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躺着的不再是长言,而是一具红衣女子的尸体,在那张由金丝织成面纱之下,俨然是她自己的脸。
拿着锦盒的手微微抖了一抖,她不自主地退开一步:“又是幻境?”
细细掐诀想要破界,但是根本找不到幻境的存在,甚至于这里真实得让她无从下手。
难道是因为她动了这个锦盒的原因?
将青铜蛇放回盒中,她将锦盒塞到了女尸手里,但周围的一切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在这里,甚至于她将神识散出,还是无法找到黑无常他们。
棺椁里的女尸还是她的样子,甚至连额头上的印记都一模一样!
不对劲!这里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所以她只能急速退出墓室,顺着甬道一路飞奔,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被破解的地方。
但当她顺着甬道走了许久后,才发现她连方才自己炸过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就地而坐,双手掐诀,她闭着眼用神识发散来寻路,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严丝合缝的地宫之中。
这是一个倒斗似的地宫,一层一层地递减向下,而之前那个主墓室只不过是第三层的一个墓室而已。
难道那里不是真正的主墓室?
身而为神,天定鬼君,怎么会怕这样的东西?
右手幻出噬骨扇,她才不管这里到底是谁的墓室,对准地上的地砖就打了上去。
顺利地跳进下一层中,她又继续朝着主墓室前进,一层又一层……直到到达第十八层时,这才终于到了真正的主墓室外。
墓室外并没有门,只有一个被砸得平平整整的门框,她拿着扇子缓缓走进去,脚刚跨进之时,主墓室内突然顺着她来的方向亮了起来。
看起来是那壁边的烛台自发地点燃,挨着顺序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
整个主墓室大得可怕,足足有整个赤云殿这么大,顺着光亮看去,八根两人粗的柱子之后,是一个有着十八级台阶的高台。
怎么都是十八?
难道修建之人特别喜欢鬼域?
她提高着警惕走进去,顺着那柱子走向高台之下,这一路走的时间不短,但却让她走出了已经走完了一生的错觉。
抬脚拾级而上,她终于站在了高台之上。
上面摆放着一个没有棺盖的巨大棺椁,里三层外三层倒很是华丽,外棺似乎还刻着一些图画……
她埋头看了一下,还真是巧,这上面刻着的都是都是她的过往,征战四方、讨伐各界……甚至还有她以身补天的场景。
但整个画的内容到她假死之时那里截然而止,似乎在告诉着看它的人,故事到这里就该停止了,她也该离去了。
通常一个墓室里的壁画都是用来记录墓主人生平,但鲜少有把画刻在棺椁上的,更何况还刻的是她的。
转身跃至墙边,她看了一眼这间墓室的四壁,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壁画,甚至连砖石的缝隙都没有。
就在她还在疑惑时,门框突然那边传来一声巨响,一块巨石落下,将门彻底给堵死了。
这样的场景倒是难不倒她,堵上了再打开就是。
所以不紧不慢地回到了棺椁旁,她这才朝着棺椁内看去,只见里面除了摆放着一身折叠好的衣衫之外,别的再是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有人还给她立了个衣冠冢?这是在咒她还是在缅怀她?
用噬骨扇挑起那身衣衫看了看,从颜色质地到花纹款式,都与她之前看到过的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尸穿的一样。
这样诡异的气氛让她的额头上滴下了一滴冷汗,黑无常他们还没找到,倒是找到了这个看似属于自己的墓室。
这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发现疑点,所以她便将计就计地跨步踏进了棺椁之中,然后平躺下来看着上方。
也正是这个动作,让她发现了位于墓室顶端的东西。
飞身而上,看到的竟然是墓志铭。
上面用最工整的字体刻着她的生平记录,也言明了她是死于修补天缝之时,甚至还“亲切”地为这个墓取了个名字——崖香神墓。
在她已经感到头发发麻的时候,手中的噬骨扇已经脱手而出,直接打向了那个棺椁。
她还没死!要什么墓室!
噬骨扇夹杂着电光火石向下而去,直直地将那副棺椁给打得四分五裂,在一堆碎片之中,那身衣衫却不沾染一丝灰尘。
回手收回噬骨扇,她直接跃至门边,挥手便想打开那扇门,却听到身后的角落里传来一阵及其细微的“嘶嘶”声。
还有蛇?
指尖的灵火比她转身的速度还要快,直接飞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但是却什么也没能烧到,反而是碰到了一个烛台……
闹鬼了?
敢在她鬼君面前闹鬼?
先是用长言的神身影响她判断,再是用一间属于她的墓室激怒她,也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操纵着一切。
抬手打出一团灵火到墓室上方,她将整个墓室都照亮得犹如白昼,而后再打开心镜细细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眼睛是会骗人,但心镜不会。
但在心镜之中看到的却和眼睛看到的一模一样,洞顶的墓志铭也写得分毫不差。
还就真的奇了怪了!
在她闭着眼睛用心镜视物时,那阵“嘶嘶”声却不再出现,所以也无需再犹豫,她回身就用噬骨扇在平地上卷起一阵阴风朝着那块堵上门的巨石打去。
整个墓室都抖了一抖,但那块巨石却纹丝未动,甚至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侧过身朝着另一旁的洞壁打去,和之前一样,不论她出力多大,神器造成的攻击性有多强,那些洞壁都似将这些攻击吸入肚中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还没有她打不破的东西,她伸手想要拿出伏羲琴时,却在自己的背上摸到了一只十分冰凉的手。
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她整个人的神经都被提了起来,还未转头,就拼命死扯着那只手,然后另一只手上的噬骨扇已然抡了过去,对准那只手就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