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善禧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过都是些皮外伤,样子难看点儿罢了,死不了,可见对方还是手下留情有分寸的。
晨露把泡得香浓的铁观音端到孔维德面前,无声退下。
孔维德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撩起眼皮儿看向歪在圈椅里的孔善禧,懒声道:“说吧!这一身伤究竟怎么回事儿。”
可能伤了臀部,几次调整坐姿都不得劲儿,孔善禧语气随意地道:“没啥事儿,就是兄弟几个练练手。”
“练手?”孔维德看向晨风晨雨。
晨风冷然道:“二少爷天赋极高,这段时日跟着奴婢两人练习小擒拿已初见成效,若非遇上练家子,等闲不是二少爷的对手。”
孔维德再看孔善禧。
孔善禧打着哈哈:“他们……不是人多嘛!”
“哐当”一声,孔维德把茶盏磕在几上蹙起眉峰不悦道:“居然敢聚众打你一个?他们都是谁,报上名来,我倒要看看,敢打大理寺少卿的儿子,吏部侍郎弟弟的究竟是哪帮孙子,反了天了!”
孔善禧见长姐动怒,以为来真的,急得从圈椅里跳起来:“没谁没谁,就,就一帮平日里要好的弟兄,打打闹闹惯了,手上没个轻重,事,事后他们也后悔!”
孔维德冷眼瞧他,一拍桌子,呵斥道:“还不说实话!”
孔善禧骨头一软就给跪了,事后他也想不明白,怎么轻易就给长姐下跪了呢?这是有多怕她啊!
孔善禧跪在地上,低着头,嗫嚅着道:“其实,是我看上了一个女子!”
“大声点儿!”孔维德拿过茶盏继续悠然喝茶。
在长姐的威压下,孔善禧没怎么挣扎就竹筒倒豆子全招了。
原来,那日抢占弟兄们地盘儿的一群人是漕帮犯了错的帮众,被帮主赶了出来,又不愿远离京城,才跟他的弟兄们干上的。
漕帮大小姐收到消息,赶过来收拾了这帮人,转身走了。没想到孔善禧却紧紧跟在后面儿,一直跟着她回了漕帮总舵。
漕帮总舵本就不是什么机密的场所,人人都知道,大运河最大的码头就是漕帮的天下。可码头上人来人往,鱼龙混杂,一转眼,人就跟丢了。
孔善禧和小德禄两人团团转地找,最后被漕帮的人当奸细抓了起来。
小德禄穿着太监服,漕帮的人只敢拘着他,不敢擅动。
孔善禧就没这么好命了,被一群壮汉像绑粽子似的绑起来,直接丢进了柴房。
不过,孔善禧并没等太久,一个时辰后,柴房的门就被打开了,背光进来一名青衣女子,看不清长相,可她一说话,孔善禧就乐了。
“走!”青衣女子只说了一个字。
“你是漕帮帮主的掌上明珠?”孔善禧笑问,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叫你走!”对方显然不耐烦与他多说。
“你叫什么名字?”
“你走不走?”
“你告诉我叫什么我就走,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孔善禧。”
青衣女子转身出门,对着外面的属下交代:“把他丢出去!”
之后,孔善禧和小德禄就想丢垃圾一样被丢了出来。
孔善禧有些苦恼地蹲在河边,心情郁闷地吹着河风。
“唉,问了半天,她连名字也没告诉我!”
小德禄疑惑:“谁?你说沈梦生的女儿?”
“除了她还能有谁?”孔善禧没好气儿地说。
“她叫沈自香,很多人都知道啊!”
孔善禧愣了下,恶狠狠回头,咬牙切齿:“你为什么不早说?”早说他就不傻傻地问她名字了,直接表白就得了,太耽误功夫了!真想把眼前的太监扔下去喂鱼。
之后,孔善禧只要有空就跑来漕帮蹲点儿守着,只要见着沈自香出来就跟上去套近乎。沈自香一开始不搭理他,这小子的身份,她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了,虽父亲和姐姐都是大官儿,可他本身却是个外室子,根本没人把他放眼里。
不过,他们跑码头做生意的,本着民不与官斗的原则,从来也不得罪官场中人。孔善禧要跟便跟,只要不妨碍她做事,随他闹去。
可是沈自香的不闻不问却被孔善禧当成了默许,不但紧跟不放,还越来越过分,甚至当着她一群下属的面儿放话,沈自香是他看上的女人,谁都不许动不该有的心思。
这样一来就彻底惹恼了沈自香,她虽没想过嫁人,可名声也容不得他来败坏!
于是接下来,只要孔善禧一露面,沈自香就一声令下:“打!”
沈自香的想法很简单粗暴,打到他怕了,自然就不敢来了,只要不打死打残打出内伤,受些皮肉之苦算是轻的。就算他爹和姐找上门来,她也有话好说。
不过,让沈自香想不到的是,孔善禧的抗打击能力实在太强悍了,就这样天天挨打,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天天往码头上跑,见了她就死皮赖脸的凑上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孔善禧在实战中总结经验不断成长,从一开始一对一被打趴下,到后来跟他对打的人数越来越多,最后一次,沈自香竟派出了帮中十个精英才将他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起不来。
听了孔善禧的叙述,晨风晨雨这才恍然,原来二少爷进步如此神速是有原因的。
“所以,你是被喜欢的女人给打成这样的?”孔维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病?居然这样追女生,没被打死都算他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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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觉得孔善禧也是很可爱的呢?其实本人比较喜欢孔善禧的人设,找男朋友就要这样的,太高冷的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