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是不是忘记了,我之前和您说的话啊?我哪里是让您认她做女儿?我才不需要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妹妹来呢!”
齐宣第一个出声抗议,那是连椅子都坐不住,直接猴急的蹦起来抗议。
月湘黛一听这话,那是立刻也跳起来,赶紧跪倒齐夫人的面前,大声说道:“干娘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说完就开始磕头,那反应速度真是气的齐宣,恨不得直接将她拉起来,狠狠打一顿屁股。
齐夫人倒是乐了,看着月湘黛跪完,直接将她拉起来,而后亲自把玉簪子插到她那满是发饰,没几根的短头发上。
“闺女啊!你这头发太少了!要真是回了家,只怕也不好交代。正好我这老婆子最近身体不好,需要药引子,不如你就这样说吧!”
“你叫了我一声娘,别管是不是干的,你在我心里都是亲闺女。所以有什么不方便的话,你大可以来找干娘我,也可以来找你大哥。宣儿,你说对吧?”
齐夫人一边慈爱的摸着月湘黛的短发,一边笑呵呵的给她解围,临了还不忘拉上站在一旁,五官都要拧巴成一团的齐宣。
齐宣闻言哼了哼,双臂抱肩转过头不肯看月湘黛,冷声不满的回答:“算你跪的快!我就算再有别的心思,也不会龌蹉到对妹妹下手。……所以……算了!你以后有什么事儿,来找我就是。谁叫我娘……那么喜欢认干女儿呢?”
之后的话,齐宣说得是咬牙切齿。
可是随着他的话说完了,齐夫人和月湘黛都被他逗笑了,齐宣最后自己也绷不住脸,跟着她们一起笑了。
又聊了一会儿天,就有丫鬟请他们去偏厅用饭,午饭后,齐夫人脸色有些不太好,捂着唇角咳嗽几声,齐宣就立刻请了大夫过来。
直到这会儿月湘黛才知道,原来齐宣这个级别的,家里就有了长期守着的大夫,至于一般性用药,家里居然也常备。
甚至她在郎中给齐夫人看病的时候,还看到那郎中的药箱里,有许多用非常漂亮的小瓶装着的药丸,一看就知道这些是珍贵的东西。
“曲郎中,请问您这些药里,有没有对内脏受损,骨折的特效药啊?”月湘黛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只要看到药自然而然想着给君远兮讨一些。
齐夫人原本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发作,只是陈年旧疾,只不过是齐宣太过紧张,所以曲郎中并不是很忙。
闻言回过头看向月湘黛,轻声回答:“确实有一味清淤丸治疗内伤。这位姑娘,您的家人病了吗?如果是的话,老夫愿意跟姑娘一起,亲眼看看病人再用药。”
这是把月湘黛当成齐宣的朋友,所以才这般礼遇的?
然而月湘黛却是摇摇头,只能婉言谢绝曲郎中的毛遂自荐:“我买一瓶这个药就好了!我家离这里很远,而且我家那病人也不方便见陌生人。”
曲郎中闻言倒是没有再坚持,与月湘黛说了清淤丸的吃法,至于银子自然是不敢收的,毕竟他是齐宣的大夫,用的药也是齐府的,齐宣的朋友说要用,他怎么敢收钱?
因为认了齐夫人做干娘,月湘黛不需要偷跑,齐宣也打算送她离开了。
所以一切都如月湘黛计划的那般,她没有再回那个玲珑楼一趟,第二天一早便直接坐着齐家的马车,直接回到了一别半个月的繁荣县。
到了繁荣县,月湘黛就打发走齐家的车夫,之后转身进了药店,买了之前杜郎中说的,那几味比较贵的药,之后才另找了马车直接回家去了。
可她始终都没发现,原本应该被她打发走的齐府车夫,却根本就没有走,甚至还丢下马车,一路跟着她,亲眼看到她进了君家的祠堂才离开。
君远兮的房间里,杜郎中趴在简单的床板边上睡着了。
半个月不见,君远兮整个人又瘦了两圈,越发尖尖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一厘米长稀疏的胡茬,两个眼窝深深塌陷泛着青黑色,甚至连问多不需要,月湘黛也知道这些日子他根本就没醒来。
月湘黛怀里抱着药材的手不停的发抖,眼圈也忍不住再度泛红,眨眼就落下泪来。
但是或许她应该感到幸运,君远兮还活着,便是老天爷赐给她的福气。
无声的哽咽,一会儿就变成了小声的抽泣,杜郎中的身子动了动,醒了过来。
“君家小娘子?你回来了?”杜郎中回过头差点都认不出月湘黛来,模棱两可的问了一句。
因为月湘黛走的时候,明明一头长发很正常,可是这转眼回来了,为啥头发变得那么短?就连玉簪子都挽不住?
玉簪子?
杜郎中再次为自己的发现惊愕,月湘黛这才离家半个多月,不仅之前就给君远兮送回过二十两银子,这会儿居然还有钱买玉簪子了?
至于她原本的三两银子,是当时月湘黛给镖师的酬劳,所以真正送回来的只有二十两。
月湘黛闻言回神,赶紧抬起袖子擦干眼泪,深深点头回答道:“我回来了,也买了药材。杜郎中你快来看看,还需要什么?我立马就出去买。”
杜郎中肚子里一堆的问题,都比不上看见药材时眼底的兴奋。
一边赶快跑过来,一边开心的嚷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今天白天还在发愁,药材都用光了,你这就带着药材回来了?这下远兮有救了!有救了!”
趁着杜郎中检查药材,月湘黛忍不住问道:“远兮为什么还没醒啊?”
这样不吃不喝的,难怪他瘦了那么多。
原本就很瘦的人,现在熬得几乎就只剩下皮包骨,如果他再醒不过来,只怕饿也要把他饿死了!
杜郎中一边低头继续摆弄药材,一边叹气着回答:“可能是药材还是不够好吧?但是现在就一天二两,如果再加好药的话,你就更负担不起了。这样虽然慢,好歹你还有希望撑住,所以不如就再多等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