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是你血族的东西!”崖香不耐烦地回答了一句,转头看向菘蓝:“这里为何也会有这个东西?”
“你手上不也有那把扇子吗?”菘蓝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崖香瞥了一眼伊桑,拉着菘蓝到了另外一侧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没有混沌珠,也就意味着这里的时间不可改变,那为何会有异世录这样的东西?”
因为缺席了她太多的经历,所以菘蓝也跟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也顺着她的话问了一句:“有这个东西会如何?”
“这个东西能给出一切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你说奇不奇怪?”
菘蓝细想了一下,好似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像噬骨扇这一类仅能用来战斗的神器,存在是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可若是像混沌珠和异世录这样能突破一切假象,找出现实的东西存在,那就势必会有问题。
混沌珠不存在,那也就证明了这个世界的不真实,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异世录……
她是在怀疑这里的真实性,而不是在纠结一件神器。
“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应该将那个东西拿过来?”
“但是我并不想和这个血族有什么交集。”
听到这句话,菘蓝突然松了一口气,方才他还在为这个血族的出现而担忧,但现下看来他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在之前崖香的口述中,这个血族可是干了不少让她心灰意冷的事,所以为何还会觉得她还会受他的蛊惑?
她这般的憎恶分明,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
没直接杀了他,就已经算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可是他已经主动送了上来,你预备如何?”
“生抢。”
话音刚落,她回眸一看,这群人已经呈了一个包围状将伊桑紧紧地护在身后,而他亦是紧张得抓紧了手里的东西。
他此行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寻找办法开启异世录,而是为了试探这个来历匪浅的神族去西方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为了人,那他便有机可趁,趁此机会拉拢她好来对付神族,如果是为了某件东西,那他手中的异世录将会是最大的筹码。
显然,他现在做的正是当初高伯爵所做之事,明明活得很快活的他,偏偏成了曾经的落羽最厌恶的样子。
只是他低估了这个神族的无赖程度,她又不是那些居住在神界中清心寡欲、注重颜面的神仙,而是一个手段颇多且杀人不眨眼的鬼魅。
人还未动,噬骨扇已经到了近前,伊桑看着已经化为一把尖刀直指自己瞳孔的神器:“这么快就要动手?就没有些好奇的地方?”
“我懒得和你废话。”
崖香右手掐诀召唤噬骨扇自行战斗,左手已然幻出一把灵剑而上,极快的身形掠过不起眼的屏障来到了伊桑的面前。
灵剑滑过喉咙,留下了一条极细的血痕,这是她还给他的。
但伊桑却突然挑眉一笑,宽大的黑袍之下陡然伸出一只手掐向她的腰:“我就等着你靠近呢……”
崖香的背后有人,所以不便后退,只能是翻身想要离开他的手,哪知他手中的异世录突然消失,空出来的手横向拦住她的腰……
无声的法阵再次从脚底下绽开,她来不及逃出就被他给一把拦在了怀里,一股冷冽的清香传来,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真想要那个东西,就跟我回去。”
“你长得倒不错,想的却挺美。”
回手将灵剑向后捅去,伊桑以肉躯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招,却也在此时,彻底地将她控制在怀里。
“这位姑娘,这已经是第几次伤我了?”
菘蓝此刻已是气急,曾经的落羽即便行为轻佻,却也因为自身能力不足只能屈服于她脚下,如今这个血族却有着强大的力量,所以能这般地无所顾忌。
那可是他曾经护了万年也舍不得轻薄一句的上神,如今却被他如此调笑!
手中已然拿出一把长剑,他厉喝了一声就想冲上前去,哪知人还没到,就已经被打了开来。
他这还是来这里的第一次对上西方的人,一下就明白了崖香为何逃不出禁锢,这力道完全是相互克制的,即便是神族也不能奈何。
崖香此刻只觉得倍感屈辱,这伊桑的一言一行都是在侮辱她,所以她只能咬咬牙冷声道:“若是再不放开,我定会杀了你。”
“你……舍得吗?”
他知道在她的记忆中很是在乎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所以他才能借题发挥。
“为何不舍?”崖香催动全身的鬼君之力猛然拔出灵剑,丝毫不加犹豫地就将其幻成木剑捅向他的心脏处。
只要他不放手,那就必死无疑。
伊桑只能无奈退开,捂着自己的右侧腰看着她:“你明明很在意我这张脸,为何下手如此狠毒?”
而她却收回噬骨扇立于半空之上,越发艳丽的脸上带着清冷:“尔等再不退去,必将身首异处!”
伊桑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张嘴无声地说了一句话,便带着人走了。
“你为何要放过他?”菘蓝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问道。
“我未必杀得完他们。”
“我问的是你明明可以弄死他,为何还要放他走?”
“我……”
她也许还想再试试能不能找回曾经单纯的落羽,想要眷念一会儿那个人的温存。
“既然放不下,为何不跟着他走?”
菘蓝低垂着的眼睛一直都紧盯着她手上的剑,似乎那上面的血液就是他的仇人一般。
“我只是怀念,不是放不下。”
见她扔开灵剑要走,菘蓝突然想起那日她补天缝时,也是这样面上不惊,心底却失望的样子。
到底是他们所有人都亏欠了她。
“你若真是放下,那就会对他像对水神一样!”
是啊……她都险些忘了还有长言的存在了。
“可是我与他感情也并没有多深厚。”
从相识到收为徒弟,他的心动来得莫名其妙,而她也是毫无来由的看上了这个徒弟。
没有相知相惜,也没有死生契阔,就这样莫名地有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