他最担心的,莫过于如何挽回那一边。一腔怒火没处发,风三爷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风如淩脸上,这不算完,风如淩被打得倒在地上,风三爷怒气未消,上前便是一通拳打脚踢。
从来没有人知道,风三爷长着一张温文儒雅的脸,事实上比起出身军戎的大爷和二爷更加残暴,就如现在对待风如淩一般。风家老太爷在世时也有几个侍妾,却只有风三爷一个庶子平安长大,风三爷过得并不如意,久而久之面上不显,压在心底的戾气却越来越盛,打死人也不是没有。
风如淩尖声叫喊,却被风三爷拿帕子堵了嘴,没有唤回他半点理智。风如淩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即便是庶出,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什么苦,不多时身上便有了大大小小的伤,鼻子磕伤血流了一地,更刺激的风三爷下手愈重。
“爷!二小姐是你的女儿啊!”风如淩的生母叶姨娘扑上来抱住风如淩,风三爷的拳脚便落在她身上,叶姨娘却一动不动,只哭喊道:“爷,二小姐做得不好您好生管教,求你饶了二小姐一回,她还小,定会改的!”
风三爷不接话,只觉得踢打得十分痛快,风如淩却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流在自己身上,忍着疼扯掉堵着嘴的帕子,哭喊道:“姨娘,姨娘你怎么了?姨娘你流血了,弟弟……弟弟……”
风如淩这一句弟弟算是拉回了风三爷的一点理智,总算住了手,扶着桌子喘气,看风如淩不住的摇叶姨娘,加上叶姨娘身下的血迹,自然明白了,却只是哼了一声,就起身出去了。风如淩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不止的流,丝毫感觉不好身上的疼。
“别,别哭,姨娘没事……”叶姨娘虚弱的道,“淩儿你,你没事就好。”
“可是,姨娘,可是弟弟……”
“姨娘知道,姨娘知道你冒险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弟弟能平安到这世上,只是,只是他没有福气……”叶姨娘虚弱的摇摇头,道:“淩儿,不管是三爷还是夫人,都不希望他来到世上,他去了也好。姨娘原指望他作为你的依靠,可惜……”
“姨娘,你别说了,告诉我现在要怎么办,你一直在流血……”风如淩抹了一把眼泪道。
叶姨娘知道此时靠不上别人,叫风如淩扶她回到房中,也没有叫丫鬟,自己躺下,向风如淩道:“淩儿回去吧!姨娘自己可以。”
“姨娘……”
“去吧!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叶姨娘挥手,“回去好好上药,你还小,可不能留了疤……”
风三爷这边的动静闹得大,风如沫重生之后就在风家安排了一些人手盯着,这边的事自然很快就传到了风如沫耳中。风如沫听芸香带回来的消息,沉吟片刻,道:“从前我觉得叶姨娘是个没脑子的,如今看来,她也不笨,也难怪二姐姐能好端端活到现在。不过三叔还真出乎我的意料,这种斯文败类最讨人厌了!”
“小姐,可要做些什么?”芸香问道。
“不必了,”风如沫摇摇头,“叫那边的人仔细盯着就是,不必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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