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循声望去,就看到金色的光芒,正在广场尽头的教堂上方汇聚。
广场上的人见状,纷纷跪伏下来,向着那金色的光芒叩拜。
“姐姐,快,是神迹现世了。”黛儿拉了拉楚承的胳膊,整个人随即跪伏下来,略微惨白的小脸几乎贴到了地面上。
楚承并不想跪,但周围的人尽皆跪伏,他一个人站着实在太扎眼了。
于是,楚承很敷衍的……蹲了下来。
教堂上方的金色光芒愈发浓郁,如煌煌大日,一尊璀璨巍峨的神灵法相从中缓缓显现而出。
这法相高足有百米,通体被光芒笼罩,看不清面容。
“这……”楚承愕然皱眉,眼前这百米高的巍峨神灵法相,给他的感觉竟与封禁空间内的光芒人影十分相似。
只是,这光芒汇成的神灵法相虽然巍峨,但给楚承的感觉,却完全无法与封禁空间中的光芒人影相比。
要知道,封禁空间中的光芒人影,可是能镇压永罪之龙阿波菲斯的存在。眼前的神灵法相与之相比,就仿佛萤烛比之皓日,虽然看起来唬人,实则却完全没有可比性。
只可惜广场上的其他人,却不似楚承这般见过大场面。那股神魔般的威压早已令他们瑟瑟跪伏,浑身发抖。
神灵法相巍峨的身躯缓缓低头,模糊不清的脸,似是在审视地上的“蝼蚁”。
下一秒,神灵法相突然一翻手,一抹璀璨的光华自其手掌脱出,径直朝下落去。
下方的人群顿时发出颤栗的呜咽声,与楚承想象的完全不同,这代表着神灵赐予的璀璨光华,并没有让下方跪伏的人喜悦狂热,反倒令是他们充满了……恐惧。
“这沐神日……果然有古怪。”楚承微微皱眉。他看到那璀璨光华仿佛拥有自己的意识般,在广场上径直滑翔了一周,最终朝一个方向急速飞去。
黛儿的方向!
璀璨光华从后背贯入身躯,黛儿娇小的身躯如遭雷击,发出一声尖叫,随即晕了过去。
“选出来了!新的‘英雄模板’觉醒者诞生了!”
“是那个叫安妮的小姑娘吗?真可惜啊,年龄还这么小。”
光华融入黛儿体内,周围跪伏的人中,顿时传来切切私语声。
楚承瞳孔微缩,他从这些人的语气中,听出了庆幸,惋惜,还有……怜悯。
就仿佛成为‘英雄模板’觉醒者,并非如黛儿所说的那样是某种荣耀,反而像是……一场灾祸的开始。
也就在这时,那百米高的神灵法相蓦地消散,化作道道光柱,其中两道将楚承和黛儿囊括其中。
周围场景变幻,带到楚承回过神来,他已经出现在了广场尽头那座教堂的内部。
楚承环视四顾,就看到在教堂上首的位置,立着一道雕像。
雕像的面目模糊不清,倒是与刚刚的巍峨神灵法相类似。
此刻,这雕像正闪烁着靛蓝带金的光芒,只是这光芒仅仅笼罩了雕像的头颅,脖颈以下的位置确实暗淡的。
此外,教堂里除了楚承和黛儿,还有两道身影。
两人中,手持长剑的浪荡男子楚承见过,因此楚承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另一人身上。
那是一名头颅硕大,身材矮小的老者,在他的身边,漂浮着各种瓶瓶罐罐和机械器材。
楚承抱起黛儿,警惕面对两人。
“不用担心,你妹妹只是暂时昏迷,很快就会苏醒过来。”
头颅硕大的老者率先开口,“我叫黑默丁格,是这座城镇的……代理镇长。菲奥娜,我知道你失忆了,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尽可以问我。”
“黑默丁格?”楚承皱眉,这个名字他之前就听黛儿提及过。
“老先生,你知道我失忆的原因?”楚承想了想,随即开口询问道,他很想知道在自己半梦半醒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知道一些。”老者闻言轻叹了一口气,“失忆前,你曾离开过这座城市,去到了穹顶外的峡谷世界。你失忆的具体原由,我也不清楚,但我猜测你很可能是跨过了‘叹息之河’,直视了这个世界堕落腐朽的一面,这才会遭受精神污染而失忆。”
“叹息之河?堕落腐朽?精神污染?”楚承闻言微微眯起眼睛,追问道,“能具体为我解释一下吗?”
“这就要从头说起了。”黑默丁格变戏法般地变出一把机械椅子,矮小的身躯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现如今所在的这座城市,名为‘德玛西亚’,意为‘神赐之城’。没人知道这座城市的由来,城中的居民自打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这座城内。”
“德玛西亚,被庞大的水晶穹顶笼罩保护,穹顶外是一片辽阔的峡谷。峡谷以‘叹息之河’为界,河的彼端是一片被‘黑暗’彻底污染的世界。”
“传说这‘黑暗’数百年前就入侵了峡谷世界,一直盘踞在‘叹息之河’的彼端,腐朽和变异着这座世界,是整个世界的‘大敌’。而我们这些拥有‘英雄模板’的觉醒者,就是对抗‘黑暗’的主力。”
“百年前就污染了峡谷世界的‘黑暗’?这‘黑暗’指的会是夏风古国的遗民么?”老者的话令楚承心中一动。
楚承记得按照‘人格储存装置’中的记载,夏风古国遗民进入峡谷世界后,曾被峡谷内争斗的原住民认作是“世界的污染者”。
另外,夏风人的活人祭祀,也确实令峡谷世界产生了一系列恶性的变化。这些,‘人格储存装置’中都有提及。
“名为“钧”的神秘男子曾说过,‘食脸虫领主’是某种负面意识集合体。现在看‘食脸虫领主’,也即是‘丰穰之神’,很可能是那些被活祭的祭品,他们死前强烈的怨念聚集所化。如果真是这样,那黑默丁格口中的‘黑暗’、‘世界大敌’,指的大概率就是丰穰之神!”楚承在心中暗自揣测着。
这样的事实,也符合他之前的猜想。
楚承如是想着,可随即便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
如果“叹息之河”的另一端真的如此危险,自己失忆前为什么要只身前往。
按理说以自己的性格,不会如此鲁莽才对。
除非,自己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