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队伍,连凤丫身前身后左右都是人,她是被这前后左右的人带着往前走的。
“大娘子,你的伤……“谢九刀跟在她的身后,看出来她脚步迟疑。
身旁女子摇了摇头:“不碍事,那一刀伤不了我,何况天这么冷,血液早已经凝固。”就是疼,忍着就是了。
抬头看一眼近在眼前的城门,她并不想跟着来,当时之下,却根本没有办法偷偷摸摸离开。
皇家的气派,果然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想象到的。
换一句上一世的网络用语: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淮安知府魏成玄,领众官员前来接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淮安城门,皇家的威严,礼官的肃然,开路的黑铁卫,紧随其后的圣驾,尾随的群臣。
一辆气派的马车,掀开来珠帘:“平身。”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老臣闻枯荣接驾来迟,责请圣上责罚。”
老太傅闻枯荣来迟了一步,却不慌不忙从那浩浩荡荡的人群里走了过来。
“哎呀,使不得,”皇帝车马旁,一个年长的公公手拿着佛尘,一步上前,“太傅大人请上前来,陛下记挂您。”
马车里,走出一人来:“恩师,寡人久不见恩师,思念甚深。”
连凤丫在人群之中,悄然抬起头来,隔着几重山的人,远远看到那马车上威严而立的老者……那,便是当今的天子,手握这千里江山的帝王吗?
看不清容貌,隔着太远,她隐隐约约,只看到了车驾上的老者,扶起了闻老太傅。
不知那边叙了什么话,一派祥和中,皇帝的仪仗队前行开,百姓们争先上街来,却无人挡路,拥拥堵堵的人群,都在道路的两边跪着。
连凤丫隐在了人群中,她是随魏知府一同前来的,来时跟在魏知府那一众人的身后,此刻却准备慢悠悠地把自己藏在主道路两边跪地不起的老百姓中。
谢九刀和她一起,悄然离开了那队伍,隐到了两旁跪地的人群中。
天子的座驾前行,她和所有人一样山呼万岁。
“天子圣驾过——”
“太子殿下车架过——”
“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开路的礼官一路高呼,连凤丫眼中一丝惊奇,不远处,车轱辘正滚动着朝着这边驶过来,她扭头问谢九刀:“那个便是太子的车马?”
谢九刀“唔”了一声,“应该是吧。”牛眼扫过圣驾后紧随其后而来的车架,讳莫如深。
连凤丫一敲脑袋:“瞧我傻了吧,你又没见过当朝太子。”
她问谢九刀岂不是白问。
那辆车马就在眼前,从她身前的街道上行驶而过,有些好奇,悄悄抬起脑袋,看了过去。
她便震了下,马车里,一道凉光,划过道路旁跪地不起的人群,连凤丫身躯一颤,透过那马车窗口珠帘,她似看到一双漆黑深邃的眼,
来不及细看,珠帘碰撞,又掩上了,隐隐约约,只能看到珠帘后,端正静坐的一道影子。那便是东宫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