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把九小姐送走吧。”
这一刻，帝华儒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没有任何迟疑。
而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转身进殿。
很快殿门在几人面前合上。
青莲和粟细看着合上的殿门，睁大眼，脸色白了。
太子殿下刚刚说什么？
把小姐送走？
太子殿下知不知晓把小姐送走意味着什么？
太子殿下是疯了吗？
一直对帝华儒无比信任的两个丫头在这一刻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帝华儒的薄情。
明明太子殿下是最爱小姐的，现下怎能因为看见了小姐的容颜就这般把小姐丢弃，太子殿下这还是爱吗？
商凉玥看着合上的殿门，嘴角微不可见的勾了下。
男人啊男人，更古今外，就没见过不以貌取人的男人。
更何况是太子。
林公公是未想到这个结局的，他以为以太子殿下对九小姐的痴迷程度，怎么都会犹豫纠结好一会，甚至会把九小姐留下。
未曾想是把九小姐送走。
这当真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
林公公看向商凉玥，商凉玥已然垂下眼帘，看不见她眼里的神色。
但虽看不见，商凉玥全身上下都透着的不在乎清楚的告诉他，九小姐是真的不在乎了。
对太子殿下的抛弃不在乎，对即将被送给大皇子也不在乎。
九小姐是真的心死了。
林公公说：“九小姐，跟奴才走吧。”
商凉玥屈身，“是，林公公。”
商凉玥跟着林德盛离开，青莲和粟细也跟着离开了。
离开前两人看那合上的殿门，眼里是失望。
小姐这幅丑颜见的人不多，虽说所有人都见了说丑，有一个人却不是。
十九皇叔。
十九皇叔看着小姐的时候，没有一点嫌弃，那目光始终波澜不惊。
她们以为太子殿下也会如此。
可不是。
太子殿下不是。
甚至在看见小姐的丑颜后便把小姐抛弃了，太子殿下……太无情了！
粟细把地上的毡帽捡起来，“小姐，戴上吧。”
她声音里尽是担忧和心疼。
被心爱之人嫌弃，最难受的不是她们，而是小姐。
青莲也眼眶红红的看着商凉玥，眼里泪光闪动，“小姐，快戴上。”
商凉玥走在前面，听见两人的话脚步是半点未停。
“戴上也不能让我显得美丽，我又何必戴？”
“小姐……”
两人眼泪一下便掉了下来。
小姐容颜早便好了，现下却说出这样的话，小姐被太子殿下伤到了。
真的伤到了。
林公公走在前面，听见商凉玥的话后眼睛动了下便恢复了。
而随着几人离开，站在殿内的帝华儒走出来，打开殿门。
他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手捏的咯咯作响。
玥儿，本来孤无法做抉择，但在看见你的脸后，孤做下了这个决定。
帝久覃性子温文，不是个难相处的人，而你容貌尽毁，你去到他那，他不会对你做什么。
且，现下只有帝久覃那最安全。
玥儿，你放心，孤未有抛弃你。
待孤荣登大宝之日便把你带回来！
这一次，帝华儒眼里再无一丝一毫的动摇。
而此刻，御书房。
皇帝坐在龙案后的椅子里，看着站在下面的人。
“覃儿，你觉得九小姐如何？”
帝久覃一顿，随之说：“九小姐温柔贤淑，温善纯良，知礼守礼，乃大家风范。“
他始终低着头，未看皇帝，语声不快不慢，不疾不徐，非常的温润。
皇帝看着他脸上的温和，说：“那孤把九小姐赐予你，你可欢喜？”
帝久覃一下怔了，低着的头也抬起来，看着皇帝，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诧异。
皇帝看着他眼里的诧异，心中压着的怒火被抚平，说：“在湖心亭，孤见你有与九小姐说话，你们似相谈甚欢。”
听见皇帝说相谈甚欢，帝久覃脸上浮起苦笑，“儿臣未与九小姐相谈甚欢，倒是把九小姐给吓到了。”
想到商凉玥那惊慌的样子，似受惊了的兔子般，帝久覃心中自责。
自己把她吓的不轻。
皇帝看帝久覃脸上的苦笑，再听着他的话，说：“看来你甚是喜欢九小姐。”
皇帝是知晓帝久覃的性子的，淡泊名利，爱民如子，把黎洲一带治理的很好。
对于这个儿子，他是满意的。
同时他也知晓，覃儿不要自己的王妃是什么高官女子，他只要合得来，自己喜欢。
所以到如今王妃的位置还一直空置着。
而今夜在湖心亭，他亲眼所见覃儿去找商凉玥，两人知礼守礼，在非常合适的距离。
这一幕，不止他瞧见，许多人都瞧见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从未见覃儿对哪个女子这般感兴趣过。
帝久覃听见皇帝这话，睫毛微微眨动，眼里光华流转。
他躬身，抬手，平伸，“儿臣的确对九小姐有好感。”
面对皇帝，你的隐瞒你的遮掩都会被皇帝看的一清二楚。
既如此，直接坦白。
不隐瞒一切。
皇帝看着帝久覃，不再说话。
御书房安静了。
无比安静。
也就在这个时候，林公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皇上，九小姐带到。”
皇上说过，如若太子殿下不要九小姐，便带九小姐回御书房。
现下，两人已到御书房门口。
而听见这一声，帝久覃一怔。
皇帝视线落在御书房门口，“让九小姐进来。”
“是，皇上。”
很快，林公公带着商凉玥进来。
而随着她进来，她那无比丑陋的脸也落进皇帝视线里。
即便她低着头，皇帝也看的一清二楚。
皇帝一下皱眉，一双锐目在这一刻也失了锐利。
这是商凉玥？
不等皇帝多想，商凉玥停在大殿中间，跪下，“臣女商凉玥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久覃站在旁边，即便刚刚听见林公公说商凉玥带来了他也未转头，依旧躬着身，低头，哪里都不看。
皇帝听着商凉玥的声音，皱着的眉更紧了。
是商凉玥未错。
可她的脸怎这般严重？
这严重程度已然超出了皇帝的想象。
皇帝一时间未说话，脸色沉凝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作者题外话】：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