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义笑了笑说:“我们的驻京办在省内算是办得比较好的,也帮助市里解决了不少问题,就这么撤销了,似乎有点可惜啊。”
“那您想怎么办?跟省里争一争?我可提醒您,冯书记那个人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
孙守义倒不是想非要把驻京办给保留下来,把一个不受控制的驻京办保留下来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基本上海川市他已经树立了绝对的权威,除了在傅华那里。赶走傅华,其实更有利于他对海川市的治理。
但是他也不能做出一副乐于撤销驻京办的态度,这传出去会让傅华对他有看法的,特别是傅华手里还握着足以对付他的把柄。驻京办肯定要撤销的,但是一定要让人觉得,他是不得不为之。
“这倒也是,冯书记的权威是不容挑战的。唉,可惜了,驻京办那么好的局面,就这么付之流水了。”
赵公复笑笑说:“这个是大势所趋,我们也阻挡不了的。”
孙守义说:“既然这样,那就服从省里的安排吧。接下来的问题是,撤销驻京办后续工作怎么处理?哪些驻京办的人员怎么安排?”
赵公复说:“别的先不要去管,现在省里的决定已经出来了,驻京办那边肯定得到了消息,我们必须马上派驻人员对驻京办的资产进行审计,防止有人做手脚。”
孙守义笑笑说:“这个你放心好了,傅华那个人一向手脚干净的。不过这也是必然的程序,这样吧,你通知傅华市里撤销驻京办这个决定,同时派驻审计人员对驻京办的资产进行审计。下一步等审计的结果出来再来安排。”
北京,君华证券,朱云华办公室,朱云华看着电脑屏幕上星河酒业的K线图发呆。在君华证券锁仓,证大证券拉生的前提下,星河酒业的股票涨势喜人,但朱云华心中确实没有多少喜悦的。
一方面这是因为他已经跟毛嫱有了约定,不管怎样,君华证券在这只股票上都有百分之十五的收益,这种风险已经被降低到零的炒作是引不起他这种股市大鳄的兴趣的。他更喜欢高风险高收益的游戏,也就是说他这只大鳄是嗜血的,只有血腥才能让他兴趣盎然。
二是从上次拿着几只永乐甜白碗来这里见过他之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傅华居然再无什么动静,难道这家伙没看出来他上次提到的顾惜言是有问题的吗?应该不会啊,傅华这家伙短短几年来北京短短几年,就在北京搞出了几十亿的局面,他绝对不会是个愚蠢的人。
可看出来了,为什么他不来找自己呢?想到这里,朱云华脸上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时朱云华想明白了傅华为什么不来找他了,这家伙不但看出来顾惜言是有问题的,还看出来自己想利用他来对付顾惜言,加上星河酒业目前并没有太大的风险,这家伙索性想等着看他下一步的举动。
这家伙可够狡猾的啊,朱云华有心想要跟傅华一样等下去,但等下去的话,他有可能会丧失这一次报复毛嫱最有利的时机。如果再等下去,等毛嫱完成了星河酒业的拉升,证大证券随时都可能套现走人。那个时候他们可就势不可挡了,进入北京证券界也就水到渠成了。
这可不是朱云华愿意看到的,但如果不等下去,他先去找傅华商议联手,就会丧失整件事情的主动权,也就失去了更多的议价能力。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了不得,居然比他还能沉的住气估的他这个老家伙都有些进退失据了。
不过没关系的,老家伙比年轻人更占优势的一点是,老家伙都已经是历尽沧桑,能屈能伸,不把蜗角虚名当做一回事,你不来找我,我可以找你啊。
想到这里,朱云华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助理联系一下海川市驻京办的傅华主任,他想跟傅华聊聊,至于要聊的东西吗,很简单。傅华可以拿永乐甜白作为敲门砖,他也可以啊。
海川市驻京办,傅华办公室,傅华坐在办公室里有些无所事事,市里面已经通知他要撤销海川市驻京办的决定,原本海川市驻京办的一些事务都处于停止状态,审计人员正对海川市驻京办的资产进行审计,熙海投资那边也是在审计范围之内的,除了中衡建工的建设活动之外,其他的业务也处于暂停的状态,而他这个驻京办主任除了配合审计工作之外,基本上已无事可做。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之后,一个女生告诉他君华证券的朱云华想要跟他通话。傅华笑了起来,朱云华有些沉不住气了。其实这段时间傅华倒也不是故意抻着朱云华的,而是正赶上驻京办要撤销,事务繁杂,金牛证券那边的业务也还稳定,他就把顾惜言的事情暂时放下了。
傅华笑笑说:“你帮我接过来吧。”
“诶,傅董,最近忙啥呢,怎么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朱云华自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呵呵,也没忙啥了,就是瞎忙。诶,朱董,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说起来不太好意思啊,自从看到了你那两件永乐甜白,我可真是有些茶饭不思啊,一个老藏家见到好东西的心情你能理解吧?”
傅华心里冷笑了一声,这老狐狸还跟他装糊涂呢,既然这样,我也跟你装装好了。他笑了笑说:“这个我可以理解,不过朱董啊,目前我还没有出售的打算,所以也请您理解。”
“这个我知道,我并不是想买,我只是想再欣赏欣赏那两件宝贝,你看能不能约个地方,你把那东西带给我看看,我就看看,不逼你出手的。”
这老狐狸想要见面,傅华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心说你就装吧,反正我是不着急的,要不再抻抻他?反正借口是现成的。
傅华就语带歉意的说:“朱董,这个我暂时还真是无法跟您见面的,您可能不知道,驻京办前几天接到通知,为了精简机构,要把驻京办撤销。现在市里面正在审计驻京办的资产呢,我真的走不开。”
这个家伙啊,还在跟他装糊涂,什么时候这一代的年轻人狡猾到这种程度了,朱云华恨得牙根都有些痒了,他低声下气的找上门来,本身就有些感到屈辱,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给了他一个软钉子碰,他还说不出来什么。
朱云华这时有点后悔当初没有直接了当的把事情跟傅华挑明了,事情挑明了,大家都讲出各自想要的,能够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一拍两散,省得像现在这么绕圈子浪费时间。现在好了,这家伙还在跟他绕,如果他不主动把事情挑明了,时间还要浪费下去的。
朱云华也是一个枭雄式的人物,一想明白这其间的利害关系,就决定不再继续跟傅华绕圈子了,他笑了笑说:“好了傅董,我们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我想跟你见面,并不是为了什么永乐甜白,而是为了金牛证券和顾惜言。我这边得到一些消息,知道证大证券和顾惜言相对金牛证券不利,这下你愿意见我了吧?”
“您倒是早说啊,有人想要损害到金牛证券的利益,我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再忙我也得抽时间处理,说吧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见您。”
傅华就去了朱云华的办公室,坐下来之后,他就道歉说:“不好意思啊,朱董,我这个人反应慢,没能领会您话里面的意思。”
朱云华笑了,心说你这家伙还笨呢,你比谁都滑头,不过他也明白傅华这么说是给他台阶下呢,就说道:“也是我不好了,话说得比较含糊。这么跟你说吧,我得到消息,证大证券即将进军北京,而他们的第一个猎物很可能就是金牛证券,这下你明白顾惜言为什么回去你们金牛证券应聘了吧?”
朱云华这么说,傅华一下子就明白了顾惜言和毛嫱的操作思路了,他们想在星河酒业这只股票上面重创一下金牛牛证券,然后低价收购。这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啊。
傅华苦笑了一下,说:“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我们公司也没招惹证大证券啊,他们为什么要来这么对我们公司啊?”
“商场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讲究个缘由的,要真要讲个一二出来,我想可能是你们够倒霉,正好给了证大证券机会。”
“怎么说?”
“一是你们是一家初具规模的证券公司,正好适合做证大证券登陆北京的桥头堡;二是在这个时候,你们又该死不死的要招聘什么总经理,公司内部又是一些对证券业似懂非懂的人,于是顾惜言就来了。”
“原来是被人家给惦记上了啊,毛嫱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个善茬啊。”
“呵呵,傅董啊,对这个女人我可知之甚深,她绝对是一个手狠手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