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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一身军装,怀里抱着一柄古剑,这柄剑是从故宫里取出来的。
古剑上有着各王纹,剑柄上刻着一个秦小篆的亥字,通体漆黑看起来着实不凡。
按理说黄河被封禁之后,就不允许人进入了。
看任青这样子,估计是帝国有什么打算。
黄河九曲回肠,是九州最霸气狂野的河流。
三万里东流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
古人与黄河从来是不吝啬。
站在旷阔的黄河岸边,任青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神依旧感到震撼。
天地雄伟,自然壮阔。
这黄河不愧是九州人的母亲河,九州的五千年古文明都是从这条黄色的巨龙处发源的。
浩日地中出,黄河天上来。
世代在黄河边生长的老人说,黄河在上古可是人的心头大患。
那时候,洪水滔天,人民苦不堪言。
自禹皇镇恶龙,天降古碑,石碑上有着功德,更有天书其中。
天碑本是上天念禹皇的功德赏赐给禹皇的宝物,但因禹皇心系苍生用天碑镇压恶龙也镇压着黄河水脉。
部落才得以在黄河边聚集,九州才得形成。
后世关于这天碑的传说也层出不穷,有说天碑上有禹皇留下来的传承,也有人说掌控了天碑也就掌控了黄河神位。
神话时代的到来,也让帝国对黄河天碑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为禹皇传承,就是那黄河神位,九州帝国也绝不会放弃的。
这不,任青就是来看看是什么情况的。
走在黄河岸边,任青脸上毫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这几天各个势力都在补充新鲜的血液,没时间来做这些事。
帝国也就取了个巧,让人来黄河试试。
任青就是帝国派来的人,帝都任长天的孙子,也有这个实力。
要不然怎么二十出头就已是大校军衔。
怀中抱着从故宫流出来的古剑,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此时远处的黄河激流上,坐着竹筏的老叟顺着汹涌澎湃的激流而下。
他一身蓑衣,头戴着斗笠,看不清面目。
傲杀人间万户侯,不识江川孤叟翁。
江河如此,人亦如此。
让人震惊的是竹筏竟然没有在黄河上沉下去。
要知道现在的黄河可是什么都浮不起来,片羽不浮,不管是什么东西入水便沉。
老叟坐在竹筏上,手中有着一杆竹竿,竹竿上绑着鱼线。
不知道是钓鱼还是在悟道,竹筏顺着激流向黄河古源的方向漂流而去。
怒卷高浪,咆哮万里。
这便是黄河,它没有着什么江南的委婉。
有的只是疯狂的咆哮和宽广的胸怀。
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
这急湍之处,大浪之声掩盖天地,人声难见。
任青在黄河岸边越走越快,几乎要化作一道残影。
眼前的辽阔黄土出现了一点宗庙的轮廓。
任青才像是朝圣一般慢了下来。
不过,速度依旧比常人快上许多,一步一丈,脚底生风。
远处的寺庙在视野之中越发的清晰,黄河之畔,一座宝刹坐落于此。
越来越近,只是在宝刹的不远处有着两位外国人。
一位是已经到了古来稀的天竺法师,还有一位是身材高大如同蛮熊一般的鹰国僧人。
眯着眼仔细一看,天竺法师和鹰国僧人踩的都是禹步,眼角溢出来些许的煞气,如今帝国禁令,这些人竟然不将帝国放在眼里。
天竺法师的道行高深,那禹步也有着自己的真意,而那鹰国僧人的禹步虽无天竺法师的精神,但也有了自己的几分火候。
这些人取巧得学了九州的武学,已是犯了忌讳。
现在还敢来黄河古源闹事,当真是嫌命不够长啊,任青心中有了怒气。
那好似蛮熊一般的鹰国僧人的步伐稳健,有那么几分神似,显然已经得了精髓。这让任青看的眉头狂跳,压着心中的火气奔了上去,想要看看他们要搞什么幺蛾子。
九州的道可不是那么好窃的,仅凭这一点就让任青打定主意拿下二人。
任青一人自然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不过惹急了,自己手中的古剑可不好惹。
再走近百余步,一个偏僻而荒凉的寺庙完全显现在了眼前。
寺庙门上挂着一个已经残破不堪的牌匾,上书:法禅寺。
寺与山相伴,山与河相望,就这样依偎着。
莫名的荒凉与禅意在古寺之中酝酿着。
此时,天竺法师已经走到了法禅寺的门口。
他的鹰国弟子也在后面跟随着,天竺法师对着抱着剑任青一笑。
鹰国僧人则是对任青的出现有点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整理了衣衫就站在了天竺法师的身后。
天竺法师走上前敲响了古寺的大门“贫僧陀那,求见贵寺方丈。”
陀那的声音明明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寺庙的每一寸土地。
这一手让任青感到了压力,紧了紧抱剑的手。
陀那这点也是有敲打任青的意思,告诫他不要多管闲事。
他等了几十年了,终于等到了,这是他的佛心之故,不容许有一点的差错。
不一会,一个平稳的脚步声传来。
随着木门吱吱的开启声,一个很年轻的和尚露出了身影。
这是一张极其平凡普通的脸,让人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丢在人海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他身上的袈裟全是补丁,但洗的发白,穷的干净坦荡。
“大师,有什么事吗?”
“贫僧心中有缺,无成佛之能,故发鸿誓愿守诸佛佛骨舍利之前,日日诵经,甘为我佛坐下沙尼。偶然知道贵寺有我佛骨利,遂前来求取,还望贵寺庙成全贫僧之愿。”
陀那一拜道。
“佛无处不在,大师,您这是着相了,先人佛骨,依照遗愿所葬,死后不过是一捧黄土,何必当真呢。”年轻和尚双手合十,笑了笑道。
他的声音如山间的清泉,又如同晚间的凉风。
不悲不喜,无欲无念,不带一点人间烟火和风尘,超脱世俗。
“我成不了佛,只愿做个佛座之下的念经奉茶的沙尼,还望请贵寺庙的方丈出来一叙可好?”陀那再拜一礼执意道,并未因年轻和尚的话而打消念头。
“陀那大师,抱歉,我便是这古寺的方丈,法号悟净。”
年轻和尚道了声歉意说,他的脸上古井无波。
不为自己如此年轻便是一寺方丈而沾沾自喜,也不为自己是一方小寺的方丈而悲。
“大师小小年纪便是一寺方丈,悟净大师当真是前途无量啊,有成佛之姿。难道真不愿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吗?”陀那心中感到一惊,天生佛心,先是称赞,最后一句则是足足的加重了语气,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年轻和尚淡淡道“贫僧只是不愿意看再着相,走错路罢了,谈何不愿?”
“抱歉了,大师,小僧心魔自生,只好亲自来取了。”陀那沉着脸道,身上洞天境的威压释放,脸上尽是悲苦之意。
只不过,他身上狂暴的气息和那股悲苦之意极其不符合,年久的古寺因为陀那的威压而发出咯吱的声响。
任青浑身气血爆发死死的抵御着,气血开始往古剑中注入准备唤醒那一位。
“大师,何必呢。”年轻和尚看着天竺法师苦笑着说。
但天竺法师已经出手了,他只是一掌,出而无声,动若佛音。
他本盼望着眼前的和尚内蕴自身,只觉得眼前的年轻和尚身上佛韵自生,是个厉害的人物。
只是掌到了年轻和尚面部三寸之处,年轻和尚却无任何动作,四周的袈裟被掌力而起舞。
随即就下意识的收起了三分力,他只是来求佛骨,而不是杀人的。
任青也顾不着唤醒那一位了,剑出鞘了。
一把黑剑闪着嗜血的妖光斩向天竺法师挥向悟净方丈的那一掌。
任青的剑还未斩向天竺法师,在天竺法师身后的鹰国僧人一拳便打来了。
天竺法师这一掌便将年轻和尚拍飞了,口吐着鲜血,狼狈不堪。
“你为什么不躲。”陀那有点不解看着年轻和尚问道。
“贫僧不是不躲,只是躲不开罢了,可惜了我的袈裟又要补一补了。”
悟净将口中的血吐出,靠在寺庙门口的树上,看了看自己破了的袈裟,他对自己的伤势不以为意,反而是对着袈裟头疼。
“你还是担心一下身体吧,贫僧虽然收了劲,但是还是打断了你四根肋骨,这是贫僧的不对,但小僧之愿还望方丈成全。”陀那看了看慧通,躬身一拜。
“不过是臭皮囊而已,早晚要化为黄土。倒是大师莫要自误,切记执念如魔啊。”悟净盘腿在地道。
“悟净大师,供佛有错吗?你随家师去吧,不过佛骨,在何处不是受人供奉呢?”
鹰国僧人一掌扫开了任青剑影笑道,他才不管对与错,佛便是仙,仙既可长生。
只要成佛,求取长生,对错又有什么意义呢?
“佛若要人供奉,那便是魔,人要是供佛,那便是入魔。”悟净方丈笑着说。
“小心。”陀那出口提醒自己那徒儿。
只是为时已晚,任青被扫开的剑只是虚招。下面的突刺,才是杀招,可笑那鹰国僧人不自知,还与人分心交谈。
任青闪着幽光的利剑直刺向鹰国僧人的喉咙,陀那眉头一皱,已经出手了。
掌虽后出,却已先至。
龙象之音,响彻每一寸土地。
陀那这一次可没有留手,洞天之力加持,显然是已经看出来任青也是个修道者。