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夜,总是那么黑,那么长,除了早早的睡觉,根本没有任何的娱乐可言。
袁氏和两个小家伙睡了之后,苏凌睡不着,熄了烛火,搬了张木墩子,一个人坐在门口,看着高挂在天空的星星和月亮,他们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闪亮,一时之间思绪飘远。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一股风袭来,带来一股子冷意,苏凌这才站起身,轻手轻脚的回了屋子。
翌日,两个小家伙去了村长家玩,袁氏的身子也好了不少,除了手腕受伤还不怎么灵活之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吃饭时也不需要人喂了,可以自己拿着勺子吃一些。
苏凌一个上午都在操心着果脯的事情,先前做的一批果脯,经过一个上午的晾晒,已经差不多晾干了,吃过午饭,苏凌就迫不及待的熬起了糖水。
还好昨日舅舅舅妈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白糖过来。
苏凌把白糖和水按照一定的比例放入煮锅中,然后用大火烧开,一边烧火一边搅拌,直到这糖完全融化为止。
之后,苏凌第一批的果肉全部倒进了锅子当中,搅拌均匀之后,盖上了盖子,烧了小火慢慢的蒸煮,直到锅中的水分基本上都挥发掉,糖浆亮晶晶的附在了果肉上,苏凌这才停下了火,将所有的果肉全部都倒了出来,放入了洗干净的簸箕当中。
做好这一切,离太阳下山的时间大概还有两个小时,看着太空中刺眼的光芒,苏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像看到了钱,大把大把的流进自己的口袋之中。
晾晒好果脯,苏凌回了屋子,发现袁氏还在睡午觉,两个小家伙吃过午饭又出去了,一时之间屋子里有些安静。
为了不打扰袁氏休息,苏凌不管做什么都是轻手轻脚的。
苏凌无事,就继续给小团子做着衣裳,昨日里已经做了大半,苏凌的动作很快,很快衣裳就做好了。
桂芝嫂子拿来的布料不多,但对于苏凌这种做多了衣裳的人来说,知道怎么样裁剪可以最大程度上的裁剪布料。
所以给小团子做好一件衣裳之后,还剩下一块不小的布料,这点布料也做不成什么衣裳,苏凌想了想就裁开了两截,做两个小手帕子。
这布料是桂芝嫂子拿来的,小不点应该也有件紫色的衣裳,那孩子苏凌看着也喜欢,可爱的紧,绣两个小帕子,一张给小团子,一张给小不点,刚好。
想了想,苏凌用湛蓝色的丝线在帕子上绣了起来,这次苏凌绣的不是什么花花草草,而是一个q版本的小熊。
蠢萌蠢萌的,可爱至极。
“凌姐姐在吗?”帕子绣到一半,外边就响起一个叫喊的声音。
苏凌停下手中的动作,蹙了下眉头,看了被这道声音吵醒的袁氏一眼,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身穿浅蓝色衣裳的姑娘,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脸蛋白皙,带着点婴儿肥,一双眉毛又细又长,长着一双杏眼,鼻梁小巧玲珑,嘴唇嫣红。
整张脸看起来,给人的感观还不错,有种小家碧玉之感。
她的头发梳成了一个双髻,上方插着一根金色的簪子,身材前凸后翘,指根纤纤。
看着苏凌出来,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但很快脸上又笑了起来,迎了上去。
“哎呀,听村里人说凌姐姐这身子好了,妹妹我还不信了,如今这才看,原来是真的,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苏凌:“……”
有些清冷的她,并不习惯别人的热情和触碰,更何况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遂在那姑娘上前来,要挽着她手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
更何况这姑娘脸上虽然在笑,但并未达眼底。
给人一种虚假之感。
“你是?”苏凌问出了声来。
那姑娘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转变成可怜兮兮的模样。
“凌姐姐不认识妹妹了?可真叫妹妹伤心啊!”说着那姑娘还不忘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苏凌:“……”
看着这姑娘如此,苏凌脑海中浮现了两个词:
“矫揉造作”
“白莲花”
所以合在一起,这姑娘就是一朵矫揉造作的白莲花。
对于这样的人,苏凌想来不喜,甚至是厌恶。
但这姑娘既然认识她,又上了门来,肯定是有其他事,姑且看看再说。
恰在此时,袁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站在苏凌身旁的姑娘,一张略显老态的老脸,皱了起来。
上前就把苏凌拉在了自己身后,像个护鸡仔的老母鸡似的。
“你来干什么?”袁氏问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哎呀,是袁婶子啊,你这身子好些了没?”
“我这身子好没好,不劳你操心,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袁氏一开口,就下了逐客令。
苏凌诧异的挑了下眉头,袁氏向来和善,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笑意,如今却对这姑娘如此不客气,看来这其中必有故事啊!
“哎呀,婶子别误会,今日来啊,我是想来给婶子赔罪的,都怪我娘不好,害得婶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请婶子不要怪罪的好!”
苏凌一听,顿时明白了,怪不得袁氏如此不客气,原来这姑娘是那张大炮的女儿啊。
张大炮那日被苏凌吓得掉落水中,大红色的鸳鸯戏水肚兜露了出来,这几日一直被村里的女人们竞相传说。一张老脸可谓是丢尽了,这两日都没敢出门。
这姑娘名叫王怜儿,是张大炮二嫁过王家村之后的二女儿,张大炮还有个大女儿,名叫王惜儿。
这王惜儿是张大炮跟前夫所生的孩子,孩子出生不久,张大炮的前夫就死了,所以没过多久,张大炮和王惜儿就被婆家给赶了出来。
两年后,这张大炮带着王惜儿嫁给了王家村的王铁牛,这王铁牛在镇上做点小生意,只是脾性不太好,这十里八乡的疼爱闺女的也没那个敢将女儿嫁给他的。
后来这张大炮带着王惜儿嫁过来之后,很快生下了王怜儿。
王铁牛家就王铁牛一人,王铁牛一心想要个儿子,没想到张大炮却给他生了个女儿。
王铁牛心中不满,张大炮也是个不饶人的主,夫妻两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很快王铁牛就在镇上和别的女人鬼混在了一起。
这事被张大炮知道后,闹得更凶,没差点把整个村子都掀起来。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夫妻两竟然也不吵了,反倒是过起了琴瑟和鸣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有一天,这王铁牛去镇上做事,不知怎的,就暴毙了。
这张大炮从此又成了寡妇。
接连死了两任丈夫,外人都说这张大炮本身就是个寡妇命,再加上张大炮性格又不好,还带着两个小丫头,也没人敢给她做媒了。
索性这王铁牛死的时候,倒是给张大炮留了些钱,这些年,张大炮带着两个女儿过活,倒也过得去。
这张大炮,是个典型的泼妇,可没想到她生的两个女儿却跟她不一样,柔柔弱弱的,好像风一吹就能吹倒一样。
从小也没干过什么粗活,张大炮也愿意富养他们,倒是把人养成得挺水灵的。
这张大炮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前些年为了二十两银子,把王惜儿嫁给了镇上的刘老爷做小妾。
剩下的这个女儿,也就是王怜儿,则还待字闺中。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但这姑娘眼界高的很,许多人给她介绍,她都看不上眼。
此时听她来说赔罪的,到让人意外了。
“不需要你的赔罪,我们这小屋也容不下你,你还是赶紧走吧!”袁氏开口说道。
“婶子这是不肯原谅我们吗?我娘虽然冲动了些,但她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被凌姐姐推下了水,这两天也发起了高烧,难受的紧。”
说着,这王怜儿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苏凌一眼。
苏凌觉得好笑,被她推下水?
“这位姑娘,我想你弄错了,村里的人都看得轻轻楚楚,你娘是自己掉落水中的,从头到尾我可是连她的衣角都没触碰到过,你这讲话,也要有依据才行,要是被人家误会了可就不好了!”
“再说了,你娘掉入水中,那是你娘自己的事情,但你娘想要推我儿子下田埂,险些摔在大石板上,这是不争的事情,村里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
“要不是我娘以身范险,及时当了肉盾子,救下了我儿子,现在恐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我娘还因此伤了脑袋,伤了手腕,全身上下也有多处的擦伤,养了两天了,今日才能下床走动走动。”
“难道这些伤害,就仅凭你一句冲动,一句道歉就可以原谅的吗?要是道歉能避免这些伤害的话,那县衙的县太老爷,我想也不需要了!”
“我…我只是…”王怜儿被苏凌说得哑口无言,眼泪都掉了出来,可怜兮兮得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可她不是男人,更是做不来那怜香惜玉那一套,看见她如此,更是令人厌恶,恶心至极。
“行了,你也回去吧,凌儿说得对,你娘的行为我们是不会原谅的!”听了苏凌的话,袁氏也开口说道。
她虽然不喜欢张大炮那样的人,但却从心底里厌恶王怜儿这样柔柔弱弱的人,就是这样的人才害得她……害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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